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覺得這兩人有些奇怪,上次在莊園燒烤,這兩人還能心平氣和地相處,怎麼現在像見鬼一樣。
心裡有疑惑,嘴上並不多問,郁晚凝到跟前恭敬地叫小叔。
叫小嬸時,嘴邊的笑淡了不少。
然後朝著莫煦北逃跑的方向追過去。
郁晚凝含著金湯匙出身,從小被眾星捧月,從來不知道挫折是什麼,唯二的挫折,一是莫煦北。
二是郁寒深沒收她的財產。
小叔教訓她,她反抗不了,可是莫煦北,她非拿下不可。
她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
一開始司、郁兩家都挺支持他們倆,後來莫煦北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讓兩邊的老人都不再提這事。
司老夫人甚至給莫煦北安排了不少相親。
郁晚凝氣得要命,後來聽朋友出謀劃策,叫她改變策略,矜持一點,可能莫煦北不喜歡不矜持的女人。
於是她矜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看見莫煦北不再像以前那樣生撲,跟個小媳婦似的嬌滴滴跟在他屁股後面。
可就在幾天前,司老夫人給莫煦北安排了個東北一個紙業集團董事長的千金,莫煦北跟那位東北千金吃飯的時候被郁晚凝碰見了。
那位千金性格豪放,笑起來一點不矜持,關鍵是莫煦北居然跟人有說有笑,一副看上人家的架勢。
那她還裝什麼矜持,郁晚凝當場衝上前跟那位東北千金下了戰書,要公平競爭。
於是現在,她和莫煦北又變成了,他逃她追的狀態。
她把人堵在住院樓大廳的圓柱旁,「幹嘛看見我就跑,我這麼可怕?」
莫煦北白眼翻到天花板:「……」
大姐你可不可怕你心裡沒點數嗎?
「中午我定了餐廳,跟我去吃飯。」郁晚凝的語氣理所當然。
莫煦北太陽穴突突直跳,「郁大小姐,你要我說多少遍?咱倆不合適。」
「哪兒不合適?」郁晚凝覺得沒有比他們更合適的了。
「我不喜歡你。」
「沒事,我喜歡你就行了。」
「……」什麼強盜邏輯?
莫煦北閉了閉眼,語氣嚴肅:「我對你真的沒感覺,郁大小姐你饒了我行不行?」
「沒感覺?我不信,一個男人就算不喜歡一個女人,也會有感覺,除非試試。」
郁晚凝雙臂抱胸,抬著下巴仰視莫煦北,「要是試過了之後,你對著我硬不起來,我以後再也不纏著你,雖然我喜歡你,但也不想守活寡。」
「……!」聽聽,這說的是中文嗎?莫煦北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你是女孩子嗎?說話怎麼這麼沒羞沒臊?」
「我是不是女孩子。」郁晚凝笑眯眯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胸口緊緊貼著手臂:「你試試就知道了。」
莫煦北:「……」好想掐死她。
……
檢查結果不好的事,司桐和郁寒深沒往老宅那邊說。
不想讓老人跟著擔驚受怕。
離開醫院,郁寒深給貢院打了電話,告訴楊姨他們不回去吃飯。
「不回家我們去哪兒?」今天陽光特別好,斜灑進車裡,又開著暖氣,司桐覺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她把安全帶拉長一點,抱住郁寒深肌肉遒勁的大臂,腦袋擱在他厚實的肩頭。
「約會。」郁寒深把手機隨手丟在儲物格里,單手握著方向盤。
司桐聽見這兩個字,睜開眼,有些驚訝。
跟郁寒深在一起以來,還從來沒約會過。
唯一算得上約會的,就是求婚那晚。
而且,郁寒深的年齡和氣質,也不像是會做這種幼稚事情的人。
他給人的感覺,更適合坐在談判桌上,不動聲色地碾壓對手,以最有利自己的方式簽下合同。
視線落在郁寒深雪白的襯衫領子上,挺括的領角裝飾的金色鹿頭領針,稍顯奢華的款式,顯出男人矜貴優雅的品味。
最後視線定格在那塊突出的男性喉結上,前面紅燈,邁巴赫停在車流中,司桐靠過去親吻郁寒深的脖子。
郁寒深抬著下巴配合片刻,掐住司桐的下顎抬起,低頭吻住她的嘴唇。
沒一會兒,車後響起催促的鳴笛。
司桐紅著臉坐回副駕駛,心跳很快,哪怕她的吻技在郁寒深的調教下進步很多,依然招架不住他的攻勢。
邁巴赫最後停在海城大飯店的門口。
服務員恭敬地叫『郁總、郁太太』,把人領進包廂。
郁寒深是這裡的常客,沒有看菜單,熟練地報出幾個菜名,都是適合司清的清淡口味。
等菜的間隙,郁寒深接到郁老夫人的電話,郁老夫人說:「知珩和榮家那個明天中午回老宅,你帶桐桐一塊過來。」
「嗯。」郁寒深淡淡應了一聲。
菜很快上齊,吃完,司桐起身去了趟衛生間,郁寒深跟在她身後。
在女衛的門口,司桐差點被裡面匆匆往外走的一個女孩子撞到。
自從懷孕,司桐就格外注意,走路分外小心,差點被撞,她有些驚到,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後腰被有力的大手穩穩托住,後背也靠上了結實的懷抱。
「操!不長眼睛啊?」差點撞到她的女孩子從手機上抬起頭,張嘴就罵了一句。
看清司桐,她愣了一下,眼底划過一抹怪異的神色,張嘴正要再罵,視線對上站在司桐身後的,郁寒深的眼睛。
到嘴的話頓時卡住,男人的目光明明很平靜,卻帶著深重的威勢,叫人不敢在他面前狂言妄語。
也帶著不露痕跡的冷厲,讓人頭皮發麻。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想拔腿逃跑。
「道歉。」只是她沒來得及邁出一隻腳,那個男人冷冷地開了腔,語氣是不容抗拒的強硬。
「對、對不起。」女孩子道完歉,一溜煙跑出衛生間,跑進不遠處一間包廂。
一進包廂,她就拍著胸脯抱怨:「嚇死我了,剛才遇到個特別可怕的男人。」
包廂里,桌邊坐著個姿態優雅的女人,瞧見小妹浮躁的樣子,女人雅致一笑:「有多可怕?」
女孩子一屁股坐下,「比爺爺還可怕。」
天知道,在家裡她最怕那位上過戰場的爺爺。
女孩子叫榮景月,陪姐姐榮畫橋來海城見男朋友的家長,坐下後端起茶杯給自己灌了口伯爵茶,她提起一件稀罕事:
「剛才在衛生間門口,碰到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女人。」
榮畫橋姿態高貴地捏著茶杯,精緻的水晶指甲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聞言淡淡一笑:「像我?有多像?」
「五官不像,就是氣質很像。」榮景月想了想,對,就是那種清冷婉約的氣質。
不仔細看五官,乍一看,很像。
榮景月想起剛才被迫道歉,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
又氣道:「那個女人一臉狐狸精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跟姐姐你比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