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手套,大格局

  「啊~~~」

  蘇紅梅的尖叫從次臥傳來!

  沈騰飛心頭一驚——那小口紅對老婆下手了?

  把電閘重新推回去,他手握黃金雙槍衝出主臥,然後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

  他看見!

  他看見自己老婆蘇紅梅緊緊抱著洛清寒,表情驚恐,汗毛倒豎的瞅著天花板,顫聲喊道:

  「小蕭~~」

  「你放心!」

  「以後寒寒就是我的親女兒!」

  「嫁過來我一定好好對她!我發四!」

  「那啥!」

  「你在那邊挺好的吧!」

  「挺好就好,沒事你就不用過來看我了哈!」

  ……

  ……

  15分鐘後,主臥里。

  「老婆,老婆,你先別激動!」

  沈騰飛按住躁動的蘇紅梅:

  「讓我先盤一盤!」

  「你盤個屁啊!」蘇紅梅激動的一指天花板,「這是小蕭的意思!」

  「他倆必須現在、立刻、原地結婚!」

  「怎麼滴你不同意?」

  「要不你親自去和小蕭說?」

  「我同意!」沈騰飛一擦冷汗,我敢不同意嗎?

  這特麼也太邪性了!

  洛清寒不想活時遇到沈悠失戀,住進了自己家,用了自己留下的武器,害自己大老遠從非洲跑回來,然後……

  然後蕭妙汐就當著大家的面,大大方方的顯了一次靈!

  我不同意?

  我有幾條命啊我敢不同意?

  何況我憑啥不同意啊——我當年就沒追上妙汐,便宜了洛萬城這個王八蛋……

  現在洛清寒都跟我兒子睡一個床了,我還能讓她跑了?

  必不能啊!

  這個兒媳婦她當定了!

  問題是——

  「問題是她倆絕不能現在結婚,連談戀愛都不行!」

  沈騰飛壓低聲音,決然的說。

  「為什麼?」蘇紅梅一把揪住他脖領子,「我恨不能他們今晚就結!」

  「你傻啊?洛清寒現在在幹嘛?他在和洛萬城爭東南亞的手套名額!」

  蘇紅梅一愣。

  她瞬間就明白了自己老公的意思……

  本來現在上面那幫人就已經傾向於洛萬城了,如果她再和自己家形成聯姻……

  那她鐵定沒戲了啊!

  上面最忌諱串聯搞裙帶的……

  想到這一節,蘇紅梅一下子傻了。

  那怎麼辦啊?

  那把他倆拆開?

  不是,我是懷念小蕭。

  可我也不想她每晚給我託夢啊!

  皺起眉,沈騰飛思索了一下:

  「沈悠那傻小子,和洛清寒現在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蘇紅梅無語的搖了搖頭:

  「他倆才都逗呢——明明巨喜歡對方,愣是沒一個人敢承認!」

  「我現在都懷疑,是不是小蕭在天上磕的太著急了,這才把咱倆找回來破局的……」

  「笑死,你知道他們管彼此叫什麼嗎?」

  「叫兄弟!」

  兄弟?沈騰飛眼睛頓時一亮!

  絕了。

  這簡直就是破現在這個局面的最佳辦法——沈騰飛思路一下子就到位了。

  他一拍大腿:

  「我盤明白了——我要收洛清寒當兒子!我要讓她和沈悠當兄弟!」

  「哈?」

  蘇紅梅心想你再說一遍?

  第一,我有點沒跟上。

  第二。

  收洛清寒當兒子?

  沈騰飛你確定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沈騰飛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

  「我要收洛清寒當『門下』,我來當她的『青藤』,老婆你盤一下這裡面的道理?」

  蘇紅梅皺起眉,在腦子裡開始拼命盤,足足一分鐘,她終於想通了……

  原來沈騰飛他是這個意思……

  狗男人是真賊啊。

  活該他玩轉非洲!

  蘇紅梅越想越對——

  「門下」和「青藤」,其實最初是個典故。

  話說清朝的大畫家鄭板橋特別崇拜明代的大才子徐渭,徐渭號青藤老人,於是鄭板橋叫給自己刻了個印章——

  「青藤門下走狗。」

  老鄭掛著這個印章,見人就說,我特麼就是徐渭的一條狗!

  這個典故最初還是挺有那種文人雅興的,但是後來被黑道拿來一用,含義就徹底變味兒了。

  在黑道里,「我收你做門下」的意思就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兒子,但我不是你爸爸。」

  這跟師徒關係,義父義子關係都不一樣。

  徒弟是要孝敬師傅的,但是師傅對徒弟也有義務,你得教本事,你還得養活徒弟,徒弟出了事你還得給平……

  義父義子也是類似。

  但青藤和門下不是——門下只是單方面當兒子,但青藤對你沒有任何義務,你活著很好,死了也行,我管你呢?

  也正因為如此,青藤和門下一般都是敵對關係演變來的。

  兩人結了仇,殺到最後,一方服軟了,問能不能給條活路。

  能,你做門下,我做青藤。

  你是我兒子,可我不是你爸爸。

  我有事就找你,尤其那種噁心的事。

  但你有事?

  你有事你滾遠點,自己想辦法去!

  所以,在黑道中。

  「收門下」基本就是一種很侮辱人的行為,比殺了對方也就好點有限……

  但是把這事用在洛清寒身上,又是另一個效果了!

  蘇紅梅興奮的一拍手:

  「所以,我們現在收洛清寒當門下,在別人看來,是因為她動了我們的貨惹怒了我們,不得以才接受的唯一活路……」

  「但實際上……」

  「這種演出來的矛盾,其實可以幫她在上面那加分——因為她必須更加依賴上面才能不被我們吃掉,同時上面也可以借這種梁子,拿她來牽制我們……」

  「然後,等洛清寒真的當了手套,幹掉洛萬城,把整個東南亞吃進去位置坐牢了——咱就不裝了,攤牌了!」

  「什麼門下?」

  「直接挪到咱兒子床上!」

  「把她從兒子變成兒媳婦,再生個孫子鞏固一下兄弟情!」

  「對不?」

  沈騰飛呲牙一笑:

  「誒嘿——全中!」

  蘇紅梅叉起手臂,她徹底懂了。

  夠陰哪。

  這一波,狗男人在大氣層。

  活該他玩轉非洲啊。

  「那好,我這就去找他倆,把這事挑明,讓他們配合著演這一齣戲……」

  「不行不行!」沈騰飛趕緊又扯住她。

  「你傻啊?你怎麼跟沈悠說?」

  「你想要他明白,你先得把咱們是非洲大佬這件事跟他說——那咱們這麼多年的苦心不都白費了?」

  蘇紅梅又卡住了。

  其實,她以前對於「死活瞞住沈悠這件事」是有點不以為然的。

  直到這次她回來看到了洛清寒。

  她父母倒是一點沒瞞她,甚至早早培訓了她,把一部分黑道業務下放了她——可她過的是什麼日子呢?

  媽死了,爹殺的,每天不同的人琢磨著要怎麼幹掉她上位,如果不是遇上沈悠,她甚至已經自盡了!

  黑道可竟是些在人性邊緣反覆橫跳的事啊,讓她這麼一個年輕的小女孩承受,她怎麼受得住啊?

  再回頭看沈悠,蘇紅梅突然就覺得,沈騰飛的這個瞞天過海的策略真的很高明。

  是,沈悠是被騙的傻乎乎的。

  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就他一個蒙在鼓裡。

  可他起碼沒有夜裡睡不著覺,抱著一把AK—47在被窩裡瑟瑟發抖吧?

  他被從那些髒的沒法說的事情里切割出來了!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強悍到,知道自己爸媽每天在非洲殺人,也隨時可能被人殺,還可以在夜裡安然入睡的!

  沉默了半響,蘇紅梅試探道:「那,我跟小寒單獨說?」

  沈騰飛擺擺手:「她也不行!」

  「她這人是很沉穩,也帶著股能成事的狠勁,很像小蕭年輕時的風格……」

  「但她演技不行——你看你才見她多久,就已經看出她超級喜歡沈悠了?」

  沈騰飛抬手給自己打了個拍子:

  「她難過的太表面~」

  「像沒天賦的演員~」

  「觀眾一眼能看見~」

  「所以!」

  「他倆必須都得瞞著——咱們得讓他倆真相信,他倆之間真的就是兄弟情!」

  蘇紅梅一翻白眼,別特麼扯了!

  他倆又不傻!

  你騙他們說「你倆是兄弟」,然後他們就信了?

  一點不懷疑的信好幾年?然後還真就不談戀愛?

  吹吧?

  你真能做到我直播倒立吃屎!

  她呸了一口:「世界上哪有這麼離譜的事?」

  「就算他們一開始信,很快也能發現是假的啊!」

  能發現嗎?沈騰飛悄悄移開自己的目光……

  他看了蘇紅梅一眼——

  當年。

  我一看蕭妙汐和洛萬城好上了,知道自己沒戲了,趕緊裝出一副要自殺的樣子,大雨天坐那橋上。

  你以為我是真要跳?

  我那是故意讓你發現,讓你把我救下來,然後趁機再把你泡到手……

  現在20多年過去了。

  孩子都這麼大了。

  你發現了??

  你發現個毛線!

  搓了搓滿是老繭的手,沈騰飛心裡一聲嗤笑——不會吧不會吧?

  老婆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世上的人很難騙吧?

  那你也太高看這個世界的平均智商了,現在自稱是秦始皇都能騙得到錢!!

  騙沈悠和洛清寒相信兩人是兄弟,對我來說,這多大點事啊……

  「老婆這是什麼?」沈騰飛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問蘇紅梅。

  蘇紅梅一愣:「是什麼?」

  「這是腦子。」

  「它可以洗。」

  「一遍洗不乾淨就反覆洗。」

  「你可以洗一個人的腦。」

  「也可以洗一批人的腦。」

  「還可以洗一代人的腦。」

  「這是腦子——」

  「它生來就是用來洗的!」

  說著,沈騰飛用手指一點客廳:

  「走。」

  「我現在就讓你看看——」

  「我是怎麼把他倆生生洗成兄弟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