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時間緊迫,她都來不及做些安排和部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過,她倒也不是硬著頭皮就直接往陷阱裡頭鑽。
魏婉芸讓趙金寶隔天一早就去給順天府送了一封告密信。
信中有鼻子有眼的寫著德妃背後的周家在城郊風波亭附近豢養私兵。
在天晟,無論是世家還是皇族,府兵都必得在兵部登記在冊,而且不得超過其規制。
像周家這樣的家族,又因要扶持四皇子,怎麼可能沒點兒私兵。
只不過,沒有人抓住他的把柄罷了。
風波亭附近有沒有周家的私兵,魏婉芸並不知道。
但她知道,京兆尹劉昭一定不會錯過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
皇后和太子前腳才在靖王府吃了記悶虧,這時候有人上趕著將周家的把柄送到眼前來,太子一黨怎麼可能錯過。
劉昭就是堅定不移的太子黨。
魏婉芸倒也不擔心劉昭會因為白跑一趟而惱羞成怒。
既然已經知道錦繡這件事的背後是周家在搞鬼,這些人又威脅了她過去,周家在那裡怎麼可能沒有埋伏。
不管有沒有私兵,牽扯到了周家,劉昭都會偷著樂。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不是周家做的,那裡也沒有埋伏,當真讓劉昭白跑一趟。
對魏婉芸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反正她的告密信並沒有留下任何把柄和證據,劉昭怪不到她的頭上。
魏婉芸怕劉昭的人去得太快,同時也想著早一點去探探路,所以趙金寶這邊才起身,她也就收拾了一番,準備坐上馬車出發。
不管風波亭那裡有什麼陷阱等著她,只要她能拖延一些時間,等到劉昭那邊的人來,就能脫險。
再不濟,見勢不妙,她也能立即施展了輕功逃命,不至於將自己搭進去。
這樣一想,魏婉芸也就稍稍放下心來。
只她才走到馬車邊上,就聽到身後有人跟來。
魏婉芸一轉頭,就對上了周邵初清冷寡淡的眼神。
「周大夫?」
魏婉芸驚訝這麼早能見到他。
說話間,見他竟不是要出府,而是走向了她的馬車,一副等著她上去之後,也要跟上馬車的架勢。
這讓魏婉芸微微一怔。
周邵初神色清冷如常,語氣也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有人約了我去風波亭。」
魏婉芸:「……」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魏婉芸皺眉,「他們找你做什麼?」
德妃和周家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人,不是她嗎?
怎麼會跟周邵初有了牽連?
面對魏婉芸帶著困惑的眸子,周邵初淡淡道:「我也好奇,所以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見魏婉芸沒有要讓開的架勢,他腳腕一轉,越過了魏婉芸先一步上了馬車。
天色才蒙蒙亮。
街上就已經有叫賣豆花包子的商販。
魏婉芸不想節外生枝,也只得跟著上了馬車之後,才提醒道:「今日那裡不安全。」
說著,她抬眸掃了一眼周邵初全身上下,雖一身從容落拓,但總給她一種文人雅士的羸弱感覺來。
而且,他還不會武。
若真有圈套,她能跑,帶著他可就跑不了了。
魏婉芸皺眉繼續道:「有人設了陷阱在等我,你去了也討不到什麼好來。」
她還想說,周邵初跟她不同,她是因為三叔他們被人攥在手上。
周邵初孤家寡人,又沒有什麼可被拿捏威脅的,不去就不去了,別人又能拿他怎麼樣。
但轉念想著周邵初的身世,這話就說不出口了,魏婉芸換了個說法:「我怕遇到危險,沒辦法護住你,你還是別去了。」
她說得這般緊張,但周邵初卻像是完全沒有將那些危險放在眼裡似得。
他神色淡然,聽完魏婉芸的話,甚至還抬手敲了敲車窗,提醒換成車夫裝扮的趙金寶出發。
魏婉芸:「你!」
怎麼就油鹽不進呢!
周邵初對上她帶著焦急的眸子,淡淡一笑道:「對方既然邀了我,這一次沒去,必然還有下一次。」
「這次沒有用把柄拿捏我,難保下一次不會用上些手段來威脅。」
「既然橫豎都躲不過,不如早些去看看。」
說著,周邵初涼涼的掃了她一眼,便將目光落向了馬車帘子,還是那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讓原本緊張不已的魏婉芸氣個半死。
不過,回頭想想,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魏婉芸想了想,最後抬手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陽穴,「那便走吧。」
車輪滾滾,穿過京都最繁華的街道出了城,一路往南直奔風波亭。
風波亭位於落霞山腳下,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天色尚早,山林里起的霧靄尚未散去。
一圈圈淡淡的水霧自林間溢出,伴隨著一聲聲蟲鳴鳥叫,越發給這風波亭增添了幾分靜謐。
可越是安靜,魏婉芸越覺得不安。
要麼是那紙條上寫的東西不過是個惡作劇,要麼,就是對方早已經準備好了。
這叢林裡的靜謐被驚擾,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得了的。
趙金寶將馬車就停在風波亭旁邊。
魏婉芸和周邵初先後下了馬車。
兩人這一路上都沒有做聲。
魏婉芸也不知道周邵初在想著什麼,好幾次她都感覺到他的目光若有似無落在她的身上。
可當魏婉芸轉頭去看,那人依然一臉似水的沉靜,仿似剛剛被他盯著的感覺是她的錯覺。
等下了馬車,魏婉芸原本還在想著,這些人什麼時候會出現。
沒曾想,她才站穩,就聽到了林間傳來的一聲唿哨。
聲音不大,卻驚起了一群飛鳥。
下一瞬,只聽林間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魏婉芸循聲看了過去,一眼就瞧見了被人用繩子吊在樹上的青玉。
此時,他一身血痕,氣若遊絲,顯然是受盡了折磨。
在他的正下方,有一個倒插著數十柄長劍的大坑。
若不是因為他從小就跟在魏婉芸身邊,她都快要認不出來。
此時,在綁著青玉的繩子的盡頭,約莫三丈開外的地方,站著一黑衣人。
但凡魏婉芸這邊敢輕舉妄動,那黑衣人就能砍斷了繩索讓青玉立即摔進坑裡當場殞命。
只是,這裡只有青玉,魏婉芸並沒有看到三叔的影子。
「魏四姑娘。」
身後有腳步聲漸近,有人含笑出聲:「銀子都湊夠了嗎?」
這人的聲音里滿是張揚和得意,還帶著一絲讓人聽了反胃的猥瑣。
魏婉芸一下子就聽出來了,竟是王進科!
她稍稍回頭,一抬眼就見到穿著一襲月白錦緞的王進科雙手環胸,含笑看向她道:「沒想到是我吧?」
魏婉芸確實沒想到。
她以為只有周家人摻和其中。
沒想到,王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周家搭上了線。
魏婉芸將王進科那令人討厭的聲音自動屏蔽,凝神聽了聽,這周圍至少有數十道內功深厚的強者氣息!
她可不覺得,一個小小的王家能驅策得了這麼多厲害的高手。
眼看著王進科含笑走來,魏婉芸挑眉:「你想如何?」
王進科摸了摸下巴,笑得一臉淫邪,「我嘛,也不想怎麼樣。」
「今日你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上,咱們新帳舊帳一起算,你能不能活著走出這林子,都要看看哥兒幾個的心情了。」
說著,他色眯眯的將魏婉芸渾身上下掃了個遍。
然後,自顧自道:「你也別怪哥哥我,原是想將你收進後院,再圖了魏家的那些家產的,誰料你這般能折騰,險些害得我王家傾家蕩產。」
「既然如此,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他一揚手,立即就有兩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朝魏婉芸靠了來。
魏婉芸往後退開一步,就要抽出腰際的軟劍,卻聽王進科笑道:「早知道你會功夫了,有了第一次輕敵的教訓,這一次,你以為我這邊沒有準備嗎?」
聞言,魏婉芸的心尖兒一跳。
剛剛摸到劍柄的手也跟著一軟。
她這才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中了類似於軟筋散的東西。
莫說提起輕功,就連力氣都提不起來。
而她這一路都很小心,又怎麼會在無意中吸入那種東西。
正想著,魏婉芸的眼神不經意的掠到了身邊越來越淡的霧靄上。
問題只能出在這上面了。
因是山間霧靄,再正常不過的景象了,所以一開始她並沒有多加留意,沒曾想,這些人將迷香混在了這裡面。
念及此,魏婉芸下意識轉頭看了看身邊緊跟著的周邵初。
身為大夫,熟悉藥理,擅長毒物的周邵初怎麼也沒察覺到?
而周邵初正在看她。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魏婉芸還什麼都沒問,周邵初仿似已經懂了。
他抖了抖手腕,指了指風波亭周圍,語氣清冷道:「我一早就知道了。」
說完,見魏婉芸眨了眨眼睛,周邵初才不慌不忙的解釋道:「但說了又有什麼用,小姐總不能不吸氣吧?」
魏婉芸:「……」
雖然這話也沒什麼錯,但就不能提醒她一句嗎?
要不是她現在手腳發軟,魏婉芸想打人。
不過,聽完周邵初的話,魏婉芸才注意到,相比她的手腳發軟,站都快站不穩,她身邊的周邵初卻跟沒事人一樣。
一開始,魏婉芸還只當是他性子清冷隱忍,便是有什麼不適也給壓了下來。
可再抬眸看去,見他眸底一片清澈,身子也穩重得很,哪裡有半點兒中了迷香的樣子。
「你……」
她動了動唇,才要開口,卻見周邵初揚眸,語氣清冷的解釋道:「小姐莫不是忘了,我百毒不侵。」
魏婉芸:「……」
她真把這茬兒給忘了。
可是,一個沒有功夫的大夫,便是清醒著,面對這麼多的刺客,又能做什麼?
還不等魏婉芸的心提到嗓子眼兒,卻見周邵初變戲法似得,從袖子裡掏出來一粒藥丸子迅速遞給了她。
魏婉芸還沒有看清楚那藥丸子長什麼樣,就感覺唇瓣被他的指腹壓得一緊。
她才稍稍張開嘴,周邵初就將那粒藥丸子推進了她的嘴裡。
他的指尖冰涼,擦著她的唇瓣的一瞬,卻像是燒了一把火。
而那火順著那粒藥丸子,轉瞬就進了她的五臟六腑。
不過,倒是沒有多強烈的灼熱感,那暖暖的感覺甚至讓她覺得身心通透的舒適。
這一次,魏婉芸不用問,也猜到這多半是能解開她身上迷藥的東西。
她同周邵初這邊你來我往,不遠處的王進科也沒閒著。
就這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距魏婉芸不過幾步之遙。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黑衣人。
王進科搓了搓手,一臉猥瑣道:「你們不是說她吸入了迷香,最多堅持不到一刻鐘嗎?怎麼還沒倒下?」
話音才落,魏婉芸身後馬車邊上的趙金寶突然拔劍而起。
隨著一片寒芒掠過,轉眼間,趙金寶就已經將長劍架在了王進科的脖頸之上。
看到這一幕,不僅王進科被趙金寶快如閃電的出手給驚住了,就連魏婉芸都有些詫異。
他們一起進的林子,一起吸入這混著迷香的霧靄。
周邵初百毒不侵,沒受什麼影響也能說得過去,可是,趙金寶怎麼也沒事?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魏婉芸心頭所想。
拿捏住了王進科的趙金寶突然轉頭對魏婉芸揚眸道:「剛剛下馬車的時候,周大夫就給了我解藥。」
聞言,魏婉芸驀地一怔。
明明已經吃過了解藥,可腳下的步子卻在這時候,不知道怎的突然一軟。
他明明一開始就看出來了,而且也有解藥,甚至都還給了趙金寶,卻偏偏要等到她吸入了迷香四肢乏力之後,才給她解藥。
這已經不是惡趣味惡作劇了。
她轉頭瞪向周邵初。
只是,這一次她甚至都還來不及質問,就聽到林子裡突然響起一陣利刃破空的聲音。
那聲音尖銳,速度極快。
待魏婉芸聽清並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一支短箭已經擦著林間樹葉射了過來。
而被擊殺的對象卻不是魏婉芸等人,而是才被趙金寶拿捏住已經被嚇傻了的王進科。
嘶!
只一剎那,那短箭就已經沒入了王進科的胸口。
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已經沒了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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