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關係夠亂

  司桐正在出神,頭頂忽地一暗。

  不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被一道強勢的力道提起來,隨後落進溫暖寬厚的懷抱。

  郁寒深抱著她的力道,是前所未有的重。

  司桐怔了一下,「怎麼了?」

  郁寒深沒說話。

  司桐沉默了下,沒再問,抬手緩緩回抱住他。

  晚上兩人在別墅吃飯,剛吃完,別墅開進來一輛車,沒一會兒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來。

  「郁總。」他恭敬地與郁寒深打招呼,隨後目光落在司桐身上,眼底划過一抹驚訝,隨後似乎明白了什麼,友好地笑了下,「司小姐。」

  司桐見對方認識自己,意外了一下,沒多問,彎唇露出一抹得體的笑:「您好。」

  見她用敬語,中年男人忙道:「司小姐不必客氣,我是煌盛集團的法務總監曲博安,你叫我名字就行。」

  他說話時,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郁總身邊那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像是剛哭過,眼睛有些紅腫,讓本就清柔精緻的小臉看起來楚楚可憐,惹人心疼。

  五年前他被郁寒深交代去查郁知珩小女友的案子,當時就挺替這女孩抱不平,只可惜,自家老闆鐵石心腸,沒有插手管這件事。

  沒想到五年後的今天,自家老闆忽然吩咐他重查此事。

  他一開始還奇怪,自家老闆怎麼忽然想起管這件事了,此刻看見這個小姑娘出現在自家老闆的別墅里。

  他隱約有點明白了。

  「你回房先洗澡睡覺,我跟曲總監說點事。」

  郁寒深的嗓音拉回曲博安的思緒,曲博安回神,就看見一向嚴肅的自家老闆,正垂眸溫和地跟身邊的女孩講話,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哄人。

  女孩安靜乖巧地點了點頭,又朝他笑了下,轉身上樓。

  這一笑,饒是曲博安年過半百,見過大風大浪,也忍不住雙眼一直,確實是個美人,難怪能出現在貢院。

  只是。

  侄子的前女友,出現在叔叔的私宅,這關係,可夠亂的。

  正想著,眼前忽地一花,曲博安回神,看見自家老闆擋在他面前。

  郁寒深正漫不經心地點菸,吸了一口,掀眼不輕不重看了他一眼,「事情查清楚了?」

  雖然這一眼很平靜,曲博安卻頭皮一緊,訕訕一笑,忙開口準備匯報:「查清楚了,我……」

  郁寒深打斷他:「去書房。」

  兩人上二樓,進了書房,郁寒深在電腦後坐下,曲博安繼續之前的話:

  「我翻看了當年的審訊資料,司小姐曾經跟警方說過,她沒有聯繫過陸鳴玄,陸鳴玄的那個手機號,是她一個好朋友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好朋友的號碼會變成陸鳴玄的。」

  「警方當時傳喚了她那個好友來問話,不過她的好友表示並不知情,而且司小姐沒有證據證明那個號碼是她好朋友的。」

  郁寒深面前的電腦沒開,漆黑的屏幕映出他深沉的眉眼,「好朋友?」

  他開口的聲音低沉危險。

  曲博安有點遲疑。

  「說。」郁寒深語氣平淡,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壓迫。

  曲博安道:「司小姐的好朋友,是……是大少爺的老婆,秦思涵。」

  郁寒深往嘴裡遞煙的動作一頓。

  曲博安身為煌盛集團的法務總監,不僅業務一流,推理能力也一流,他又順便查了下秦思涵,發現當年秦思涵和司桐以及郁知珩同校同級。

  如果司桐說的是真的,那麼陸鳴玄的手機號肯定是秦思涵通過某種手段送到司桐手中,並且讓司桐誤以為是秦思涵的號碼。

  當時郁知珩和司桐在交往,而現在,秦思涵成了郁知珩的老婆。

  其中動機,不難猜。

  只怕是秦思涵當時喜歡郁知珩,故意設計了這一出,想借陸鳴玄的手毀了司桐。

  聽完曲博安的分析,郁寒深臉色陰沉至極。

  「司小姐這案子可以提起申訴,沒有陸家在裡面作梗,申訴成功的概率很大,不過要是能找到少夫人和陸鳴玄勾結的證據,會更有利司小姐申訴成功。」

  但這點很難,陸鳴玄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秦思涵輕易不會承認。

  曲博安走後,郁寒深沒有立刻回臥室,坐在電腦後的老闆椅上打電話給郁知珩。

  郁知珩沒有隱瞞,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郁寒深,「……這件事是我對不起桐桐,但是小叔,你不要動秦思涵,桐桐的仇,我要親自替她報。」

  郁寒深緩緩眯起眼眸,「你大張旗鼓地娶她,就是為了報仇?」

  「郁知珩,報仇的方式有很多種,你選了最愚蠢的一種。」

  郁寒深的話,有些重。

  把自己的婚姻搭進去,不是愚蠢是什麼。

  「我知道。」郁知珩道:「我知道自己的做法不高明,但我就是想要秦思涵嘗一嘗被親近的人背叛是什麼滋味,百口莫辯又是什麼滋味。」

  「小叔,等著看吧,桐桐遭受過的一切,我要她百倍品嘗!」

  掛了電話,郁寒深又撥出一個號。

  很快,那邊響起一道粗啞的聲音,恭敬又畏懼:「郁總。」

  郁寒深問:「秦夫人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粗啞的聲音回:「上次輸了二十個億,被秦安旭冷落了一段時間,最近關係似乎有所緩和,昨天兩人一起出席慈善拍賣會,秦安旭花五千萬給他買了根祖母綠項鍊。」

  「是嗎?」郁寒深意味不明:「聽起來真是情比金堅。」

  石虎:「……」雖然郁總沒說什麼狠話,但莫名頭皮發緊是怎麼回事?

  「不過,我聽說秦總和前妻的感情似乎也不錯。」郁寒深漫不經心開口。

  石虎有點聽不明白:「您的意思是?」

  「照著秦總的前妻物色個女人,送到秦總跟前。」郁寒深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要是能勾起秦總對前妻的思念,秦夫人肯定難過,到時候把那個疊碼仔叫回來,多帶秦夫人出去玩玩,散散心。」

  「錢不夠輸了,就找人幫她弄錢,秦安旭這麼多年應該也積累了不少資產。」

  石虎聽完,冷汗都下來了,他這次聽明白了,郁總這是要把秦家連鍋端了。

  「郁總,我、我能不能問一下為什麼?」石虎有點好奇,上次整韓靈麗,是因為韓靈麗在郁家壽宴上整事。

  這次韓靈麗可什麼都沒幹,他的人一直盯著呢。

  郁寒深冷笑一聲,淡淡開腔:「女不教,父之過。」

  「……」石虎不知道秦思涵做的事,壓根聽不懂,依舊一頭霧水,不過也不敢再問。

  郁寒深沒再開口,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