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完飯,司桐臉上的熱度都沒降下來。
郁寒深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她臉上,每次她抬眸,都能對上他深邃得令人心悸的眼睛。
後來她實在有些抵抗不住,忍不住開口:「能不能別這麼看著我?」
郁寒深把她的羞赧看在眼底,唇邊笑意明顯,不過倒也真的沒再盯著她看。
結完帳,兩人往外走。
酒樓冷氣開得足,人一出來,外面的熱浪不但不難受,反而有股舒服的暖意。
央央被郁寒深抱在懷裡,大概是下午睡飽了,央央此時精神特別好,在郁寒深懷裡有點不老實,兩隻小腳興奮地踢來踢去。
郁寒深腰間的黑襯衫料子被央央的鞋子蹭了灰,司桐瞧見了,下意識按住央央亂動的小腿,柔聲警告道:「不要亂蹬,給叔叔的衣服都弄髒了。」
說著,輕輕拍了拍男人腰間的衣料。
感受到女孩的小手無骨般在腰間蹭來蹭去,郁寒深眸色一深,按住她忙忙碌碌的小手。
「再摸,今晚可就沒法好好睡覺了。」
司桐一愣,抬頭盯著郁寒深正經的臉看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話里不正經的意思。
臉頰頓時紅透,視線不由自主落到男人褲鏈的位置,郁寒深的衣服都是私人訂製,修身得恰到好處,此時那裡的布料,明顯有些緊繃。
又聯想到之前看過的那一眼,司桐耳根滾燙,臉上更紅了,抽回手轉身就朝停車的地方走過去。
郁寒深眉眼帶笑地跟在後面,掏出車鑰匙遙控解鎖。
黑色卡宴的車燈亮起來,司桐拉開車門,讓郁寒深先把央央放進去。
關上車門,她低頭沒去看郁寒深,想繞過車子從另一邊上車。
下一瞬,整個人被壓在車身上。
郁寒深雙手掐住她纖細的腰身,俯視下來的目光深遠:「一會兒跟我去酒店?」
之所以這麼問,他預料到帶著孩子,司桐可能會選擇回家。
果然,司桐雙手推他:「我要帶央央回家。」
她看向不遠處酒樓門口來往的人,眼神慌亂,手上越發用力地推郁寒深,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怕被人看見。
相比於她的緊張心虛,郁寒深穩若泰山,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大。
郁寒深俯視懷裡女孩眉眼含羞的誘人模樣,抬起她尖瘦的下巴,彎腰親了下她的臉頰。
倒也沒繼續壓著她,摟著女孩薄削的肩膀將她帶去車的另一邊。
「司桐?」
兩人剛走到車頭前,旁邊有人叫她。
司桐轉頭看過去,看見一張有點熟悉的面孔。
認出來對方是誰,她彎唇笑了下,打招呼:「唐曉曉。」
「真的是你啊。」唐曉曉走過來幾步,「我剛才還以為認錯人了呢,你現在厲害了,又是全球數學競賽的冠軍,又是今年的高考狀元,前幾天他們在班級群里提起你,還說想叫你出來聚聚呢。」
唐曉曉是司桐在桐城讀高中的同學。
說話間,唐曉曉的目光落在司桐身邊的男人身上。
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衫西褲,身高優越,她一米六八,穿著八厘米的高跟鞋站在這個男人面前,還矮了好大一截。
又見他眉眼深邃俊美,氣質沉穩尊貴,氣場威嚴,通身派頭不凡。
還有眼前這輛車,頂配保時捷卡宴,三百多萬,一般人可開不起。
唐曉曉緊張得捏緊手指,今晚她跟著老闆過來應酬,去前台催菜的時候,正好看見這個男人在結帳。
當時他只是往那一站,就吸引了周圍所有異性的視線。
只一眼,就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哪怕他當時懷裡還抱著個孩子,哪怕他身邊站著一個女人。
可他身上那股獨特的上位者的男性魅力,有吸引女人飛蛾撲火的魔力。
她跟了過來。
剛才那個孩子看著有五六歲了,司桐才二十二,一看就不是司桐生的,唐曉曉在腦海里自行腦補出司桐給別人當後媽的劇情。
司桐可以,她也可以。
「司桐,這位是?」唐曉曉問著,笑意盈盈地望著郁寒深,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唐曉曉,以前跟桐桐一個班。」
她長得也不錯,二十出頭很年輕,雖不如司桐,但很會穿衣化妝,整個人顯得時尚靚麗。
司桐見她一上來就把注意力都放在郁寒深身上,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柳眉微微蹙起。
以前兩人一個班,關係沒多親近,多年不見,根本沒有特意打招呼的必要。
司桐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了看唐曉曉伸出的手,然後看向郁寒深。
這個男人,挺能招蜂引蝶。
海城有,京城有,連到了桐城,也能招惹到芳心。
郁寒深一手摟在司桐腰上,另一手垂落,骨骼明晰的手指捏著保時捷車鑰匙,他垂眸,居高臨下地掃了眼唐曉曉的臉。
雲淡風輕的一下,卻讓唐曉曉後退了一步。
男人的眼神明明很平靜,卻帶著迫人的氣勢,好似一把利劍,能輕易看到人心底最陰暗的角落,讓人不敢在他面前玩弄心機。
唐曉曉心頭砰砰直跳,脊背發涼,強撐著才沒有轉身逃跑。
郁寒深抬起拿車鑰匙的手,掃了眼腕上的錶盤,沒再多看唐曉曉一眼,側頭溫聲對司桐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完全的無視,讓唐曉曉尷尬得臉色漲紅。
兩人上了車,卡宴很快駛離車位。
唐曉曉怔怔地看著卡宴開走的方向,許久,又臊又怒地跺了跺腳。
她長得也算清秀佳人,會打扮之後,五分長相變成八九分的美麗,身邊追求的男人很多,還從來沒在男人面前這麼丟臉過。
卡宴行駛在桐城有些顛簸的車道上,司桐坐在後面陪著央央,看著郁寒深深沉的側影。
想到剛才唐曉曉難看的臉色,她倒不會覺得郁寒深的行為有失風度,反而覺得滿意。
成熟男人與異性相處的分寸和邊界,是女人安全感的來源之一。
司桐掃了眼中控屏,還不到八點,「我想去醫院看一下外婆再回家。」
「那邊有人守著,你安心回家休息。」郁寒深開腔。
司桐想到昨晚守了一夜的喬文剛,「總讓外人守著,不太好吧。」畢竟非親非故。
郁寒深道:「放心,不會讓他白辛苦。」
聽出郁寒深會酬謝喬文剛的意思,司桐聯想到曲博安來桐城的事,她開口問:「曲總監來桐城,是為了我外婆的事吧?」
不等郁寒深回答,她又問:「你跟吳書記之間,是不是簽了什麼協議?」
曲博安存在的作用就是擬定和把關各種協議、合同。
「欠你的越來越多了。」司桐靠著椅背,這時候天還沒完全黑,她看著郁寒深挺括的肩膀。
「還不清了怎麼辦?」
「不著急。」郁寒深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你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