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醉,魅色酒吧聲色犬馬,重金屬音樂沸騰著所有人的血液。
忽然。
尖銳的報警器刺透震耳欲聾的音樂,響徹整個酒吧。
「著火了!快跑啊!」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借著昏暗的光線,眾人瞧見二樓濃煙滾滾。
眾人立刻四散往外面奔逃,邰南風正興奮,包廂門忽然被用力拍響,「著火了著火了,快跑啊!」
包廂門底下的縫隙有濃煙湧進來,那幾個圍觀的二世祖頓時緊張,「南風哥,著火了,咱們快走吧!」
說著不等邰南風回應,幾人立馬拉開包廂門跑了出去。
外面已經一片混亂,邰南風此刻哪還顧得上懷中美色,立馬爬起來逃命。
司桐見那幾人陸續跑出包廂,趕緊推門進去,陸嬌嬌雙眼無神地躺在沙發上,但身上的衣服還算完整。
「陸小姐。」她上前攏好陸嬌嬌上身的衣服,「別怕,他們走了。」
陸嬌嬌慢慢回神,看清眼前人的臉,眼淚洶湧而下。
不同於剛才的害怕與絕望,此刻的眼淚是劫後餘生,是委屈,是感激。
「先別哭,我們趕緊走,要是一會兒那幾個人發現上當了,肯定會回來找你。」司桐面色沉靜,幫陸嬌嬌扣上外套的紐扣。
陸嬌嬌在酒吧當服務員,身上穿的是酒吧的工作服,裡面的白色襯衫被暴力撕壞,有點遮擋不住胸口的春光。
司桐脫下羽絨服,裹在她身上,「我有個朋友在旁邊包廂,喝醉了,你幫我一起把她扶出去。」
陸嬌嬌剛經歷一場劫難,此刻六神無主,司桐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走之前,司桐把她製造煙霧殘留下來的渣滓一起帶走。
酒吧外的路邊停著不少等客的計程車,司桐和陸嬌嬌把張夢玲弄進車裡。
等邰南風那幾個人反應過來酒吧並沒有起火,回去找陸嬌嬌,陸嬌嬌早就跟司桐一起走了。
司桐把張夢玲帶回了學校。
安頓好她,司桐拿洗臉盆去衛生間接了點熱水給陸嬌嬌洗臉。
陸嬌嬌此時已經平靜了不少,司桐問她:「你要不要告訴家裡人,那幾個人欺負你?」
陸嬌嬌搖搖頭,「沒用的,我媽不會管我,而我爸……」
提起父親,陸嬌嬌眼淚再次落下來,母親從小就偏愛哥哥,對她動則打罵,只有父親會疼愛她。
但是一個月前,父親出了車禍,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沒醒。
醫生說,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
這也是邰南風那幾個人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原因之一,她現在,沒人在意。
陸嬌嬌看著司桐的臉,恍惚間似乎能從司桐身上看到李承希的影子,眼淚更加洶湧。
許久,她哭夠了,徹底平復了心情,才打車回自己住的地方。
司桐洗完漱,在張夢玲旁邊躺下,張夢玲的被褥拿回家了,司桐讓張夢玲睡她的床。
想到自己在酒吧惹的事,她隱隱有些擔憂。
她雖然只是製造了一場恐慌,並沒有給酒吧帶來實質性的損失,但畢竟是驚擾了酒吧客人,造成一定的影響,只怕酒吧老闆知道了不會善罷甘休。
閉上眼,她在心底思索對策。
……
酒吧一陣混亂之後,消防很快到現場,然後才發現並沒有火情。
但是今晚逃離現場的客人一定會將魅色酒吧起火的事情傳出去,酒吧剛開業沒多久,就傳出這種負面消息,絕對是很大的打擊。
老闆知道這件事後,立刻讓人調監控,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搞他。
看完監控。
他沉默了,居然是好友妹妹的朋友。
他立刻給張君成打電話,想讓張君成告訴他搗亂的女孩叫什麼名字,他要找罪魁禍首算帳。
接到好友的電話,張君成正在牌桌上。
「你在哪兒?」好友問。
張君成摸了張牌,扔出一張二筒,一邊回道:「在皇廷跟幾個朋友打麻將,怎麼了?」
「你等著,我馬上到。」好友撂下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見好友不明說,張君成不在意地放下手機,今晚傅宴凜組局,郁寒深和莫煦北也在。
沒一會兒,一位一身潮牌的年輕男人氣勢洶洶推門進來,不過看見包廂里另外三人,愣了愣。
尤其是郁寒深和傅宴凜。
封如玉的家族在海城也頗有實力,自然認識四大家族的幾位掌權人。
「發生什麼了?來勢洶洶,要吃了我似的。」張君成笑著調侃。
封如玉臉上露出一絲訕訕,拘謹道:「你沒說是在跟郁總和傅總打牌啊。」
張君成:「你也沒問啊。」
「放心,他們不吃人,進來坐下說。」
封如玉先恭敬地跟郁寒深和傅宴凜打了招呼,又看向莫煦北,叫了聲:「莫醫生。」
司家沒有繼承人,這件事圈裡無人不知,曾經被寄予厚望的莫煦北大學選擇學醫,出來直接當了醫生,這件事一直被上流圈津津樂道。
億萬家產不要,去當個清苦醫生,這不是傻子麼。
莫煦北卻從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仍舊我行我素,察覺到封如玉打量的眼神,依舊安之若素。
「封少,幸會。」莫煦北笑。
封如玉拉了張椅子在張君成身側坐下,打開手機里的監控視頻,說明來意:
「你妹妹的朋友把我新開的酒吧搞得烏煙瘴氣,客人全跑了,趕緊把小姑娘名字告訴我,我好找她算算帳。」
郁寒深修長的手指夾著根半燃的香菸,薄霧裊裊,眼眸半瞌,神色波瀾不起,顯然對封如玉的話沒有一絲興致。
張君成看見自家妹妹居然去酒吧喝得大醉,臉色瞬間難看。
又看見司桐製造煙霧引起報警器報警,他脫口道:「這不是司桐嗎?」
郁寒深掀起眼皮看過來。
莫煦北聽見熟悉的名字,頓時來了興趣,從張君成手裡拿過手機,「我瞅瞅。」
看完,他說:「還真是。」
然後賤兮兮地把手機遞給郁寒深,「你看看。」
傅宴凜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悶頭抽菸,桃花眼垂著,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底的情緒,時不時端起手邊的酒杯喝一口,對旁邊幾人的話充耳不聞。
監控里,光線昏暗,監控畫面並不怎麼清楚,但依舊能一眼認出那是司桐,實在是那張臉太出挑。
只見小丫頭不慌不忙地製造煙霧,引起報警器報警之後,又假裝慌張地引起眾人恐慌,沒一會兒,酒吧的人就都跑光了。
監控只截取了一部分,沒有司桐後續救人的畫面。
單從這段視頻里看,確實是司桐在蓄意鬧事。
郁寒深的視線深沉平靜,看完,隨意將手機往桌上一丟,淡淡開腔:「我最近正打算開個酒吧,我看封老闆的魅色不錯,封老闆,開個價。」
莫煦北喝了口酒,嘴角快要咧到耳根,一臉的『呦呦呦,給小情人兜底了』的壞笑。
封如玉怔了怔,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剛才對他的事毫無興趣的煌盛老總,怎麼忽然要買他的酒吧。
「郁總,我這酒吧……」他不太願意,雖然這家酒吧投入不是很多,但,這是他出來創業的第一步。
之前,他一直在家族企業里上班,人人稱他封少,做什麼都順風順水,毫無挑戰。
這是他脫離『封少』的名號,純粹靠自己的事業。
「一千萬。」郁寒深漫不經心。
「……」封少面露為難。
「兩千萬。」
「……」
「三千萬。」
「成交。」封如玉咬牙同意,雖然很捨不得,但無奈對方給的太多了。
郁寒深打電話給煌盛集團法務部的總監,一個小時後,魅色酒吧易主。
張君成全程傻眼,首富就是首富,花三千萬買個酒吧,跟花三塊錢買塊豆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