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路虎里,司桐回頭看了眼站在邁巴赫旁的賀清瀾。
賀清瀾最後那番話,明顯帶著暗示和撩撥之意,還是當著她的面,她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郁寒深的回應,輕易就打消她心底那點不舒服的感覺。
司桐看著男人好看的眉眼,路虎的後排座和邁巴赫不一樣,是三人座,中間沒有隔斷。
她往郁寒深那邊挪了挪,坐在中間的座位上,左手穿過男人的臂彎,腦袋靠在他堅實寬厚的肩上。
女孩忽然的投懷送抱,郁寒深挺受用,另一隻手摸上她細膩柔滑的臉頰,「怎麼了?」
司桐笑:「沒什麼,就是越來越覺得,郁先生很值得喜歡。」
小女孩的嬌言嬌語。
郁寒深不覺笑了下,拇指輕撫司桐滑嫩的肌膚,壓低嗓音:「等會兒回了家,我會讓你更喜歡。」
「……」司桐臉上一紅,下意識去看賀恆。
雖然他沒說什麼露骨的話,可是話里的深意,成年人都能聽懂。
車裡本來就安靜,他嗓音再低,賀恆估計也能聽見。
司桐沒他臉皮厚,扛不住這份心理壓力,撒開手,坐回靠窗的位置,決定不再理他。
賀恆:「……」呵呵,想失聰。
以前是真沒看出來,這位嚴肅正經、不近女色的煌盛老總,這麼會調戲小姑娘。
不知過了多久,路虎開進貢院的庭院大門。
司桐下了車,沒等郁寒深,徑直跑進別墅樓入戶門,郁寒深拎著她的帆布包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進了主臥,衛生間已經響起女孩淋浴的聲音。
他的視線掃過衛生間的門,把帆布包放在沙發上,動作優雅地摘下腕錶、領針和袖扣擱去茶几。
邊扯領帶邊走向衛生間。
手剛握上門把,西褲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郁寒深擰門把的動作停住,拿出手機,垂眸掃了眼來電,接聽。
「阿深。」電話里,二舅媽的語氣有些責怪:「你怎麼把清瀾一個人丟在路上,她還受傷了。」
郁寒深抬腳走去陽台,順手帶上移門,開腔的語速不疾不徐:「她多大了?」
二舅媽一噎。
三十二了。
「她是不小了,可她畢竟一個人在海城,無依無靠的,你是她唯一認識的朋友,又從小一起長大,多少都應該照拂她一點吧。」
舅媽說得語重心長,賀清瀾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也很支持這兩個小輩在一起。
賀清瀾和郁寒深要是結婚,那真是強強聯合,親上加親。
可現在,郁寒深跟一個出身平庸的女孩子在一起,她覺得挺遺憾。
「二舅媽。」郁寒深舉著手機,另一隻手插兜,挺拔地站在陽台護欄前,深邃的視線透過移門,落在衛生間的方向。
「我敬您是長輩,但我的事,即便您是長輩,也無權越軌干涉。」他的語氣很淡,卻帶著不容辯駁的氣勢:「您要是不放心賀清瀾在海城,就勸她回京城。」
二舅媽:「……」
郁寒深又道:「今天她故意撞我的車,我看在您和賀家的面子上不跟她計較,但沒有下一次。」
二舅媽有些吃驚:「故意撞你的車?不能吧,清瀾怎麼會做這麼沒分寸又危險的事……」
「是不是故意,她心裡有數。」郁寒深眸光森然,當時賀清瀾過來跟他說話,沒有一點看見他的意外,像是早知道那輛邁巴赫是他的。
反倒是看見司桐,她有些驚訝。
也正是這份驚訝,讓郁寒深不打算跟她計較。
如果她明知道司桐在車裡,還撞上來,不管目的是什麼,郁寒深都不會輕饒。
掛了電話,他沒有立刻回臥室,點了根煙站在陽台上抽著。
司桐拿著吹風機出來時,就看見男人站在陽台上抽菸的一幕,從薄唇徐徐噴薄出的白霧,模糊了郁寒深半張臉。
莫名的,有股說不上來的吸引力。
很帥,很有性張力。
但司桐卻無心欣賞這迷人的畫面,上前從他手裡拿走剩下的半截煙,學著他以前捻菸蒂的樣子,把半截煙按熄在金屬護欄上。
「以後少抽菸。」她仰著小臉看著郁寒深,「對身體不好。」
雖然郁寒深抽的煙都很貴,含有的尼古丁比普通的香菸要少一些,但依舊對身體有危害。
郁寒深垂眼,瞧著她這番妻子管丈夫的做派,笑了下,抬手捏了下她的下巴,「聽你的,管家婆。」
司桐聞到男人指尖傳來的菸草味,手背蹭了蹭下巴被捏過的位置,白皙的臉頰泛著紅暈。
「誰是管家婆,還有,你的手有煙味,臭死了!」
說完轉身跑進房內。
坐在梳妝檯前,插上吹風機吹頭髮。
郁寒深帶著笑意走進衛生間,司桐的頭髮還沒吹乾,他就裹著浴巾走出來。
這次他倒是沒走到司桐身後站著,而是坐到沙發上,從司桐的帆布包里拿出課本,交疊起長腿漫不經心翻看。
很有耐心的樣子。
司桐的視線落在化妝鏡上,裡面映出郁寒深的身影,優越的肌肉線條,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睛。
郁寒深忽地抬眸,兩人的視線在化妝鏡里對接。
司桐忙移開目光。
身後,傳來男人調笑的語氣:「想看就大方地看,我整個人都是你的,隨便你看。」
司桐耳熱,低頭吹頭髮,沒理他。
郁寒深信手翻看司桐的書,書頁上的筆記很詳細,字跡娟秀,看得出來,她上課很專注。
往後又翻了幾頁,他忽地頓住。
恰在這時,司桐關掉了吹風機,耳邊驟然安靜下來。
她轉身,郁寒深正好也抬頭。
「司同學,說說看,這是什麼?」郁寒深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張紙條。
紙條有字的那面朝著司桐,她看見上面的字,頭皮頓時一炸。
郁寒深起身,邁長腿走過來,把那張紙條拍在她面前的梳妝檯上,手順勢撐在桌面上,另一隻手,捏住司桐的後頸。
「來,讀一下。」他站在司桐身後,寬大的身軀微彎,陰影極具壓迫感地籠罩住司桐。
這副算帳的架勢,讓司桐後背一陣發涼,只覺捏在她後頸的手指,像是野獸的獠牙,隨時會把她的脖子咬斷。
她讀不出口,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這……可能是別人不小心誤放到我書里的,我、我在學校沒幾個認識的人……」
「是嗎?」郁寒深的食指挪到紙條上,指尖點了點上面的『司桐』兩個字,「這叫誤放?」
司桐:「……」
開學以來,她沒少被系內系外的男生示好,像這樣往她書里塞表白字條的,經常發生。
每次她看見就直接扔掉,這張是漏網之魚。
「紙條上連署名都沒有,肯定是誰的惡作劇,說不定是念念放的……」司桐感覺後頸的手力道越來越大,有些心驚肉跳,試圖把鍋甩給季念念矇混過關。
可郁寒深是怎麼會相信這麼蹩腳的藉口。
「看來我的未婚妻在學校里很受歡迎。」郁寒深的語氣聽起來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