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司桐這邊的安靜,韓靈麗那邊都快被各種採訪電話打爆。
昨天半夜接完清大和京大招生組的電話,她說了不認識司桐後,這兩個倒是沒再打電話來。
可是採訪電話卻是一個接著一個,都來自不同的媒體平台。
秦家這邊在郁知珩轉出ICU的時候才知道他出了車禍,但還不知道郁知珩出車禍之前,差點掐死秦思涵。
當時在場的那幾個世家小姐,當晚就被郁寒深派人約談,那幾個都是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忌憚這位煌盛老總,連家裡人都沒敢亂說。
外界沒有這方面的流言蜚語,秦思涵不會把自己的慘況往外說,郁家這邊也沒說,所以秦家暫時還不知道。
華和醫院VIP病房。
秦思涵臉色難看地坐在沙發上,郁知珩掐了她之後,郁盛德和傅雲蓉為表歉意,送了她很多東西,郁老夫人也把自己珍藏的壓箱底珠寶送了一套給她。
那套珠寶拍賣行估價一億起拍。
可是再多的東西,也無法抹平郁知珩要掐死她的這份痛。
上一次郁知珩喝醉了,她尚且可以自欺欺人地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可是這次,郁知珩沒有喝酒。
他是真的想要她死。
秦思涵這段時間想了很多,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
是因為還愛著司桐嗎?既然這樣,那他為什麼要答應和她在一起?為什麼要那麼隆重地娶她?
那場婚禮,從訂婚開始,郁家在她身上花費的所有東西加起來,超過了百億。
郁知珩一手將她捧入雲端,讓她成為全海城最風光的女人。
「知珩,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秦思涵怔怔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為什麼一邊恨不得把心掏給她,一邊又恨不得掐死她?
「真是氣死我了!」韓靈麗去陽台接完要採訪司桐的電話,滿臉鐵青地回到病房。
看見秦思涵雙眼含淚,她有些心疼地摟著秦思涵。
「還懷著孩子呢,別哭,醫生都說了知珩不會有事,就是腦袋裡還有點淤血壓著神經,等瘀血吸收就會醒過來。」
秦思涵趴在韓靈麗懷裡哭了好一陣,情緒才穩定。
這時韓靈麗手機又響。
看見陌生號碼,這次她沒接,直接掛斷。
「誰呀?怎麼不接?」秦思涵問。
「肯定又是想採訪司桐的記者,煩死了。」韓靈麗提起這個就來氣。
「採訪司桐?」
「還不是她考了個省狀元,現在不知道怎麼得意呢。」韓靈麗不屑道:「你看到雙生集團智摹院的成立儀式流程了嗎?居然把她當寶貝似的讓她壓軸演講。」
「哼!得意吧,風光吧,等哪天被人知道她是個勞改犯,現在飄得多高,到時候就跌得多慘。」
秦思涵垂著眸,睫毛遮掩了眼底的情緒,不知道在想什麼。
司桐家的出租屋門口。
兩大頂級學府的招生組虎視眈眈地對視,氣氛劍拔弩張。
「大家有什麼話坐下說。」外婆搬了幾張凳子分給眾人。
京大招生組搶先開口:「我們學校怎樣我就不多介紹了,大家都知道,我們學校設有豐富的獎學金,你選擇我們學校,獎學金拿到你手軟。」
「不僅學費免除,所有需要花錢的地方都給你免除,四年下來不要你掏一分錢,還賺錢。」
清大:「我們也是。」
京大的人白了清大一眼,又說:「至於專業,隨便你選,愛學哪個學哪個。」
清大:「我們也是。」
京大又白了清大一眼,再次說:「只要你來,直接保研。」
清大:「我們也是。」
「……」京大的人終於怒了,「你們沒有自己的話要說嗎?」
清大:「選清大吧,我們學校的飯比京大的好吃。」
京大:「……」
眼看著兩撥人要打起來,外婆連忙拉架。
兩大頂級大學的招生組在小區里搶狀元的事,很快傳來,司桐家門口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宋奶奶聽說這件事,立馬給宋海打電話:
「你趕緊請個假回來,你媳婦兒考上狀元了,清大和京大的老師在這為了搶她都快打起來了。」
「我晚上去跟李老太商量一下,抓緊把你倆的婚事定下來,不然我怕她上了大學之後心氣兒高了,看不上你。」
掛了電話,宋奶奶興奮得老臉通紅,本來只是看司桐長得漂亮,性格柔軟好拿捏,才想要她當孫媳婦。
沒想到居然撿了個寶貝。
外婆惦記著晚上叫郁寒深來吃飯的事,三點多就讓司桐去買菜。
天色漸暗,司桐快做好飯,兩撥人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外婆試探著問:「晚上在這吃?」
京大那邊不好意思麻煩人家,站起來想要告辭,卻見清大的人穩穩坐著,沒有要走的意思。
於是,他們也不走了。
多了幾個人吃飯,外婆只好叫司桐多做點菜。
六點多,郁寒深一到這,就看見小小的出租房裡坐了一堆人。
即使他神色未變,依舊深刻嚴肅,沒有過多的表情,司桐還是感覺到他的詫異。
外婆剛要解釋。
「郁學長!」京大那邊一個男老師驚喜地站了起來,語氣恭敬:「真的是您啊。」
郁寒深對他似乎有印象,眼底的疑惑變成瞭然,慢條斯理地與他握了手,淡淡開腔:「來這搶狀元?」
說話時,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向司桐。
小姑娘穿著寬鬆的休閒襯衫和長褲,身形清瘦,皮膚雪白,沉靜淡然地忙著手裡的事,不卑不亢,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影響不到她。
「是啊,郁學長怎麼在這?」京大的老師看出郁寒深和司桐家應該有什麼關係,臉上笑容深了幾分。
不等郁寒深回答,外婆開口道:「阿深是我們家親戚,桐桐的叔叔。」
京大的老師更高興了,扭頭對司桐說:「我跟你叔叔是校友,你叔叔當年也是省狀元,選擇我們學校,說明我們比別的學校都強,你別猶豫了,就選我們吧。」
清大一見這情況,感覺自己沒戲了,想走。
不過其中一位女老師眼尖地發現,這位郁先生出現之後,一直清冷淡漠的女孩子,白皙的臉頰忽然飛上兩團紅暈,眉眼間也流露出幾分羞澀。
女老師身為過來人,敏銳地嗅到其中的不尋常。
試探著說了句:「郁先生看著真年輕,一點不像叔叔,要是不說,我還以為是司桐同學的男朋友呢。」
外婆聽見這話,有點不高興:「這位老師,話可不能亂說。」
女老師尷尬一笑。
郁寒深聞言,深沉的視線淡淡掃過來,低沉出聲:「雖然我當年選了京大,不過清大也不錯,桐桐要選哪所學校,要看自己的喜好,不要受我的影響。」
這話,聽著貌似中肯,但不動聲色間,給清大說了好話。
女老師一喜,沒想到被她猜中了,這位郁先生,和這位省狀元,關係絕對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
司桐聽出郁寒深因為清大的老師說他是她男朋友的話,就幫清大說話,垂著眸,心跳不爭氣地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