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詐騙！」

  主臥內，黎非煙對沈騰飛怒吼。

  「你怎麼能在沒說清楚的情況突然收老大為門下！」

  「那她豈不成了你的走狗？」

  「我豈不是成了走狗的走狗？」

  「你這是詐騙！」

  「我這是詐騙，」沈騰飛不屑的看了黎非煙一眼，「但我不白騙——」

  「我會幫洛清寒幹掉洛萬城，吃光青龍白虎玄武，讓朱雀成為一個真正地域霸主，稱霸整個東南亞……」

  「從此東南亞的黑道只會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朱雀的聲音。」

  「沒錯，我就是要幫你們朱雀改命！」

  「憑什麼你們那麼能打，卻只能占個緬甸？」

  上前一步，沈騰飛盯著黎非煙，眼裡充滿了蠱惑：

  「黎非煙——只要你願意被我騙，你將會被朱雀的族譜，記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如果將來洛清寒是朱雀的漢武帝，你，黎非煙，我的朋友……」

  「你就是朱雀的衛青，霍去病！」

  「現在問題來了。」

  「這種騙，你願意接受嗎？」

  黎非煙驚呆了。

  也就是說，其實沈瘋狗要玩一個暗度陳倉嘍？

  他想導演一出大戲，讓老大整個把東南亞吃掉，然後他再做個幕後黑手無良資本家，從中抽成？

  黎非煙眼皮亂跳。

  她不得不承認，以沈瘋狗的強大實力，這件事並不是沒可能做到……

  不，是大大的可能！

  但，以犧牲尊嚴換來的成色不足的勝利，這種廉價的上位，自己願意接受嗎？

  願意！

  黎非煙她可太願意了！

  尊嚴算個屁呀？

  那玩意多少錢一斤？辦會員打折嗎？

  錢和地盤，還有族譜才是真的！

  上前一步。

  黎非煙開開心心的給沈騰飛鞠了個躬：

  「謝謝爸爸！」

  「我願意！！」

  「以後我就是您走狗的走狗啦——請多關照！」

  「好！」沈騰飛滿意的揮揮手，這一個搞定了。

  別說，還挺費勁的！

  用了3分鐘吧。

  下一個！

  「行了非煙，你出去吧，去把沈悠叫進來……」

  與此同時，次臥里。

  洛清寒有些發懵的看著蘇紅梅，自己的新媽。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成為一個「長子」，她有點手足無措。

  說實話，今天這事情的進展，未免也太讓人猝不及防了。

  她哪裡想得到，沈悠的媽媽，竟然是自己媽媽的閨蜜呢！

  兩人大學竟然都是一個班，讀的都是都是安全防務部的定向特招——「對外擴張系」？？

  還有這種系？

  「有啊，國防七子裡都有，只不過對外根本不許提。」

  「工大管這系叫『國際貿易』，帝航給這系起名叫『旅遊管理』，但是不管叫什麼，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從不對外招生。」

  「只在現有間諜里挑人培訓。」

  「當然了，畢業肯定包分配的——」

  「有人去搞飛彈，有人去搞航母，還有一些人就去別的國家搞事情——就比如我們這四個吧……」

  蘇紅梅嘆了口氣，她的記憶一下子就回到了當年。

  當年他們4個可是最鐵的好朋友啊。

  沈騰飛當時最窮，天天帶個大飯盒子，每天就琢磨怎麼從食堂薅點羊毛填飽肚子。

  而蕭妙汐是大小姐出身，總是時不時分沈騰飛點洋麵包，小蛋糕什麼的……

  為什麼呢？

  因為她善！

  而洛萬城當時戴著個金絲眼鏡，頭髮永遠梳的一絲不苟，冬天的時候最喜歡圍白色的圍巾，笑起來非常溫暖。

  唉。

  當初自己覺得他帥的跟個愛豆似的，誰想到是這麼一個孫子啊！

  「我們工大那一屆里，你媽是校花，人稱『春風十里蕭妙汐』，至於我嘛……」

  蘇紅梅歪頭想想，撫著自己的下巴道：

  「我算『校腿』吧！」

  洛清寒一愣：「是學校第一美腿的意思嗎？」

  她低頭看了蘇紅梅的腿，確實，阿姨的腿又長又直，腿型簡直完美……

  嗯，這點沈悠很像她媽媽。

  他那幾條腿都挺不錯的。

  「不是第一美腿，是『校花的狗腿子』，簡稱校腿！」

  蘇紅梅嘿嘿一笑：「簡單來說我就是你媽的黎非煙啦……」

  說著，她好像想到了什麼，表情又凝重起來。

  看向洛清寒，她肅然道：

  「兒子，媽跟你說個事。」

  「媽您說。」

  「你絕對絕對絕對可不能和你弟弟談戀愛，懂不？」

  「起碼最近不能！」

  左右看了一眼，又朝天花板看了一眼，蘇紅梅壓低聲音：

  「這是你親媽、我老大、蕭妙汐的意思！」

  「這事一定非常嚴重——要不然她也不能千里迢迢，特意安排我和沈騰飛回來見你……」

  「你想啊！」

  「你媽從來都不做無意義的事，從來不說沒分寸的話，她不讓你倆談，肯定是談了會有一個特別的害處，比如說……」

  蘇紅梅露出一個凝重的表情，她直勾勾盯著洛清寒：

  「談了，可能對沈悠不好？」

  洛清寒頓時傻了！

  難道說，和自己談戀愛可能危及小悠的性命？

  那還談啥啊，絕不談！

  就做一輩子兄弟。

  再說。

  再說我本來也不打算談啊……

  我根本就不相信愛情的！

  「當然了，我也是女人，我當然懂這事有多難。」蘇紅梅攤開手，嘶哈了一下：

  「你媽我是這麼理解這個問題的。」

  「小蕭她是不讓你談，她可沒不讓你喜歡……」

  「你該喜歡還喜歡！」

  洛清寒：「啊？」

  「啊什麼啊？」蘇紅梅抓住洛清寒的手，一臉賊笑道：

  「告訴媽，你和你弟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洛清寒耳根騰紅，眼神卻不自然的飄向了主臥那個方向。

  什麼程度了嗎？

  就是我偷偷的吻過他了，但他不知道。

  就是我一輩子就只能愛他一個了，但他也不知道啊……

  「我們沒，沒什麼程度的……」

  「反正就是，就是在一張床上睡的清清白白的好朋友。」

  誒呦！

  還清清白白呢！

  蘇紅梅看的一臉姨母笑。

  握草，我這倆兒子可真好磕呀！

  「清寒，你該喜歡你就喜歡，但咱決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尤其是沈悠這個大傻子！」

  「他怎麼問，咱就是一句話——是兄弟！」

  「反正起碼這一段是！」

  「至於什麼時候它不是呢？」蘇紅梅一把摟住洛清寒肩膀，賊兮兮的在她耳邊小聲道：

  「咱們等你媽的通知！」

  ……

  主臥內。

  「太離譜了。」

  沈悠抱著膀子滿地不停畫圈。

  「爸你這也太離譜了！」

  「還通靈？」

  「爸你現在雖然說落魄了吧，但你怎麼也搞科研的出身——你怎麼不相信科學你還搞起迷信了呢？」

  他實在無法理解。

  什麼顯靈啊，什麼傳話啊。

  這不都封建糟粕嗎？

  我小學就不信這些了，我只相信科學！

  「你只相信科學？」沈騰飛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那你這本身就是一種迷信啊！」

  「絕對的唯物它不就是唯心嗎？」

  「只相信科學和只相信迷信一樣都很愚昧啊！」

  「這個世界上，科學能解釋的只是一小部分——其餘的可都是要靠夢想，愛情，勇氣，以及封建迷信來填充的呀年輕人！」

  沈悠愣住了。

  這啥歪理邪說？

  你把迷信抬這麼高，迷信自己知道嗎？

  其實沈悠倒不是非要跟封建迷信開戰。

  關鍵封建迷信不讓他和寒哥搞對象，那他就必須捍衛科學！

  他一攤手：「對方辯友請注意——迷信可以證偽嗎？」

  沈騰飛也一攤手：「它不能證偽，但它有用。」

  「兒子你仔細想想，你想要談對象可以去廟裡求姻緣，你想要生孩子你還可以去廟裡求子，你想要發財你還可以去廟裡求財……」

  「沒有什麼是去一趟廟裡不能解決的。」

  「月老，觀音，關公，三個部門，分管三個不同方向的民生問題——」

  「件件有著落，事事有回應。」

  「而且工作態度又好——居委會還休息呢，人家封建迷信一周7天天天在崗，KPI刷滿！」

  「反觀科學呢？」

  沈騰飛嗤笑一聲，他不屑的搖搖頭，鬆弛的拍了拍沈悠的肩膀。

  「兒子你再琢磨一下——你是相信科學，你出事了科學搭理你嗎？」

  「你考研考不上，你跟牛頓說，你跟愛因斯坦說？那兩人有空理你？」

  「你找薛丁格？人家在那邊玩貓呢！」

  「科學能在你午夜夢回時給你安慰，前途未卜時幫你指路嗎？」

  「它不能！科學它就是一堆冷冰冰的數字，處理數字那是計算機幹的事，咱是人！」

  「咱得迷信！」

  說著沈騰飛左手摟住沈悠的肩膀，右手猛地一揮。

  仿佛繪出一幅美好的畫卷：

  「兒砸！」

  「科學終究是膚淺的，封建迷信才是全世界人民心靈的最終歸宿啊兒砸！」

  沈悠嘴角一陣抽搐啊。

  是，是這樣嬸兒的嗎？

  他懵了，他從小就說不過老沈。

  別的家長都打孩子，老沈不，老沈就跟你講道理——他一身都是理，沈悠從小到大一次沒講贏過他老爹。

  現在，這種血脈壓制的感覺又回來了。

  是，老沈一直沒賺到什麼錢。

  但是每次一爭論起來，老沈氣場兩米八，沒人說的過他！

  「我倒不是不相信迷信啊……」沈悠慫了，他囁嚅道：

  「關鍵我都……」

  「我都親過洛清寒了！」

  「只不過她不知道而已……」

  豁~~~

  沈騰飛眼睛一亮，你小子行啊！

  有手段！

  親過了對方還不知道——

  你這莫不是給對方灌醉了？

  行。是個幹大事的人！

  沈騰飛頓時兩眼放光。

  好傢夥，我還擔心我這萬億身家的軍火礦業帝國將來怎麼辦呢……

  看到兒子你這麼不要臉，我就放心了！

  「兒砸，我告訴你啊……」沈騰飛壓低聲音，扳著沈悠的肩膀道：

  「該親你就親，該摟你就摟——這又不影響你和你哥的兄弟情，你怕啥？」

  沈悠一呆：「不影響？」

  沈騰飛一拍大腿：「不影響啊！」

  「一毛錢都不影響的！」

  「好兄弟親一下怎麼了？」

  「好兄弟兩肋插刀，命都可以給你，親一下不行？」

  「沒有這個道理！」

  「兒子你給我記住了——」

  「兄弟就兩個用途——」

  「要麼拿來出賣，要麼拿來親親。」

  「沒毛病！」

  沈騰飛鼓勵的拍了拍沈悠的肩膀，同時提醒道：

  「唯一你要注意的一點，就是咱們老沈家做人頂天立地，大丈夫為人處世，講究一個有原則——」

  「做，可以；」

  「認，不行！」

  「死活咱都不認！」

  「無論什麼人，問你和你清寒哥是什麼關係，你應該怎麼回答？」

  沈悠想了想，不確定的說：

  「清清白白的朋友，血濃於水的兄弟？」

  「對嘍！」

  沈騰飛一拍大腿，這孩子他有悟性！

  「Give me five！」

  「啪！」沈悠茫然和老爹擊了一掌。

  其實他覺得這裡面邏輯似乎不太自洽，不太科學……

  但是老爸說的對啊——

  小孩子才講科學，成年人只玩迷信！

  管他呢。

  就算親了摟了抱了，天天一起睡又怎麼了？

  那也是兄弟。

  血濃於水的兄弟！

  「對了，」沈騰飛忽然想起了什麼，「還有一個事。」

  「今晚咱家4個人，主臥又堆滿了東西，肯定是住不下了……」

  沈騰飛叉起手臂看向沈悠。

  「我和你媽年紀大了不想折騰，只能委屈你和清寒了。」

  「這樣。」

  「我出錢，你們哥倆去酒店……」

  「開個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