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陷入的眼眶裡兩隻眼睛閃著光,對方正看著他,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
沈牧走到跟前,忽然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要是在平時,面對這樣的老頭子,他恐怕還會產生一些憐憫之情,可這地道出現的人,恐怕輪不上他來憐憫。
此人應該就是一位高階修士,甚至境界比他都要還要高。
叫前輩,稱朋友,套近乎還是……
偏偏這地道這麼狹窄,又不能裝作根本沒看到。
對方不走,這條路等於是堵了,所以沈牧只好開口道:
「不走了嗎?你要是不走,請讓讓。」
對方還是那樣眼巴巴看著他,好一會,身體一縮,緊緊貼著地道壁,那地道壁紅彤彤的溫度極高。
這老人貼著岩壁,卻絲毫感覺都沒有,一雙眼還是那樣看著他。
沈牧皺了皺眉,簡直覺得此人是個神經病,可神經病會來煉獄島?
別開玩笑了,高人,高人!
他內心嘀咕,人就已經穿過了老頭讓出來的道。
他在前面飛奔,感覺那老者也慢慢在行走,不過他可不想管這個奇怪的老者,邁著大步又跑又跳。
這條地道直接通往地獄道的中心地帶熔岩穴,中間再無岔路,他一路向前也就能到達目的地。
也不知這樣走了多久,體內的冰玉蟲效果也在慢慢消退,身體被熱浪舔舐,一些薄薄的汗水冒了出來。
身後的老者動靜也聽不見了。
正走著,前面一道紅光射了進來。
再往前走去,熱浪更加強烈,再一看,哪是什麼紅光,是一團團被融化的岩石,是紅色的液體。
這液體不住飄著紋路,在洞口處顯出一層層極其緩慢的紅色波紋,但它們並沒有流入洞中,只是堵著洞口。
沈牧舉起兩手結了一道手印,頓時周身出現一道淡藍色的光暈。
那是靈力結界,可以幫他隔絕這些液體。
等到周身的光暈變得穩定,他抬手撥開那些紅色液體,將整個身體擠了進去。
頓時眼前一片猩紅。
這些液體質量密度高,阻力大,想要朝前走,就仿佛背著上千斤的沙袋前行,每一步都異常困難。
沈牧咬著牙關,用手死死抵著臉和胸口前的岩石液體,一步一步艱難地前行。
根據地圖上的描繪,這段路距離不長,不然他可真要崩潰了。
在裡面根本搞不清方位,不過地圖顯示這段路並不寬,所以怎麼走也都是同樣一個方向,最終都會到達目的地。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淌,而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對於沈牧來說,這一路的每段路都不如這段路難走。
就在苦苦支撐的時候,忽然感到面前的阻力便小了,岩石液體也沒有那麼濃稠,甚至其中還夾雜了不少空氣。
又走了沒一會,朝前的手忽然一空,他整個人跌了出去,一個踉蹌才發現跌入了一個空間內。
身後的紅色岩石液體全部消失,連洞口也看不見。
而這個空間卻不是一直以來的那種紅彤彤的環境,而是一個十分古樸的鐵搭,他正處於著鐵搭的第一層。
地圖只標註了煉獄島中心地帶的熔岩穴,其他什麼都沒有,原來這裡還有一個塔。
抬頭看去,這塔有七八層高,越往上越狹窄,從外面看應該是金字塔那類的造型。
只是朱睛冰蟾在哪裡?
解除了靈力結界,立刻就有熱浪湧來。
但這熱浪比起之前在地道中,卻是大巫見小巫,熱度不高。
會不會因為朱睛冰蟾在裡面,這溫度才不會高得離譜?
沈牧這樣想著,把一樓各處已經簡單地看了一遍,正準備去二樓,忽然看到在他跌出來的方位,那個老頭也跌了出來。
最讓他驚訝的是那個老頭渾身上下連靈力結界都沒有設立,此刻臉部手部,只要是裸露的肌膚都變得赤紅一片,本來襤褸的衣服也一片焦黑。
他到底什麼境界?
沈牧咋舌,這要是他估計已經成了一把胡椒粉了吧,這老頭果然是個高人。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道木門忽然咔嚓被劈開,走進來兩名白髮白須老者。
兩名老者穿著一件銀白袍子,雖然袍子已經破爛不堪,卻還能看到上面鏽著一個大大的白字。
沈牧看向他們腰間的一根腰帶,上面的紋路讓他覺得有些眼熟。
兩名老者顯然沒料到這塔中有人,頓時愣住了。
能來這裡的豈能是泛泛之輩。
不過誰也不會蠢到在這裡一見面就開打,最終的寶物都還沒看到,不是打架的時候。
老者收起驚愕,眼神陰冷不發一言走了進來。
就在這時,對面的一道木門又是一響,一老一少走了進來,老者面色沉鬱而消瘦,少者面如玉盤,十分跳脫,幾乎是一腳跳進來的。
「哈哈,好玩,好玩,真好玩!葫蘆翁,那什麼冰蟾就在這塔中嗎?」少者一邊跳進來一邊說。
他渾身上下有著一層極其蔚藍的靈力結界。
一看到在場的幾人,老者瞬息走到了少者的前面。
「呵,原來有人在我前面到!哼!」少者的臉瞬息垮了下來:
「不過你們誰都別想跟我搶冰蟾!」
他搖頭晃腦道,然後又衝著那老者說:「葫蘆翁,快去把冰蟾給我抓來,我現在就直接服用了,直接步入化神大圓滿。」
他正說著話,忽然一道人影飛了進來,啪打了他一巴掌。
「蕭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那人影不是別人,正是聚仙堂的堂主萬國仙。
他站著那位蕭公子面前不住冷笑。
蕭玉立刻站了起來,兩隻眼睛噴出了火焰,他以為那位老者會給他出頭,結果老者卻像是沒看到一般。
他頓時不依了,一把就住老者的袖子:「葫蘆翁,他打我,他打我!」
「公子,打你就打你唄。」葫蘆翁冷聲說到。
蕭玉愣住了,仿佛不認識眼前的人了。
萬國仙哈哈笑道:「蕭公子,我正奇怪你怎麼會來這裡,原來是這個老葫蘆帶你來的,那可就不奇怪了。」
蕭玉看向他:「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