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打開主臥的門,別墅安靜,隱約能聽見樓下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隨後,熟悉的腳步聲上樓來。
腳步聲的主人走得不緊不慢,每一步都透著穩重沉著的氣勢。
很快,一道挺拔偉岸的身影出現在視野里,郁寒深正垂著眸,解左腕上的商務腕錶。
他似乎很喜歡穿黑色,還是挺括熨帖的黑色襯衫和黑色西褲,領針別致,腰帶尊貴,彰顯著男人成熟的品味和氣質。
抬眼看見司桐站在主臥門口,男人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波動,那雙眼依舊波瀾不起。
但司桐從他短暫的怔忪里讀出了一絲意外。
「怎麼還沒睡?」郁寒深把摘下來的腕錶拿在手裡,抬腳走過來,低頭俯視著眼前的小姑娘。
女孩穿著很普通的睡衣,上下兩件,短袖短褲。
可是穿在她身上,硬是顯出了嬌俏和性感,裸露在外的肌膚牛奶里撈出來一般,白得晃人眼睛。
輕薄的布料下,女孩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
她正仰著頭,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純澈眼眸看著他,裡面似是盛滿了星光,異常璀璨。
「有高興的事?」郁寒深眸光一暗,不自覺的,伸手把人拉進懷裡。
司桐雙臂環住郁寒深的腰,男人結實堅硬的身軀輕易就撐滿她的懷抱。
「我看到網上的新聞了,都在說還我清白。」司桐臉頰貼著郁寒深的胸口,「這件事鬧得這麼大,伯父伯母那邊肯定很不高興吧。」
「我總是給你添麻煩。」
郁寒深單手摟著她,手掌扶著她的肩胛,聞言淡笑了下,「還好,不是什麼大麻煩。」
這話聽起來有點甘之如飴的意思。
司桐垂眸,這兩個小時,回想起認識以來的種種,自己確實是給他添了很多很多的麻煩。
然而對強大的他來說,似乎再大的困難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處理起來輕而易舉。
「謝謝你。」司桐說著,踮起腳尖親了下郁寒深的臉頰,「這是謝禮。」
說完紅著臉想要回房。
手腕卻被郁寒深拉住,接著,撞進男人結實懷抱的同時,唇瓣被吻住。
呼吸交纏,郁寒深把手裡的剛表隨意塞進西褲口袋,帶著司桐往後退,把她抵在牆壁上。
冰涼的觸感,冷得司桐瑟縮了一下,身體緊密相貼,心跳越來越快的同時,男人沉重的身軀也讓她感受到了窒息。
許久,郁寒深稍稍離開,薄削的唇似有若無地碰觸女孩嬌嫩的唇瓣,鼻樑相觸。
「半夜不睡覺,穿成這樣出來,不知道會有危險?」他聲音染了低啞。
司桐兩手扶著郁寒深的胳膊,掌心下是男人緊緻的肌肉觸感,堅硬又不失彈性。
大腦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作用,她沒反應過來郁寒深說的什麼意思。
郁寒深將她抱回床上,拉過被子蓋住她的腹部,說了句:「你先睡。」然後關了燈出去。
司桐緩了一會兒,才從剛才那天雷勾地火般的熱吻中回過神。
嘴角忍不住揚起弧度,在黑暗中閉上眼睛醞釀睡意,迷迷糊糊之際,她似乎感覺到旁邊的床往下陷了陷。
隨後被人摟進溫厚的懷抱,她清醒了一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醒來時郁寒深已經不在床上,司桐看了下時間,居然比平時晚醒了一個小時,下樓沒看見郁寒深。
楊姨似是從她尋找的目光中察覺到什麼,主動開口道:「先生去公司了。」
司桐抬頭看了下牆上裝飾的掛鍾,才七點半。
「先生一個人管理那麼大的集團,其實挺辛苦的,每天早出晚歸,各種應酬,很多時候都是直接睡公司。」
楊姨拉家常般地道:「這裡雖說是他常住的私宅,但是其實一個月也回來不了幾次。」
司桐想到昨晚那個男人十一點才回來,一大早又早早去公司,想來是因為他出差這段時間,公司積壓了不少需要他去處理的文件。
忽然有些心疼和愧疚,昨晚看見他的第一眼,她只想著自己有滿心的感情需要宣洩,想要在他懷裡靠一會兒。
卻沒有仔細去看郁寒深的眉眼間是否有疲憊。
想著,她忽然沒什麼胃口,正要放下筷子,楊姨的聲音先響起:「先生讓你把這些都吃完。」
司桐低頭看著看盤裡堆得滿滿登登的早點,楊姨又道:「先生說了,以後你要按量吃飯,不能不想吃就不吃了。」
司桐:「……」
楊姨:「先生也是為你好,你瞧瞧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接到郁寒深的電話,司桐捧著吃鼓起來的肚子在院子裡散步。
「晚上有個飯局,三點去接你。」電話里,是男人低醇磁性的嗓音。
司桐怔了下,郁寒深的飯局,到場的應該都是商界大佬,她去會不會不合適?
不過既然郁寒深安排,應該沒什麼問題。
掛了電話,司桐一抬頭,別墅外的車道上,一輛黑色奧迪靠在路邊,車門開著,門邊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司桐看見郁知珩,愣了一下。
郁知珩遠遠地看著她,心底的痛翻江倒海。
貢院安全系統森嚴,外人很難進來,郁知珩以前來這找過郁寒深,門衛那邊知道他是貢院8號院戶主的親侄子。
後來他再過來,門衛那邊對他比較寬鬆,只是登記一下就放行。
這也是上次他可以跟在郁寒深的車後進來的原因。
他看著司桐,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那晚司桐跟郁寒深回老宅,他意識到司桐肯定跟小叔住在一起了。
此時親眼看見,猜想被驗證,他只覺渾身冰冷。
司桐一愣之後反應過來,轉身回別墅。
看著她絕情清冷的背影,郁知珩扶著車門框的手緊了緊,他想過要成全,想過要放手,可是做起來真的太難。
下午三點,郁寒深的座駕準時出現在貢院門口,時間掐得剛剛好。
司桐剛出入戶門,看見郁寒深下車,男人穿著一貫的黑色襯衫和西褲,挺拔修長,氣質沉穩。
在司桐走近之前,他拉開副駕駛的門等她,貼心的舉動,司桐眼底不由得染上笑意。
二十多分鐘後,車子開進環貿中心的地下車庫。
司桐愣了一下:「不是要去吃飯?」
郁寒深停穩車,側頭看了她一眼,「先買身衣服。」
「……」司桐低頭看了看自己,T恤牛仔褲,腳上一雙洗得很乾淨,但是有點顯舊的板鞋。
很隨意又很顯學生氣的打扮。
走進六樓女裝區的一家品牌服裝店,店裡有占據一面牆的穿衣鏡。
司桐看見自己滿身流露著稚嫩和稚氣,站在成熟穩重的郁寒深身邊,一點不像情侶,更像是父親領著女兒。
她愣神的工夫,郁寒深已經眸光銳利地掃視全場,迅速挑出幾件,讓導購員拿進試衣間。
每一件都很合適,她看見郁寒深深邃的眼底有滿意的神色。
郁寒深讓她穿著最後一套,其餘的吩咐導購員包起來,司桐聽見計算價格的導購員激動又興奮地說:「一共三十二萬五千九百,請問您怎麼支付?」
環貿中心的衣服,隨便一件,都五位數打底。
司桐拿了獎金之後,打了一部分給舅媽還債,去郁家老宅買禮物花了點,卡里還是十幾萬。
郁老夫人給的卡她收了起來,不打算動。
聽見這幾件衣服價格是她卡里積蓄的兩三倍,不由得去看掏出手機準備掃碼付款的郁寒深。
她阻止了幫她打包衣服的導購,「我們不用這麼多,就要我身上這件就行。」
導購下意識去看郁寒深。
這兩人,怎麼看都是這個男人更有決策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