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深拿過司桐手裡的話筒,單手摟著她,從容開腔,威嚴的聲線通過話筒傳遞到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雙生集團成立智摹院的初衷是什麼?將來會涉獵哪些科技領域?又該如何盈利?」
「這才是你們身為財經記者應該提的問題,而不是像一個不入流的八卦記者,盯著別人的隱私不放。」
男人語速平穩,但言辭犀利,說得面前這幫平日裡自視甚高的財經記者一陣尷尬。
郁寒深說完,威厲的視線緩緩掃視全場,再度開腔:「我今天之所以出席智摹院的成立儀式,是因為煌盛集團投資了智摹院。」
「我代表智摹院感謝在場所有人,百忙之中抽空來支持成立儀式,我希望今天的成立儀式能夠圓滿完成,所以煩請各位記者朋友回去寫報導的時候控制一下筆頭,不要寫和成立儀式無關的言論。」
「我知道現場來了不少數學界知名的博主,也希望各位博主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成立儀式上。」
「為表感謝,我給在場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薄禮,等會兒會有人挨個送到你們手中,麻煩大家留下姓名和詳細的聯繫方式,今天的成立儀式若是能圓滿完成,改日郁某必定登門重謝。」
反之,在場有人敢將今天發生的事傳揚出去,導致智摹院的成立受創,郁寒深必有重懲。
這一番話,恩威並施,讓在場的人不禁心生畏懼。
尤其是聽見那句『挨個送到手中』和『留下詳細聯繫方式』的話,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裡聽不出這是要留下他們的地址,如果違逆郁寒深的意思,他就要上門算帳。
有靠近入口的人想偷偷溜出去,卻在打開門的瞬間,被外面站著的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給嚇到。
他驚得連連後退。
從事發到現在,不過十幾分鐘,不知道郁寒深什麼時候叫人過來堵門的。
原本擠在司桐面前的記者們悄悄往後散去,剛才對著郁寒深提出出格問題的那個記者躲在人群之後。
剛剛對郁寒深提那兩個問題,他是一時腦熱,現在冷靜下來,驚覺後怕和惶恐。
郁寒深身為海城首富,網絡上有關他或者是煌盛集團的報導很少,即便有,也是很官方很中肯的寥寥幾句。
不是媒體對他的私生活不感興趣,而是不敢隨意報導。
不說郁寒深身後的郁家和京城季家的強悍勢力,就是他本人,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郁寒深說完,把話筒交給一旁的主持人,旁若無人地摟著司桐走下舞台,自帶的氣場讓擋路的記者紛紛讓開道。
煌盛老總摟著侄子前女友離場的一幕,比剛才那段視頻更叫人震驚。
海城無人不知郁寒深為人嚴肅,行事做派嚴謹,此時這一舉動卻不符合他一貫的處事風格,實在有失穩妥。
不管是司桐的殺人犯身份,還是郁知珩前女友的身份,他都不應該這樣親密地將人護在懷中,此舉很容易讓他陷入不利境地。
眾人敏銳地嗅到這兩人關係不一般,尤其是善於挖掘真相的記者,煌盛老總和親侄子的前女友有一腿,這消息比高考狀元是殺人犯還要勁爆。
若是曝光出去,單單這一條新聞就夠公司吃一年。
有記者眼冒精光,悄悄舉起攝像機想要拍下這一幕,遲疑了一下,又有所忌憚地放了下來。
郁寒深摟著司桐路過司清城身邊,他腳步微頓:「雙生集團內部的人出了問題,麻煩司董儘快查清是誰。」
司清城凝重地點頭,「我明白。」
他看了眼被郁寒深護在懷裡的司桐,「你先帶她走,剩下的我來處理。」
郁寒深微微頷首,將司桐帶離表演廳。
司桐任由郁寒深摟著往外走,視線里是男人胸前挺括的白色襯衫面料,往上一點,是精緻小巧的銀色領針,雅致又有品位。
再往上,是男人線條緊繃的下顎線。
郁寒深抿著唇,本就嚴肅的深邃五官此時更顯冷峻,眸色深沉,到了停車場,他將懷裡的小姑娘塞進邁巴赫副駕駛。
原本坐在駕駛室的司機見狀,立刻識趣地下車,跟郁寒深說了一聲,然後離開。
司桐看著郁寒深坐進駕駛室。
他沒有立刻啟動車子,坐在駕駛室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至於電話內容,都是和處理剛才的突發狀況有關。
司桐聽著男人平穩和緩的語速,她聽見他最後一句話是:「……打電話給那幾個主流媒體,叫他們控制住網上的輿論。」
成立儀式在智摹院帳號下直播,直播間有十幾萬人看到了那段視頻,可想而知,現在網上會有多熱鬧。
掛了電話,郁寒深把手機扔進杯架中,打開扶手箱拿出煙盒和打火機,隨著咔噠一聲點燃打火機的聲音,淡淡的菸草味襲來。
他降下車窗,靠著椅背抽菸,視線落在司桐的後腦勺,目光深不可測,面色沉凝,不知道在想什麼。
司桐安靜地坐著,看著車外不遠的操場上,那裡有幾個男生在打籃球,身材健碩,個頭高大,像極了記憶里的哥哥。
她怔怔出神,身形越發單薄寂寥。
本來還在想應該怎麼跟郁寒深說,從哪裡開始說,現在被那段視頻闡述得這麼詳細,她也不用絞盡腦汁組織語言。
郁寒深一根煙抽完,一言不發地啟動邁巴赫,三十幾分鐘後,車子開進貢院。
司桐沒有去看駕駛室,下車後徑直走上別墅的台階。
女孩的背影,清冷,疏離,不復之前的鮮活和靈動。
郁寒深沒有跟著下車,坐在車上又打了幾個電話,聲線沉著地交代下去一些事,最後一通電話剛掛斷,郁知珩的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