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奇怪
下一瞬,便聽魏婉芸嫣然一笑道:「阿爹這話說的,知道的自是曉得你是為了女兒著想,不知道的,還當是哪個諂媚權貴的軟骨頭。記住本站域名」
「混帳東西!」
魏耀宗眸色驟冷,怒斥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聞言,魏婉芸迎上他的目光,不避不讓,挑眉道:「那阿爹知道你在說什麼?」
身為禮部侍郎,竟然能說出便是四皇子當街將她強要了去也無妨的話。
這已經不是諂媚了,這簡直就是無恥。
魏婉芸沒有細說,但此時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魏耀宗氣得不行,看著魏婉芸那明艷無雙的面容,就忍不住抬起了巴掌。
只是,他的手尚未落下,對面站著的魏婉芸卻已經笑道:「阿爹剛剛說,當初就不該把我送去趙家。」
「我聽著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在說我外祖父管教不嚴,教得我沒有禮數,不懂規矩。」
說起這一番話的時候,魏婉芸的神色是平淡的,哪怕是在笑著,她的笑容里也沒有半分溫度。
不知道怎的,魏耀宗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兒有些陌生。
她周身上下帶著一股讓他都心驚的強大氣場。
聽著她這一番意有所指的話,他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原本舉起的手,還不等落下,就聽魏婉芸繼續道:「可是,阿爹莫要忘了,我的姨母,當朝的淑妃娘娘,可是被聖人親口稱讚溫婉賢良,恭謹端方。」
她的姨母趙淑妃便是她外祖父教養出來的,而魏耀宗之前的那句話,無疑是在打聖人的臉。
魏耀宗之前也是氣極了,才會口無遮攔。
如今被魏婉芸揪住這一點來,他的臉都要綠了。
到底是理虧,他僵硬的收回了手,將心口的怒火斂了斂,硬著頭皮道:「為父不過是教訓你一兩句,怎地扯到了你姨母的頭上。」
似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魏耀宗乾咳了一聲,轉了話題,「往日你還小,又常年在薊州,有些話,阿爹便沒有對你說,如今既然剛巧遇見這個事,阿爹不妨跟你說道說道。」
魏耀宗上前一步,一改剛剛的怒氣沖沖,原本冷冽的眸子裡突然間多了幾分溫度。
他嘆了口氣,垂眸看著魏婉芸,語重心長道:「那四殿下溫潤寬厚,對你也格外上心,幾日前,他還曾對阿爹提過你的事,只等著這次賑災回去了,他便會跟聖上提起。」
「阿爹剛剛之所以那麼生氣,也是怕你寒了四殿下的心,畢竟這樣好的一門婚事,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聽著他苦口婆心的話,儼然就是一個為女兒著想的慈父。
然而,這看在魏婉芸的眼裡,只覺得噁心。
原來,在這時候,四皇子顧謹文就已經將這番心思跟魏耀宗說了。
這也難怪他會這麼氣急敗壞了。
他關心的不是她,而是怕她惹了四皇子不高興,斷送了這門「好婚事」!
魏婉芸抬眸,冷眼看向魏耀宗,一字一句道:「阿爹可想過,我若嫁給四殿下的後果?」
魏耀宗不料她會有此一問。
他斟酌著,還不待想好該如何開口,魏婉芸嘴角一揚,露出了一抹仿似已經洞悉了他所有小心思的笑意。
聖人年邁,近幾年身子越發不好,諸位皇子之間的爭鬥越發激烈。
太子資質平庸,這幾年廢太子的呼聲越演越烈。
比起太子,精明能幹的三皇子和寬厚溫潤的四皇子,顯然更得聖心。
乾坤未定,誰都有可能笑到最後。
可是,若那人不是四皇子呢?
魏耀宗此時就想利用聯姻,將寶押在他的頭上,未免太過心急。
魏婉芸此時當然不會告訴他,如果一切按照上一世的路子走,她其實也沒有機會嫁給四皇子,因為他們中間還橫著手段狠辣的四皇子母妃,德妃。
而且,最後這三人都沒有成功,是半路上殺出來的靖王踹翻了朝堂,靖王世子顧瑾知成了最後的贏家。
她現在只是要提醒魏耀宗一下,如果不能立即打消他利用她攀龍附鳳的心思,讓他有所顧忌,暫時跟四皇子等人保持些距離,拖延些時間也好。
魏耀宗被她問得面上有些掛不住,當即尷尬道:「這都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說著,他話鋒一轉,又放軟了語氣道:「阿爹是真心為你好,你想那四皇子,儀表堂堂,器宇軒昂不說,待你又這般的好,這樣的好郎君,你上哪兒找去?若是錯過了,你定要後悔一輩子!」
魏婉芸真要吐了。
她退開一步,拉開了些許跟魏耀宗之間的距離,站定之後,目光冷冷的看向魏耀宗,語氣篤定道:「女兒不會後悔。」
她就是不嫁顧謹文!
話音才落,魏耀宗原本還要勸說的話就這樣硬生生的卡在了喉頭。
他氣得跺腳,張口就要訓斥,卻在這時候,聽到外間有腳步聲傳來。
很快便聽小廝在院外稟報:「魏大人,四殿下正找您呢。」
魏耀宗只得收起了滿肚子的火氣,狠狠的瞪了魏婉芸一眼之後,轉頭便要跟著小廝往外走。
只是,才走出兩步,他突然一仰頭,打了個噴嚏,猛地栽倒了下去。
這一幕看愣了不遠處的魏婉芸。
只轉眼的功夫,魏耀宗就呼吸急促,脖頸上就起了不少紅疙瘩。
剛剛跟進院子的小廝見狀,連忙掏出了隨身攜帶的藥瓶,並迅速取出了一粒藥丸子給他服下。
幾個呼吸之後,魏耀宗的狀況才得以緩解。
他在小廝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連看都沒看魏婉芸一眼,便轉身離去。
之前被嚇到的翠珠,這才顫顫巍巍上前,壓低了聲音道:「小姐,老爺這是怎麼了?」
聞言,魏婉芸搖了搖頭。
他不過是過敏症犯了。
魏婉芸不解,這院子裡就一株杏花樹,哪裡有蓖麻的影子。
念及此,她下意識抬頭看向了身後的杏樹。
在杏花疏影里,她一仰頭就看到了在二樓窗台上露出的那黑色粗麻長衫的一角。
見狀,魏婉芸一怔。
剛剛的那一幕,他看見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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