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光天化日,郎朗乾坤。」
「來看個晚會,竟然蹲到女神表白了!?」
大禮堂內,氣氛瞬間爆炸!
討論卻密密麻麻的響起,簡直如同不停擴散的漣漪……
程琳,雲大舞后,一出場就俘獲無數愛戀,宛如清晨嫩葉上的露水般清純……
這樣一個夢幻般的女孩。
她竟然暗戀「沈悠」?
好了,現在問題來了。
禮堂里,無數人腦中都在迴旋著同一句話——
到底誰TMD是這個沈悠啊?
而少數幾個知道答案的人,已經徹底麻了。
江超身邊,趙曉晨無語地扯著自己的頭髮……
天啊!
程女神暗戀的是我義父?
我想給她當舔狗。
她卻想給我當後媽!
牢悠,你除生啊!!
「超哥,你能相信嗎?」一旁胡大春也滿臉震撼,「牢悠不是在舔系花,就是在被系花舔!」
「而且是當著幾千人的面,當眾舔!」
「其實,」江超表情淡淡的,「我真的沒有很驚訝。」
程琳?
江超搖搖頭。
些許風霜罷了。
我見過真正的海嘯!
不過嘛。
江超扭頭看了看身後不遠處——
有些人好像徹底被震撼到了哦?
不遠處。
安又恬一對美目瞪的老大,仿佛是在確認自己不是做夢一般……
程琳喜歡沈悠?
是我家的沈悠嗎?不會是重名的沈悠吧?
不是。
程琳她憑什麼喜歡沈悠啊?
大家不都說她有厭男症的嗎?
「太太太太扯了吧?」
她轉向蘇相宜三人,激動道:「程琳拒絕了那麼多富二代,卻向沈悠當眾表白!你們能想像嗎?」
「我們……」
蘇相宜尷尬的笑了一下。
「我們可以想像。」
那天她們三個對過口供之後,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沒告訴安又恬實情。
相處一年了。
大家還是很了解安又恬性格的。誰也不想當那個告訴她殘酷真相的人……
她不信還好。
她要是信了,請問誰能哄好她?
今天程琳當眾表白了,嗯,這確實讓人驚掉下巴。
但問題是,蘇相宜她們的下巴已經被沈悠驚掉多少回了?
早就習慣性脫臼了好嘛?
掉無可掉了屬於是。
程琳也喜歡沈悠?
OK的。
又不差她這一個!
這時,無數道想要殺人的目光中。
一個帶著紅色棒球帽的工作人員,笑嘻嘻的把麥克風交到演員休息席的沈悠手上……
頓時,無數心碎的人,眼珠子陡然睜大!
這……
這就是那個殺千刀的沈悠?
一道道的目光投來,直接是負面情緒+1+1。
震驚+1+1。
羨慕嫉妒恨+1+1+1+1!
台上,程琳翹首以待,美目中全是柔情。
她一眨不眨的看著台下。
沈悠,沒想到吧?
我準備這一天好久了!
現在你心裡一定很驚喜,對不對?
台下,沈悠攥著話筒,一臉驚嚇。
尼瑪。
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曆嗎?
程導竟然表白我,她喝假酒了嗎?
關鍵她也是真絕。
排練人少時不說,非要找個人山人海的場合當眾說。
以前沒覺得她這麼喜歡湊熱鬧啊?
現在咋辦啊?
媽的。
早知道不坐演員席了!
「沈悠。」台上程琳俏臉緋紅,滿含期待,「你願意接受我嗎?」
現場猛地一靜。
然後,舞蹈團的好多女孩開始一起喊: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這氛圍一下子就哄起來了!
吃瓜群眾頓時就被感染到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家秉著閒著也閒著的心理,七嘴八舌的叫道:
「說你願意!」
「快說。」
「把那六個字說出來!」
「六個?」
「就是『我願意我願意!』啊」
如怒濤般的喧譁聲中,沈悠握著話筒站起身,緊張的吞咽了一口。
面對台上小鹿亂撞的程琳,又看了一眼現場洶湧的人潮,他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
他動情的說出了那六個字——
「要不,你先下來?」
撓撓頭髮,沈悠對台上石化的程琳尷尬一笑:
「後面還有節目,要不還是別耽誤大家時間吧?」
……
與此同時。
雲川一家園林風格的國風酒店裡。
一身旗袍的侍者,穿過悠長的石板路,來到一棵古意盎然的羅漢松下。
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她微笑著將一碗熱騰騰的紅豆薏米粥,放在洛清寒身前的黃花梨木桌上。
「寒寒,多喝點。」
洛萬城笑著看了自己女兒一眼,「這東西很養胃,我最近一直在喝。」
洛清寒沒開口。
她不動聲色的看著那碗粥,眼中現出一絲嘲諷。
洛萬城他胃疼,所以老在研究喝些什麼養胃。
而其實呢。
最養胃的東西,根本不是紅豆薏米粥,而是不做虧心事。
做完寢食難安的事,想靠一碗粥養回來,是不是也太天方夜譚了?
洛清寒冷冷的抬起眼眸:
「您還是開始正題吧,過渡情節也占字數的。」
「寒寒,你現在看爸爸的眼神,簡直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嘆了口氣,洛萬城的聲音慢慢冷硬起來。
「上一次你釋放的信號很清楚——我看到了姚丹的耳朵了。」
「既然如此,今天爸爸就不再問你要朱雀和玄武了——我允許你保留他們。」
「而且,你還可以擁有更多。」
「比如,白虎堂在整個馬來西亞的利潤……」
「你沒聽錯,你可以擁有朱雀,玄武和白虎三家的利潤。」
「只要你肯把當龍國手套的機會,正式讓給爸爸,它們就都是你的……」
舀了一口粥,洛萬城用勺子送進自己的嘴裡,輕輕咀嚼起來。
他的表情顯得很鬆弛,眼睛卻一直偷瞄著洛清寒……
可洛清寒卻盯著桌子,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放下勺子,洛萬城嘆了一口氣。
「寒寒,手套這個活,不好乾的。」
「咱們這一行的富,只富在表皮上,淺淺的一層。」
「可這一行的苦,卻都刻到了骨頭裡,到死都抹不掉。」
「你媽媽生前,每天都焦慮到失眠,她無數次對我說,絕不會把這折磨人的活再傳給你。」
「她不想你踏進黑道這條不歸路。」
「相比起來,平平凡凡的生活至少足夠安全——你平平凡凡,但你是自由的,而且富有。」
「寒寒,手握朱雀,玄武,白虎的利潤,你會富有到無所不能。」
「你可以隨手掀起一場金融風暴,調動幾百億美元把某個國家逼到破產。」
「你也可以隨意觀賞這世界真正壯闊的景象——看白鯨成群的穿過白令海峽,或者數以萬計的角馬踏著鱷魚搶渡馬拉河……」
「都可以。」
「一切都在你支付範圍內。」
「你可以擁有這一切,而不雙手沾滿血腥,你可以體體面面高貴的生活。」
「寒寒,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你不適合黑道,更不應該去做一個手套……」
「聽話。」
「讓爸爸來幫你背負這一切,好嗎?」
庭院裡靜靜的,洛萬城看著看著洛清寒,一臉誠懇。
自己的女兒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這點和她媽媽簡直如出一轍。
命令只會讓她反感,真正能讓她低頭的是關心。
洛萬城心中很篤定。
剛才那番話,自己說的可都是為她好的貼心話,而且開的條件簡直大方到離譜,寒寒這會絕對很感動吧?
果然。
洛清寒抬起頭來,眼神里明顯有幾分激動之色。
「上一次你對我說這麼多話的時候,還是14歲那個暑假。」
「你還記得嗎?」
「那一年,我們三個去露營,在山頂過的夜。」
「日出前的一個小時,你、媽媽,還有我,我們三個並排坐帳篷里。」
「你給我講天空中的星座,從最容易辨認的南十字座到冷門的顯微鏡座。空氣很冷,星空在我們頭頂旋轉。」
「當時你對我說,世界是浩瀚的。」
「我記得。」洛萬城眼中也現出一陣緬懷之色。
洛清寒微笑著抬起頭來,眸子裡有朦朧有迷離有憧憬:
「那時,我經常依偎在媽媽懷裡,猶豫將來自己要不要做一個畫家,每天抱著畫板去異國的街邊寫生,餵鴿子……」
「或者去做一個流浪的歌手,用在酒吧里唱歌賺來的錢,去養一群淘氣的流浪貓……」
「我問你哪個更好。」
「你笑著摸著我的頭說,都行,都可以,只要你願意。」
「我當時覺得,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
說著,洛清寒嘆了口氣:
「可我哪想得到……」
「你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副德性!」
猛然斂去臉上的笑容,洛清寒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看向洛萬城。
白虎的利潤也給我?
我只要每天開開心心的到處玩就好了?
洛萬城,我還沒有幼稚到能相信這種鬼話!
一個遠離手下的黑幫老大,根本收不到錢,她只會被人收了命!
盯著自己的父親,洛清寒她的眼神冷的像冰。
她不該來。
不該還對這個人有一絲僥倖。
現在她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洛清寒直接站起身。
「寒寒,你要去哪?」
洛萬城的臉色急劇的陰冷下來:「給我坐下!」
「我要回學校禮堂了。」
洛清寒邁開步子。
「洛萬城,我的時間很寶貴。」
「不可以再浪費在你這。」
「這世上還有更重要的人在,等著我。」
洛萬城的目光終於森寒起來。
「去見更重要的人?」
站起身,他擋在洛清寒身前,冷眸微縮:
「寒寒,你搞清楚一件事。」
「除非你把爸爸想要的東西留下……
「否則,你哪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