他並未多想。
忽然有一陣風出來,掃在他臉上,他幾乎可以確信這是一股以他為目標的風。
怎麼會這麼奇怪?
他四處望去,想發現一些不同尋常,可周圍並沒有什麼可以的地方。
忽然他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閃,憑著知覺和本能,他追了上去。
穿過幾天街道,進入一條小巷,那白色的身影好像閃電在前方,同時那股若有若無的風在緊緊牽扯。
作為大修士的丁四腳步如飛,不到五分鐘已經距離自己剛才的位置十多公里,他來到了一片竹林的深處。
寥無人煙的竹林中瀰漫著悶熱的空氣,沒由來的,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危險。
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他心中更加濃郁的是奇怪,太奇怪了。
那家的四大護法是不輕易離開夏國西部的,可是這次破例,家主讓丁四離開,來到了杭市。
他的目標就是誅殺一個人。
這個人要說簡單也簡單,要說不簡單也不簡單。
一個年輕人,憑著幾分運氣,幾分僥倖,居然有了足以威脅那家的手段,那麼這個人必死。
為了表示對這個人的尊重,或者也不是什麼尊重,只是想用一個不用波及太多人,不惹過多麻煩的方式解決掉這個人。
丁四所承擔的就是這個任務。
一個簡單的任務,但是發動了他出場,也許就真的沒那麼簡單。
銳利的眸色四面掃射著,周圍空無一人,可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一直存在。
「何人,何不露出廬山真面目。」丁四直覺,如果這個人是個人的話,那麼絕對不簡單。
一陣輕微的響動,一個女人走了出來,目光瑩瑩猶如春水,可卻散發著危險的味道。
除了那種奇怪的危險感受,丁四感受不到這個女人任何其他的東西,她分明就是個普通人。
她就是在沈牧身旁的那個普通女人……
不,她不是。
很快丁四反應過來了,她要是個普通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距離之前的位置十公里,那個普通人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可她究竟是什麼人?
為什麼感應不到她身上的修士氣息?
白色身影,若有若無的風。
「你是誰?」他目色陰鷙地問道。
不管這個女人是什麼人,他都必須將她滅除!
白洛棲忽然笑了笑:「你想殺沈牧?」
丁四一愣,旋即明白了這個女人把自己引來這裡的目的。
他的五根腳趾不由自主抓住了地面,兩隻腿也猶如根系牢牢定住,渾身上下幾乎是一種馬上要進入戰鬥的狀態。
實在是這個女人太過詭異,讓他不能不妨。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再次問道。
「我是什麼人,憑什麼要告訴你?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想殺沈牧,你,來自哪裡?誰指使你的!」
女人的態度十分凌厲,可說出來的話未免幼稚了些。
丁四盯著女人:「廢話什麼,我何止要殺他,現在我連你都要殺!」
「好啊,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話音剛落,白洛棲身形一閃,如一道白色閃電般沖向丁四。
丁四心中大驚,連忙側身躲避,然而白洛棲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剛剛避開,白洛棲的掌風已然擦著他的臉頰而過。
丁四不敢再有絲毫輕視,全身氣息暴漲,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體內湧出。
他猛地揮拳,朝著白洛棲砸去。白洛棲不慌不忙,輕輕抬手,一道無形的屏障瞬間出現,擋住了丁四的拳頭。
拳頭砸在屏障上,發出一聲巨響,周圍的竹子都被震得瑟瑟發抖。丁四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輕易地擋住了他的全力一擊。
他再次發力,一拳接著一拳地砸向屏障,然而屏障卻紋絲不動。
白洛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輕輕一揮手,屏障消失,緊接著她身形如鬼魅般一閃,瞬間出現在丁四的身後。
丁四隻感覺背後一陣發涼,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白洛棲的手掌已經拍在了他的背上。
丁四被這一掌打得向前飛去,重重地撞在一片竹子上,竹子全部應聲而斷,他口吐鮮血,臉色蒼白,眼中充滿了震驚。
白洛棲輕蔑地看著丁四,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祇俯瞰著世間的螻蟻。
丁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死死盯著白洛棲,兩道眉擰在了一起。
這個女人幾乎已經超越了他的認知。
怎麼會這樣?
「你……什麼境界……」他猶豫著開口,嘴角的血跡尤在。
「你有什麼資格知道?」白洛棲蹙了蹙兩道柳眉。
誰能想到看上去不過一個普通的都市姑娘,居然將那家頂級強者,差一步晉入大宗師之境的四大護法之一打的吐血。
這未免太離譜。
丁四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他咬緊牙關,眼中閃過決絕和不甘,深吸一口氣,將全部靈力凝聚於雙拳,怒吼一聲,身體如離弦之箭般沖向白洛棲。
雙拳攜帶著破空之聲,仿佛可以將空氣都打穿,然而,白洛棲只是輕輕一晃,輕易地躲過了他的攻擊。
丁四不甘心,拳風的靈力如同破碎的藍色星辰,讓這片竹林猶如海浪般翻滾。
「轟!」猛地打出他最強的實力。
若,這也不行,那麼,他從前所有的認知將會在這一刻被顛覆。
世界根本不是他想像的那樣。
白洛棲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縴手抬起,輕輕一掃。
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好像從天地而來,瞬間撫平了一切,海浪般翻滾的竹林瞬間恢復了平靜。
而他最為強大的力量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變成了乖順的綿羊。
以為靈力耗盡,他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臉上閃過絕望之色。
「誰想要殺沈牧,我便殺誰。」白洛棲冷冷說道。
不打算再耽誤時間了。
「姑娘饒命。」忽然,丁四開口道。
他,實在不想死,更不想死在一個女人手中,雖然這個女人是如此逆天。
「饒你?行,那你告訴我誰派你來的?」白洛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