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074殺她的威風
魏婉芸雖然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遠遠的低估了這幾人的作妖能力。Google搜索
等她隨著李媽媽趕到的時候,許氏和魏婉靜已經被罰跪了半個時辰。
初春的日頭不算大,但就這樣長時間跪在庭院裡,還是打得人頭暈眼花。
魏婉芸過去的時候,魏婉靜的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
她才跨步進院子,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魏婉芸一抬眼,就對上了魏婉寧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以及她身邊陪著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王蓮香。
她的祖母,太夫人端坐在太師椅上,一見著魏婉芸,就冷言嘲諷道:「可算是把我們的貴人請來了。」
魏婉芸走到魏婉靜身邊,聽到她低低喚了一聲「四姐姐」。
魏婉芸要拉她起來,魏婉靜卻對她無聲的搖了搖頭。
她的眼神怯生生的瞥向了主座。
太夫人不發話,她和許氏不敢起,怕給魏婉芸越發添麻煩。
魏婉芸拍了拍她的肩膀,「就算這裡顛倒黑白,沒的給咱們說理去,京兆尹那頭可不是吃白飯的。」
一聽到她提及京兆尹,做賊心虛的王蓮香眼皮子都跟著跳了跳。
不知真相,但被魏婉芸直接忽視的太夫人眸中的怒氣更盛,她挑眉看向魏婉芸:「怎麼,我這個做祖母的,你已經完全不放在眼裡了嗎?」
她攥了攥拳頭,皺眉道:「還是說,我要叫了魏家的幾位族長來,讓各位宗親看看,這是我們魏家教養出來的好姑娘?」
這話說得著實有些重了。
且不論魏婉芸做了什麼,魏家召了族長過來,對她評頭論足的批判這件事一旦被傳出去了,魏婉芸的名聲都要壞了。
雖然她不在意這些,但最後從那些人口裡說出來的指責都會對準了阿娘。
魏婉芸眯起了眼睛,抬眸迎向太夫人的目光,「敢問祖母,這是何意?」
話音才落,太夫人冷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問我!瞧瞧你幹的好事!」
一旁的王蓮香要替太夫人順氣,都被她用手拂開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皺眉道:「往日你沒回來,這家裡就沒這麼多事兒。」
「你瞧瞧婉寧這張臉!即便她跟你不是一母同胞的,但骨子裡也淌著同樣的血,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你怎麼就下得去手!」
「還有魏婉靜,往日我瞧著她也是個本分的,這才幾天功夫,就被你攛掇著沒了規矩。」
「這還不該罰嗎!」
太夫人明顯是氣到了極點。
因著上一次魏婉芸一回府就跟趙蘭心將福雲樓要去了,還出言不遜頂撞了她,她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氣。
昨日裡,聽到魏婉寧被魏婉芸欺負,還當眾挨了打,她哪裡還忍得下去。
偏偏叫了人來傳魏婉芸過來,沒曾想趙蘭心那邊竟是半點兒顏面都不給。
這徹底將太夫人的火氣給點燃了。
不是說魏婉芸染了風寒嗎?
染了風寒的人能大清早的就活蹦亂跳的出了門?
這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還有你!」太夫人冷眼盯著魏婉芸,「當真以為我老了,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來人!」
「上家法!」
太夫人轉頭瞪了一眼旁邊的李媽媽。
李媽媽會意,一邊叫了人去請家法,一邊讓人先將院門關起來。
魏家的家法是一根手腕粗帶著倒刺的藤條,一棍子下去,打得人皮開肉綻都是輕的。
雖然氣極,但太夫人也不是完全失了理智。
她要教訓魏婉芸,但也沒忘了趙蘭心那頭。
魏家還要靠著趙蘭心和趙家支撐著門面,不能徹底跟趙蘭心撕破臉皮。
但她又怕趙蘭心半路上殺過來,如果她硬要護著的話,她也沒有辦法。
所以,太夫人派人在門口就堵住了魏婉芸,把這邊的消息給捂死了,並沒有往蘭芳園那邊遞。
只要她這邊動作夠快,等趙蘭心收到了消息趕過來,魏婉芸一頓家法都挨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到時候她再用魏氏宗親來壓她,趙蘭心還能翻了天不成?
她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給趙蘭心吃個教訓,看她還敢不敢不將她放在眼裡。
對上太夫人滿是暢快的眼神,魏婉芸則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當她是被這一幕嚇到了。
就在王蓮香魏婉寧母女都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眼神兒望向她,一旁的許氏和魏婉靜也開始低頭為她求情的時候,才被丫鬟關上的院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力氣之大,震得門板嗡嗡作響。
那砰的一聲巨響,就像是一記耳光,打在了極力要證明自己威嚴的太夫人的臉上。
「綰綰。」
眾人循聲看去,院門大敞,趙蘭心帶著幾個貼身護衛氣勢洶洶的出現在了院門口。
她著了一席水藍色掛半臂襦裙,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舉手投足都是溫婉從容。
任誰見了,都不能將剛剛帶著人粗暴的破門而入的她聯繫起來。
「阿娘。」
魏婉芸含笑迎了過去。
她剛剛當然也不是那麼傻,就乾等著挨打的。
之所以不動,任由太夫人折騰,是因為她知道,阿娘一定會及時趕來。
「沒事吧?」
趙蘭心的目光溫柔慈愛,將魏婉芸渾身上下都打量了個遍,生怕魏婉芸受什麼委屈。
聞言,魏婉芸微微一笑,調皮的跟趙蘭心眨了眨眼睛,「阿娘,我怎麼會有事,不過……」
她沒事,但許氏和魏婉靜卻是受了欺負。
趙蘭心一眼就看出了魏婉芸的心思。
她拉著魏婉芸的手款步朝正堂走了過去,一邊走,面上還帶著淺淡的笑意,對上太夫人早已經黑成了鍋底的眸子道:「母親既然要拿家法,講公道,那咱們今日就來好好說道說道。」
她的語氣溫柔,說出來的話也是輕飄飄的。
但是,不知道怎的,原本坐在一旁等著瞧好戲的王蓮香卻嚇得一哆嗦。
生怕這時候,趙蘭心會將她和王家貪墨的事情給捅了出來。
對此知道的並不多的魏婉寧拽了拽王蓮香的胳膊,湊在王蓮香耳畔咬牙道:「阿娘,你倒是說句話啊!」
「咱總不能任由她們母女欺負,我昨天的巴掌可不能白挨了!」
王蓮香心虛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趙蘭心已經攜了魏婉芸進了屋子,並挑了太夫人右手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母親要對婉芸用家法?」
屋子裡伺候的丫鬟都是太夫人的心腹,在這種情況下,太夫人沒有開口,自然沒有人給趙蘭心上茶。
趙蘭心的話音才落,還不等太夫人答話,她一轉頭便對上了瑟縮在太夫人身後的李媽媽身上。
「屋子裡的丫鬟沒有規矩,李媽媽怎麼也忘了規矩,你吃我的,喝我的,倒成了白眼狼,如今難不成連上杯茶還要我親自動手嗎?」
聲音不大,卻聽得李媽媽面紅耳赤。
她連忙懦懦的應下:「夫人恕罪,是奴婢疏忽。」
說著,李媽媽轉頭就要親自去倒茶,卻被太夫人一個眼神兒給釘在了原地。
「喝茶?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怎麼還好意思在我這裡喝茶!」
俗話說,打狗都還要看主人。
太夫人知道,趙蘭心這句話,哪裡是喝茶,這分明是在甩她的臉面。
在這個兒媳婦兒面前謹慎小心慣了,壓抑了太久,盛怒之下,太夫人已經失去了理智和往日的分寸。
她皺眉道:「你既然口口聲聲說規矩,你昨日也在相國寺,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替魏婉芸開脫。」
趙蘭心的手隨意的搭在了桌子上。
她眉眼彎彎,帶起幾分笑意:「既然母親要說昨日的事情,我們不妨來說個明白。」
話音才落,趙蘭心的手微微一挑。
下一瞬,就見趙金寶押著一個丫鬟自院外進來。
那丫鬟雖然低著頭,恨不得將整個身子都縮進衣服里,但還是讓人一眼就認出來,是魏婉寧的貼身丫鬟寶珠。
看到寶珠的一瞬,魏婉寧的身子一抖,下意識往王蓮香的身上靠了靠。
趙蘭心也不給她們母女找補的機會,她掃向寶珠,語氣輕描淡寫道:「我只給你一次機會,把昨天發生在涼亭里的前因後果都一字不落的說出來。」
「寶珠!」
魏婉寧終是慌了,她惡狠狠的瞪了寶珠一眼,怒斥道:「你可要記得自己是誰的人,你要敢往我身上潑髒水,看我不……」
還不等魏婉寧說完,就見剛剛還無精打采垂著腦袋的寶珠突然抬起頭來,瞪向了趙蘭心。
魏婉寧和王蓮香心頭一喜,以為寶珠還是向著她們的。
誰曾想,下一瞬,寶珠就含淚控訴道:「是小姐先打了五姑娘出氣,還說要在周家兩個姑娘和清雅郡主面前讓五姑娘顏面盡失,讓五姑娘知道……知道當四姑娘……走狗的下場……」
此言一出,全場皆靜。
就連魏婉寧也愣了一瞬,「寶珠,你說什麼?」
這可是她的貼身丫鬟,自幼就跟在她身邊,得了她的信任,也知道她所有的事情。
今天早上還在給她梳頭,順著她的心意咒罵了魏婉芸一番,怎的這轉眼的功夫,眼前這丫頭就像是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讓魏婉寧都不認識了。
「小姐……」
對上魏婉寧要吃人似的眼神,寶珠垂下了眸子。
她遲疑了一瞬,但在轉頭對上趙蘭心手腕上戴著的一個不起眼的鏈子的時候,暗自咬牙一口氣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謊話,甘願受得天打五雷轟!」
沒想到,她竟連毒誓都說出來了。
魏婉寧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她騰的一下站起身來,轉而對太夫人哭訴道:「祖母,你且信我,這丫頭分明是胡編亂造!」
「一定是夫人許了她好處,或者威逼利誘了她,不然她不會往我身上潑髒水,還請祖母明察!」
對這個自己親手養大的孫女,太夫人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哪怕寶珠說得擲地有聲,她也不信半個字。
被魏婉寧這麼一提醒,太夫人皺眉看向趙蘭心:「比起寶珠說的,我更好奇,你到底使了什麼法子,讓寶珠說了這些話。」
趙蘭心的面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是什麼法子不重要,只要她說的是事實就成了。」
「事實?」
太夫人冷笑了一聲,「無憑無證的,不過一個丫頭說的話,就能成事實了?」
畢竟當初在涼亭里發生了什麼,幾人說了什麼話,也只有在場的幾人更清楚,周家的兩個姑娘和清寧郡主自是不會替魏婉芸說話。
如今連魏婉寧貼身丫鬟的說辭太夫人都不相信,這是要擺明了護著魏婉寧到底,抵死不認帳。
好在趙蘭心一早就想到了這點。
對她們這樣的嘴臉並不意外。
她轉頭遞給了魏婉芸一記安心的眼神兒,她還有二手準備。
然而,下一瞬卻聽到院外傳來一聲驚呼。
「姑母!姑母!
「您可得替我們科兒做主呀!」
那聲音有些誇張,聽得魏婉芸都忍不住皺眉。
她也瞧見了,聽到這聲音的一瞬,對面的王蓮香和魏婉寧的眸子裡都多了幾分得意。
這是太夫人娘家的侄媳婦,也就是王蓮香的親嫂子,劉氏。
王進科昨日做的那一番事情,魏婉芸還沒來得及去找他算帳,這人倒是主動送到跟前來了。
魏婉芸皺眉。
只聽院門砰的一聲響。
哭哭啼啼身子滾圓的劉氏,拽著耷拉著腦袋的王進科進了門。
見狀,太夫人的眼皮子都跟著跳了跳。
她也顧不得趙蘭心這頭了,只挑眉看向劉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話音才落,王進科抬起了頭來。
他原本長得也算得上是清秀俊朗了,只一雙精明的眼睛裡帶著幾分猥瑣。
如今,竟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一邊眼窩子都陷了下去,眼睛裡半點兒神彩也沒有。
要不仔細看,都差點兒讓人認不出他來。
「姑……姑奶奶……」
王進科忍著痛給太夫人見了禮,因著半邊臉腫得老高,說出來的話都有些結巴。
看到他的慘狀,魏婉芸瞬間就想到了是誰的手筆。
她差點兒沒忍住要笑出聲來。
只是,接下來劉氏的一番話卻讓她笑不出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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