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094潑髒水
她就知道,靖王妃不懷好意。Google搜索
幾次三番的邀請她赴宴,肯定有什麼目的。
沒想到,竟是在這裡等著她。
魏婉芸思前想後,這一世,在此之前也不曾見過江氏,更沒有機會得罪她,為何她偏要這般設計於她。
再聯繫那同樣被設計的太子顧俢禮,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因為德妃和周家。
此時,皇子以及其背後所代表的世家之間的爭鬥愈演愈烈,靖王府的野心尚未暴露。
太子資質平庸,不得聖心,即使占著嫡子的位置,這幾年朝中廢太子的聲音也沒消停。
德妃和周家想拉攏靖王府,而靖王府也要利用其做遮掩。
魏婉芸覺得,自己多半是被靖王妃當做了一個人情,送給了德妃。
這一拳下來,既幫德妃除掉了魏婉芸這個眼中釘,讓她和四皇子絕無可能,亦潑了太子一身髒水,加速了太子被廢。
說不定,她們還有後招。
魏家在朝中的地位不算顯赫,出了這檔子事,魏婉芸必得嫁入東宮。
但她的身份就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太子妃的位置,她配不上,若許了她太子妃的位置,皇后和其母族張家亦會不滿。
但又因為趙淑妃以及薊州趙家的關係,只給她一個太子良娣,又有些說不過去。
尤其是薊州,那是天晟的南大門。
要讓薊州趙家知道她受了欺辱,最後還只落得一個良娣的名頭,即使不會表露什麼,但多少也會離了帝心。
而這,恰恰就是靖王府藏得更深的算計。
只短短一瞬,魏婉芸就已經想通了個中關節。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紅菱垂著頭,瑟瑟發抖,生怕她知道了真相之後還要滅口,感受到來自魏婉芸身上的涼意,她甚至連解藥都不敢開口去問。
「我五妹妹現在在哪裡?」
比起旁的,魏婉芸現在最擔心的是魏婉靜。
不過,他們的目標既然是她,可能最多也就是將她弄暈了藏在某處,等「東窗事發」再將她放出來。
他們不大可能滅口。
畢竟,越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得太明顯了,這計謀反而顯得拙劣。
而且,也不容易將靖王府摘不乾淨。
紅菱顫顫巍巍的抬起手來,指了指不遠處的茅廁,「五姑娘無礙,只是被迷暈了,很快便會醒來。」
跟自己想的一樣,魏婉芸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她鬆開了紅菱的手,冷聲道:「你帶我去。」
紅菱這會兒腹中如刀子在絞一般,哪裡還敢懷疑魏婉芸所說的三日斷魂散的話。
她既已背叛了靖王妃,如今想要活下去,只能靠魏婉芸。
所以,她沒有絲毫猶豫,抬手捂著肚子,強忍著劇痛走在了前頭。
魏婉芸緊隨其後。
這地方偏,本就人跡罕至,再加上為了將魏婉芸和太子算計進去,就算這周圍有人,也都為了方便行事,已經被靖王妃支開了。
走出了幾步之後,魏婉芸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但她心裡想著的是魏婉靜的安危,便只得先放下心頭的顧慮。
「在你們的計劃里,等將我引過去之後,會怎麼做?」
紅菱將頭垂得更低了些,聲音也越發如蚊蚋:「那邊有接應的人,待姑娘進去之後,他就會去……叫人……」
魏婉芸的眼神愈冷。
兩人一前一後,快步來到茅廁跟前。
魏婉芸怕有詐,再一次抬手拿捏住了紅菱,幾乎是提著她屏住了呼吸走了進去。
只是,待兩人進了門,轉過了身,預想中魏婉靜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情形卻並沒有出現。
裡面的香料早已經燃盡,但這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魏婉芸心頭一驚。
身旁的紅菱顯然更震驚。
「怎……怎麼可能!那迷香是我親自點的,一般人少說也要昏迷半個時辰!」
「而且我當時就跟進來確認過的,不可能有錯。」
聽到這話,不似紅菱這般緊張,魏婉芸反倒鬆了一口氣。
她突然想起,魏婉靜曾跟她提過,要為她調香,她說她識香。
有了上一次相國寺的經歷,這一次她是不是有所察覺,所以假裝暈了過去騙過紅菱?
畢竟,靖王妃這邊不大可能對她下殺手,紅菱亦對她的失蹤驚詫。
魏婉芸覺得,很有可能在紅菱離開之後,魏婉靜就尋了個機會溜出去了。
念及此,魏婉芸下意識轉頭看了看南院的方向。
很有可能,就在剛剛她跟紅菱在花叢里說話的功夫,魏婉靜就剛好回去找她了,因此才錯過了。
如果是這樣,那自然最好。
魏婉芸正要轉頭去尋,不料卻聽到有凌亂匆忙的腳步聲從南院出口那邊傳來。
這架勢……
魏婉芸下意識轉頭看向紅菱。
紅菱更是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表示她對此並不知情。
魏婉芸人還在這裡,甚至連那個小院都沒進,這些人是從哪兒得了信,這就趕過來「抓姦」了?
眼看著那些人轉眼就要過來,魏婉芸一把拉著紅菱躲進了身後的茅廁,並一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不管要做什麼,現在也已經來不及,唯有靜觀其變。
好在她毫髮無損,且看這些人如何將這場戲唱下去。
她們才躲好身子,以靖王妃為首的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從邊走了過去。
在靖王妃身邊跟著幾個貴婦,皆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在她們後面,還有之前在南院賞花的那些不明所以的姑娘們。
魏婉芸將門板露出了一條縫,正好瞧見了這一幕。
眼看著她們進了小院,只聽靖王妃一改平日的溫婉親和,沉著臉,冷聲道:「人呢?」
「在屋裡頭。」
她身邊的大丫鬟紅玉連忙站了出來,應了一聲之後,先一步進了小院去往主屋。
隨著眾人的靠近,屋子裡傳來的一陣陣不堪入耳的呻.吟也越來越清晰。
站在最外圍的那群未經人事的姑娘們個個都羞紅了臉。
就連幾個看熱鬧的貴婦,面上也有些掛不住。
魏婉芸離得較遠,又隔著人群,自是聽不清裡面的聲音,但見這些人的反應也能猜出一二。
紅玉壯著膽子似得走在門口,試探性的開口道:「魏四姑娘?」
屋子那頭安靜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那吟哦聲又起,似是根本就沒將一個丫鬟的提醒聲放在眼裡。
而這時候,外面跟著看熱鬧的眾人卻都炸開了鍋。
「魏四姑娘?魏婉芸?」
「怎麼會是她?我之前瞧著她不是還在涼亭好好的喝茶嗎?」
「你又沒有一直盯著她,誰知道她不是趁著眾人不注意跑出來跟人苟,且。」
「就是,我之前瞧著她那狐媚子的模樣,就知道不像個好東西。」
……
四下里七嘴八舌一片,屋子裡的人尚未露面,這些四濺的唾沫星子就已經將魏婉芸釘在了恥辱柱上,幾乎要將她淹死。
紅玉又叫了兩聲,裡面的人更是連半點兒影響都不受了,依然沉浸在極致的歡.愉中。
靖王妃上前一步,冷著臉對身後跟著的護衛道:「給我撞開!」
今日靖王府設宴,出了這檔子事兒,靖王府上下的臉面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擱。
所以,這時候靖王妃這般動怒,眾人也當是在情理之中。
唯有魏婉芸,遠遠的,隔著人群,從這一指門縫中,她都能感覺到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靖王妃眼裡的譏誚。
她自是以為她的計謀得逞了。
魏婉芸扶著門框的手微微攥緊,很快便從靖王妃的身上轉到那正被護衛撞開的屋子上。
她想不通,她人都在這裡,那屋子的人是誰?
之前跟紅菱過來的時候,魏婉芸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當時掛念著魏婉靜的安危,她沒顧得上多想。
如今想來,既是安排了紅菱將她送過去,那小院門口為何沒有半點兒動靜,那裡不該是安排接應的人嗎?
一開始她也以為穿過那垂花拱門後頭,會有人在等著她,將她繼續騙進屋子。
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細節,那一片地方除了她和紅菱,再沒有旁的氣息。
照著靖王妃這些人過來的速度,也就是說,那時候就已經有人先她一步走進了院子,中了圈套。
然後再被後面接應的人給當成了她給送了進去,並迅速的去給靖王妃那頭送了信!
不然的話,紅玉和靖王妃等人也不會如此篤定的認為屋子裡的人是她。
才想到這裡,魏婉芸的眼皮子猛地一跳,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的手才推開門板,正要走出去,不遠處,小院主屋的房門也已經被護衛們撞開。
伴隨著一道驚呼聲,地上如兩條蛇一般光溜溜糾纏在一起的男女也映入了眾人的眼帘。
魏婉芸隔得遠,自是看不到那兩人的情形,但周圍的驚呼聲卻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她的耳里。
「是魏家……」
「五姑娘!」
「不是魏婉芸!」
那男子因是埋在女子的身上,一時間還沒能讓外間看清楚他的容貌,而魏婉靜之前才在眾人面前露了臉,大家當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隨著房門被踹開,交纏在一起的男女似是也終於從混沌中清醒了一些,但很快又被qingy欲給吞沒。
「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聲聲驚呼,莫說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就連前面的幾個貴婦也沒臉看下去。
靖王妃的臉色自然也不好看,她別過了頭去,沉聲道:「把他們給我潑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只轉眼的功夫,就已經有護衛提來了一桶水,罩著兩人,直接潑了下去。
冰涼刺骨的水當頭淋下,被Y火焚身的兩人終於恢復了一絲靈台清明。
同時已經有靖王府的嬤嬤上前,拿了床單被褥將兩人分開並捂了個嚴實。
「啊……」
這一次,驚聲尖叫的人卻是終於清醒過來的魏婉靜。
她死死的捂住遮羞的床單,紅著眼睛看著對面剛剛還跟她「難解難分」的那人,用已經喊得沙啞的嗓子質問道:「你!你無恥!」
只是那人的狼狽甚至比她更甚。
他一頭烏髮全部散開,剛剛他貼在魏婉靜的胸前,眾人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模樣,這時候又被一桶水當頭淋下,頭髮全部濕噠噠的貼在了面上。
只露出了半隻眼睛在外面,一眼看去就跟個水鬼無異。
他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面對魏婉靜的指責和外面眾人的「圍觀」,他一動不動的,好像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狀況。
看到他這模樣,魏婉芸的話音才落,淚水就跟決堤了似得,越發不住的往外流。
她哭得聲嘶力竭,而在院中的眾人卻神色各異。
有看好戲的,有惋惜的,也有遺憾的。
靖王妃沉著臉,皺眉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婉靜止不住的啜泣,雙肩止不住的抖動。
因著剛剛的那一番「運動」她的髮髻早已經散開,汗噠噠的貼在臉上,肩上,看起來格外狼狽。
她哭得撕心裂肺,聲音也斷斷續續道:「我……我不知道……我從這裡……路過就被……抓進來……」
「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幕看呆了那些伸長了脖子看熱鬧的姑娘們。
靖王妃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攥緊,塗著寇丹紅的指尖擦著掌心,有些尖銳的疼。
她冷聲道:「你們魏家,倒是教得一個好姑娘。」
這話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意。
只一個魏婉靜,順帶著將魏家的門風和名聲都踩了進去。
四下里一片附和聲,這時候一道清脆的女聲。
「王妃此言差矣!」
聽到那聲音的一瞬間,在場眾人的神色又跟著變了變。
這一次,就連靖王妃都有些繃不住,沉靜似水的眸子裡起了一層漣漪。
但很快,便被她壓了下去,她轉頭,迎著那聲音看了過去。
一抬眼,就看到穿著一襲淡粉色對襟長裙,款步走來的絕美少女。
她神色清冷,眸中的冷意越發襯著她的容貌多了幾分高不可攀的明艷來。
分明不過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但在這一瞬,卻給了靖王妃一種莫名的震懾來。
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魏婉芸已經自人群中自發讓出的路走至靖王妃跟前,一字一句道:「我要向王妃討個說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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