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安靜地躺了一會兒,之前那種叫她心悸的情緒怎麼也平復不了。
許久,她起身下床,窗簾遮光性很好,別墅外的光線一點都透不進來,她憑感覺用腳找到拖鞋。
郁寒深的房間就在她隔壁,她靠近門板,耳朵貼上去想聽一聽裡面的男人睡沒睡,不過門的隔音太好,什麼聲音都沒有。
素白的小手握上門把,司桐遲疑了一下,輕輕擰開。
裡面一片漆黑,郁寒深睡下了。
門開了一道縫,走廊的光線照進去,司桐隱約看見寬大的床上躺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郁寒深像是睡著了,沒有動,她沒敢把門開太大,怕驟然亮起的光線驚醒他,擠進房內,慢慢把門關上。
關上門後臥室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等眼睛適應了黑暗,脫了鞋,光腳踩著冰涼的實木地板摸索著靠近大床。
爬上床後,手謹慎又胡亂地到處摸了摸,忽然摸到硬邦邦的溫熱觸感,她嚇了一跳,猛地縮回手。
緩了緩,意識到摸到了郁寒深的小腿,隔著睡衣布料,依然能感受到男人肌肉結實,充滿男性的爆發力。
司桐順著小腿往上,小心翼翼想去找他的胳膊。
手指剛觸及到郁寒深胸腹的位置,手腕忽地被有力的大手握住。
哪怕司桐做好準備他隨時會醒來,可這一刻還是克制不住心頭猛地一跳。
隨即,男人磁性好聽的聲音傳來,在黑暗裡,格外低沉醇厚。
「半夜三更,司小姐爬上郁某的床想幹什麼?」
黑暗裡司桐看不見郁寒深的五官神情,但也能想像出來此時他的目光一定幽暗深邃。
耳根開始發熱,她小聲道:「我、我想跟你一起睡。」
話音未落,她被郁寒深拉得跌進他懷裡。
男人說話時的胸腔震動感傳遞到她臉頰,聲音透著溫和:「本想放過你,沒想到你送上門。」
說話間,郁寒深翻身壓住司桐,有些強勢的吻落了下來。
司桐來前就預料到這結局,沒有遲疑,手臂無骨般纏上男人肌理分明的脖頸,郁寒深的男性氣息和舌尖一起將她侵占。
她閉著眼,渾身的毛孔似乎都打開了,對外界的刺激異常敏感,當郁寒深吻上她的脖子,她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心臟轟隆隆急促跳動。
郁寒深察覺到她的細小動作,親吻的動作頓了頓,片刻,翻身重新躺下,將女孩柔軟的身體摟緊懷中。
司桐頭枕著男人結實的胳膊,靠在他懷中,嘴角抿出甜蜜的弧度。
動了動想要找個舒服的姿勢,卻感覺到郁寒深摟在她腰上的胳膊緊了緊,頭頂響起男人低啞克制的話:「別亂動。」
司桐想起郁寒深好幾次抵著她的時候都說別亂動,每每這個時候,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上的變化和隱忍。
「郁……寒、寒深,你會不會很難受?」『寒深』兩個字,不知道為什麼,司桐總覺得有點難以說出口,感覺很彆扭。
不如叫『郁總』來得順嘴。
郁寒深沒回這話。
房間安靜了一分鐘,司桐再次開口:「要不要我幫你?」
上次說幫他,結果沒幫成。
郁寒深摟在她腰間的手往下,滑到她臀上,力道不輕不重地一拍,「再不睡,我就不客氣了。」
司桐感受到他的愛惜,不由得笑了下,乖乖趴在他懷裡不動。
不知道是不是郁寒深的懷抱太讓人安心,她這一覺睡得格外舒服,第二天在生物鐘的控制下不到六點就醒了。
郁寒深不在房裡,旁邊的被子已經有些冷了,可見他已經起來有一會兒了。
司桐盯著天花板放空一會兒腦袋,下床想要回主臥洗漱。
剛要開門,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郁寒深穿著深灰色運動裝站在門口,短褲短袖的款式,露出來的胳膊肌肉結實,筋脈盤繞,性張力十足。
「怎麼起這麼早?」郁寒深說話時,有一滴汗從下顎滑過凸起的喉結,越過男人明晰的鎖骨,隱沒在領口。
司桐看得有點臉紅,以前這個男人的穿著打扮總是一板一眼的,襯衫西褲一絲不苟,領針別致,看起來清爽舒適。
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莫名有點男性陽剛的性感。
「你跑步了?」她心不在焉地隨口問。
郁寒深邁長腿走進來,帶著一陣風,司桐聞到他身上成熟男人的體味,夾帶著淡淡的汗味。
可能是因為他平時很注重衛生,所以並不難聞,甚至有點叫人著迷。
「在樓下健身房活動了一下。」郁寒深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深灰色運動表,「時間還早,不再睡會兒?」
司桐的視線從他過分撩人的喉結上移開,「我回房洗漱了。」
說完就想走。
手腕卻被拉住,司桐身體一轉過來,下巴就被抬起,郁寒深的薄唇覆上來。
剛運動完,男人渾身都在往外散發熱量,司桐只覺這熱量帶著濃烈的荷爾蒙氣息將她包裹。
「去吧。」郁寒深沒有深入糾纏,含住她的唇輕吮了一下,就放開她:「洗完漱等我,一起下樓吃飯。」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吻,司桐卻被親得腦袋直犯迷糊。
回主臥,她站在門口深呼吸好幾口,拍了拍臉頰,才讓自己的大腦清晰一點。
洗完漱,拿起床頭柜上郁寒深看過的財經雜誌,剛翻兩頁,男人出現在主臥門口。
這會兒他又恢復了以往的考究精緻,黑色襯衫和黑色西褲,沒打領帶,襯衫領子用小巧的黑色鑽石領針固定,挺括又彰顯出他的品味。
不可否認,郁寒深的外形實在出色,加上浸淫生意場沉澱下來的威嚴氣勢,讓他看起來成熟又有魅力。
兩人下樓,主廚早就做好了早點,楊姨一看見他們,就往餐桌上擺飯。
吃完,楊姨端上來一小碗的中藥,司桐來貢院這幾天,給她熬藥的活就落在了楊姨頭上。
中間斷了一段時間,不過鄧老說問題不大,以後按時喝就行。
正喝著,司桐的手機有電話進來。
是外婆。
外婆在電話里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她來海城好幾天了。
司桐下意識去看郁寒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想,扯了個謊:「我在海城這邊找了個兼職,暫時先不回去。」
沒說完,她感覺到對面的男人看了過來。
外婆又問她住哪兒?
司桐感覺到郁寒深看過來的視線有點重,硬著頭皮繼續扯謊:「我租了個房子,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掛了電話,聽見郁寒深淡淡開腔:「過來。」
司桐頭皮發麻,莫名不想過去,她低頭繼續喝藥,裝沒聽見。
郁寒深眯著眼睛盯著小丫頭裝鴕鳥的樣子看了片刻,起身,繞過桌子,司桐反應過來之前,臀部已經坐到男人肌肉有力的大腿上。
「怎麼總是這麼不聽話?」郁寒深抬起她的下巴。
廚師和傭人都在,郁寒深毫無顧忌,面不改色,司桐卻做不到他那麼淡定,慌亂地去看廚師和傭人。
卻見他們紛紛垂頭,眼觀鼻鼻觀心,一臉『我什麼都看不見』的表情。
「為什麼不告訴外婆你跟我在一起?」男人的聲音壓低,帶著危險的氣息:「跟我在一起這麼見不得人?」
司桐因為心慌,心跳有點快,「我沒想好怎麼跟她說。」
郁寒深大了她十歲,又是外婆嘴裡的『涵涵的婆家叔叔』,估計老人很難接受。
之前在桐城,清大的女老師隨口說了句郁寒深像她男朋友的話,外婆就拉臉不高興了。
郁寒深盯著她看了片刻,目光高深,過了會兒,忽然說:「知珩今天出院,晚上跟我回老宅吃飯。」
他邊說,邊抬手颳了下司桐軟嫩的臉頰:「醜媳婦該回家見公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