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肯定是和女人有關的,這個地方是北京最出名的妓院大街,不過我只是隨緣而已,我不是最喜歡那裡的,我最喜歡的地方是天橋,哈哈!」丹雲碧道。
「天橋,師弟不是說那是賣藝的地方嗎,你最喜歡那裡,你是最喜歡看雜技呢,還是你喜歡去表演雜技呀!啊,我想起來了,剛認識你時,你在龍門石窟那裡雜耍,看來你真的在北京買過藝啊!」林麗說道。
「嘿嘿,又不丟人,我不喜歡去打劫,沒事賣個藝弄點零花錢也不錯啊,咱們是在這裡賣過藝啊,話說這裡的觀眾很專業,也願意給錢,比在龍門石窟那裡好多了,那裡只有讓那些瞎子算命賺幾個錢吧,沒辦法!」丹雲碧說道。
大家都鬨笑了起來。
「走吧,我們去茶館,老北京的茶館那可是一個好地方啊,有吃的有聽的,天下大事盡在裡面了!我們去吧!」池衡說道。
「好呀,我們去裡面也要些東西,邊吃邊坐著玩!」劍御玫說。
「好,前面那個巷子頭就有一家,你們看,就是那裡了!」丹雲碧一指,大家都看到了,一個小旗子「茶」字斜掛著那裡,茶字下面還有三個小字「老北京」。
「不錯,老北京,我們今日就是在老北京,這故都就是故都,風味不一樣啊!」池衡說道。
但他們還沒進入茶館時,看到了外面一老一小在那裡賣唱,只見那個老人看起來很滄桑,他彈著一個二胡在那裡坐著,旁邊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在那裡唱歌。
大家都靜默了,聽著那個小女孩在那裡唱著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杯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歌聲在晚風中,傳遞得很晚,在這個故都的晚風裡。
不知道為何,這樣的一個時代,聽到這樣的一首歌,總是讓人很傷感。
劍御玫走了過去,他看到老人在那裡閉目拉著自己的二胡,好像幾百年北京城的興衰都在他的臉上,那個小女孩一臉的天真,但是臉上也是滄桑之色,想來漂泊流浪的生活給她的生命也是注入了和一般的小女孩不一樣的東西。
劍御玫默默的給老人面前的碗了放上去了幾個大洋。
丹雲碧和池衡也都放上了幾個大洋,他們都默默不語。
「謝謝,謝謝你們!」老人很感激的樣子對他們說道。
「老人家,保重自己!照顧好小姑娘!」丹雲碧說道。
「嗯,謝謝你們了!」老人說。
林麗在往茶館裡走時,邊走還是邊看那個小姑娘。
他們四個走了進去,劍御玫看到裡面已經是坐了很多桌人,都在那裡鬧磕,整個的茶館裡充滿一種語言的盛宴的味道。
劍御玫笑了,這些老北京人就是這樣子,你說他們毛病不少吧,可是他們帶給你的歡樂有很多,都是些很質樸的傢伙呀!
「師姐,你得記住,在這些老北京面前,你得裝出很尊重很崇拜他們的樣子,他們以此為榮的,他們覺得他們見過大世面,見過大場面,他們見過皇帝,他們在天子腳下,他們就是比一般全國各地的人高上那樣一點,可是他們又很熱心,如果你表現出對他們的尊重,他們就願意聽你的話,願意和你交朋友,願意幫你!你可記得了!」劍御玫笑著悄悄說。
「嗯,師弟,我記得了!」林麗笑了。
「林姑娘,你還得記得啊,北京城裡,很多都是旗人,不能隨便說大清朝的壞話,記住了,不能隨便罵皇帝,不能隨便議論旗人,北京城裡也有很多事回人,回人有很多風俗的,這點你們也知道的,因為西安的回人也多!反正一切小心為妙!少說多看!「池衡說道。
「好吧,你們這樣一說,我就只聽,不說!「林麗說道。
「其實林姑娘,你不說話的時候,特像個大美人,你一說話,這就像個小孩子,很影響在我們心中的形象!」丹雲碧說道。
「去,我不當大美人行了吧,我就當小孩子!」林麗白了丹雲碧一眼。
當他們進去後,丹雲碧看到了靠窗的那個座位。
「那裡好!」丹雲碧說。
劍御玫知道,那裡靠近窗,如果有襲擊發生好跑路,那裡又可以觀察四處的動靜,可以說是一個四活之地。
劍御玫笑笑,他知道這個四川人的思維是絕頂靈活的。
「好,我們就去那裡!」劍御玫說道。
他們走了過去,在那張桌子前坐下,這時一個茶博士過來招呼他們。
「幾位來點啥!」茶博士問道。
「我們一人一碗茶,來點吃的,我們餓了!」劍御玫說。
「好,你們就來一些點點心吧,我們這裡有賣的,然後一人一碗茶!你們慢慢坐!」茶博士說道。
「好的,就這樣吧!」劍御玫笑著對他說。
「嗯,你們等下,很快就來!」茶博士說。
茶博士走後,劍御玫看著眼前四周的人,他在觀察著,
這時 一個聲音在高聲說道,「這個大總統原來可以買著做!」
這話把劍御玫嚇了了一跳,他四周看了看,他看到池衡笑了,丹雲碧也笑了。
「你們笑啥?」劍御玫問道。
「這個社會上都在說,都說這次的曹大總統是賄選來的,風言風語很多,你在山裡一直不知道吧!」池衡說道。
「嗯,一直不知道,第一次聽說還有這回事!」劍御玫很驚奇。
「哈哈,這些年北京政府奇事怪事很多,今年特別多而已,只是這到底是亂象還是大治的跡象,真的不好說啊!也許這裡越亂,孫先生越有機會吧!」池衡說道。
「哦,還有啥事情,我很久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了!」劍御玫說。
「孫先生創立黃埔你是知道的,他在南方聯俄聯共,南方一片火紅的氣象!我的朋友從那裡給我的信說,廣州已經是革命的廣州!不像這裡,一片的陳腐的味道。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遲早要被洗滌!」池衡很小聲的說道。
「嗯,那是一定的!」劍御玫想起了那年滿街的演講,想起那個叫張國燾的年輕人在人群中的大聲演講的樣子,想起了蔡和森的樣子。
劍御玫此刻神往的想像著廣州的樣子,那裡是不是隨時都有演講,隨時都是人們對新社會的嚮往?
劍御玫發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