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意外地看向李欣,「他被人打了?」
「是啊,你不知道嗎?」李欣道:「可能你沒注意,他來的時候送葬隊伍剛出發,我當時不是上廁所耽擱了一下嘛,看見他站在後面遠遠的瞧著你的方向,身邊跟著幾個保鏢樣的男人。」
「別說哈,你前男友那廝是真俊,被揍成那樣了,那張臉依舊能打得很,當時穿一身黑色新中裝往那一站,簡直民國貴公子,帥的一筆。」
「可惜是個戀愛腦。」李欣搖頭惋惜。
司桐想起郁寒深手背上的傷,當時他很敷衍地說是磕了一下,可他一向行事穩重,怎麼會把自己磕傷。
「不過,還是你家郁大老闆更有魅力,金錢就是一個男人最重要的魅力,他給去你家幫忙的人一人發了十萬紅包,現在沒去你家幫忙的人都後悔死了。」
郁寒深晚上有應酬,李欣一直陪司桐到九點才回去。
等他應付完吳長星那一幫領導幹部,回到病房,已經過了十點鐘。
推開門,病床上的女孩已經熟睡,兩個護工坐在凳子上打瞌睡,郁寒深把護工打發走,去衛生間簡單洗漱。
司桐是被衛生間放水的聲音吵醒的,睜眼愣了會兒神,撐著身體坐起來。
幾分鐘後,郁寒深從衛生間出來。
男人的外套和西裝都脫了,只穿了件黑色襯衫,除了腰帶,其他飾品都被摘掉,領口敞著,袖口捲起,露出性感的鎖骨和結實的小臂。
前兩天熬夜守靈,他本就線條清晰的臉部輪廓更清瘦了一點。
「我吵到你了?」郁寒深在床邊坐下。
司桐的視線落在他的手背上,比昨天更紅了點,還有些腫。
她伸手去拿床頭柜上的藥房袋子,取出碘伏打開,用棉簽沾著給郁寒深的傷口消毒。
這是她讓李欣去醫院門口的藥房給她買的。
消完毒,司桐抽了張紙巾細細擦去傷口周圍多餘的碘伏,然後摳了一顆阿莫西林膠囊,打開,把裡面的白色粉末灑在郁寒深的傷口上。
這是外婆教她的,每次她磕了碰了,外婆就這麼幫她處理,好得特別快。
最後貼上創口貼,一個不夠,她貼了兩個。
郁寒深的手骨骼分明,修長的同時又不失屬於男性的粗壯,手背青筋明顯,看起來充滿男人的陽剛力量,襯得司桐的手越發柔軟纖細。
做完抬頭,對上郁寒深專注看著她的眼眸,男人薄唇微勾,眼神放鬆,像是有些愉悅。
成熟男人的無聲注視,總是格外讓人難以招架。
司桐耳邊不受控制地有了熱意,把東西收拾回袋子裡,放回床頭櫃,兀自躺下。
郁寒深先去病房門口關了燈,走回來在她身邊躺下,病床很窄,躺兩個人顯得十分擁擠,尤其是郁寒深體型高大,更顯逼仄。
司桐往旁邊挪了挪,又挪了挪,準備再挪的時候,聽見身後帶著無奈的話,「司同學想睡地上?」
「……」司桐沒再動。
她背對郁寒深側躺著,只感覺床晃了晃,隨後腰上多出一條男人的胳膊。
那隻胳膊摟著她的腰往後用力一帶,她的後背瞬間貼緊郁寒深的胸膛,不等她做出反應,溫熱的呼吸就落在了她的耳畔。
郁寒深聞到女孩身上淡淡的體香,手掌下滑到她的小腹,輕撫的同時低低開腔:「離我那麼遠做什麼?」
說話時,他的薄唇似有若無碰觸女孩瑩潤的耳廓。
感受著男人寬厚溫暖的懷抱,司桐眼睛發熱,許久,她緩緩開口:「外婆出事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們……」
「婚禮如期舉行。」郁寒深打斷她,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司桐:「……」
聽出郁寒深通知的口吻,而不是商量。
身居高位的人即便在氣勢上有所收斂,也讓人不敢隨意反駁他的話。
安靜一會兒,司桐頂著來自男人的壓力堅持把剛才被打斷的話說完:「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婚禮……就算了吧。」
這話說完,耳後傳來郁寒深的輕笑,像是被氣笑,「不合適?」
他收緊胳膊上的力道,身體傾斜過來,沉重地壓在司桐背上,「司同學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領證,即便不辦婚禮,也是合法夫妻,不僅有夫妻之名,還有夫妻之實。」
司桐:「……」
郁寒深:「婚禮還有十幾天,這段時間好好在家養身體,學校那邊我幫你請了假,至於課程,我跟你們系主任聯繫過,他會安排教授上門給你補課。」
聽見男人專制獨裁的話,司桐轉身看向身後的郁寒深,郁寒深也在看她,不甚明亮的光線里,男人的眸光越發深沉,透著不加掩飾的積威。
司桐在這樣的目光下漸漸生出畏懼的情緒,抿了抿唇,她撇開眼:「我不喜歡你這樣。」
郁寒深噙著笑,只是那笑,只停留在唇角:「喜不喜歡,我都是你的丈夫。」
司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