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捅我一劍？
寧折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把桑落都搞懵了。
久久的失神後，桑落才一臉無語的看著他，「你有受虐傾向啊？好端端的，我捅你一劍幹什麼？」
寧折抿嘴一笑，「你不是說了麼？我要死也只能死在你手裡啊！」
這就是桑落趴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
這句話讓他意識到，桑雨並未消失。
只是，他也分不清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桑落還是裝桑落的桑雨。
但現在，這個問題並不重要了。
「意思是，你要死了？」
桑落丟給他一個白眼。
「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
寧折哈哈一笑，打趣道：「我怕我哪天莫名其妙的死了，就沒法滿足你這個願望了！所以，提前滿足你這個願望！」
「你有病啊！」
桑落嗔怪的瞪他一眼，「哪有自己咒自己的？」
寧折笑笑，卻遲遲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寧折才逐漸收斂臉上的笑意。
沉思片刻，寧折終於開口，一臉認真的詢問：「你養母的仇人，應該就是我吧？」
「啊？」
桑落瞪大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寧折。
過了片刻，桑落又抬起柔軟的手掌放在他的額頭，喃喃自語道：「沒發燒啊？怎麼盡說些胡話？」
寧折一臉黑線，輕輕的拍開她的手掌。
「其實，我在奧米茄雪山的時候就該想到的。」
寧折靜靜的看著桑落，「我一直以為，桑雨非要對我喊打喊殺的，是因為我那次誤把她當成了你，光著屁股就抱住了她，直到我進入林墟後，我才逐漸明白過來……」
「你明白什麼了？」
桑落臉上的笑容也不復存在。
看起來，應該更像是桑雨。
寧折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梁玉真為什麼想要親手殺死余天石？」
桑落瓊鼻輕哼，「你問她去啊！問我幹什麼！」
「因為她想親手替靈劍門的人報仇。」寧折兀自搖頭一笑，「我當時就在想，你對我喊打喊殺的，是不是也有可能是想親手殺了我，替你養母報仇呢？」
他甚至懷疑，連桑落那個所謂的養母都是虛構的。
自己殺掉的，或許是她的親生父母！
只是他從十多歲就開始殺人了！
他殺的人實在太多了！
對於桑落的養母也好，親身父母也罷，他都沒有任何的印象。
他甚至懷疑，他第一次跟桑落的相遇，很可能本身就是桑落提前計劃好的。
聽著寧折的分析，桑落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層寒霜。
最後，一片冰冷。
下一刻，桑落閃電般的拔出腰間的軟劍，滿臉寒霜的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受死吧！」
話音一落，桑落狠狠一劍刺向寧折。
沒有一絲猶豫。
寧折沒有躲閃，一臉平靜。
反正他也算是擁有半個不死之軀。
就算被桑落捅一劍，也能快速恢復。
就在劍尖距離寧折的胸口還有不到一厘米的時候，桑落卻驟然停，冷冷道：「你不躲？」
寧折搖頭一笑，「如果捅我一劍，能讓你放下心中的仇恨，我覺得挺值的。」
「你不怕我直接殺了你？」桑落眼中寒芒涌動。
「你不會！」
寧折一臉堅定。
桑落也好，桑雨也罷。
他都相信她不會真要自己的命。
最多也就是捅自己一劍而已。
桑落不說話，只是以冰冷的目光看著寧折。
她手中的軟劍，也沒有再往前移動一分一毫。
「噗嗤……」
突然，桑落又忍不住笑出聲來，臉上的寒霜盡數消失不見，一邊收起軟劍，一邊哈哈大笑。
「哈哈……」
桑落笑彎了腰，一臉戲謔的看著寧折。
看著短時間內數次變臉的桑落，寧折不禁愕然，突然就被整得不會了。
到底是桑落在裝桑雨，還是桑雨在裝桑落？
亦或是，她們相互裝來裝去的？
「我說，你到底在笑個什麼？」
寧折不明所以的詢問。
他也沒覺得自己說的哪句話好笑啊？
這不應該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嗎？
她笑個什麼啊！
桑落扶著自己的腰肢，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沒想到，你也有自作聰明的時候啊！」
桑落一邊說著，一邊嬌笑個不停。
「自作聰明？」
寧折微微皺眉，「難道，我猜錯了？」
「廢話！」
桑落嬌嗔：「你何止猜錯了，簡直錯得離譜！」
錯得離譜嗎？
寧折訝然。
難道，桑落的仇人不是自己？
桑雨真就因為那點屁事一直嚷嚷要殺了自己？
這他娘的有些不合理啊！
桑落忍俊不禁的看著寧折，「你啊，就是成天想得太多了！沒有的事都被你想出來了！」
「沒有的事麼？」
寧折微微皺眉，「你就因為那點事就成天對我喊打喊殺的，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我可沒想殺你，是桑雨要殺你。」桑落強調。
「扯！」
寧折白她一眼，「你當我不知道你是在裝桑落？再說了，反正你倆誰是誰都一樣。」
桑落抿嘴一笑，「那可不一樣。」
「行、行……」
寧折懶得跟她扯這個事情，「那你倒是說說，桑雨為什麼要殺我？」
「不告訴你！」
桑落調皮一笑。
「你越是瞞著我，你的實力提升越慢！」寧折道：「而且，你現在要是不跟我說，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你又要咒自己了？」
桑落莞爾一笑，打趣道：「你要開始賣慘了？」
「我賣個蛋！」
寧折無奈的看她一眼，「算了，我晚上再一起給你們說吧！你到時候再考慮要不要告訴我實情。」
雖然是自作聰明了，但並不是什麼壞事。
至少，自己跟桑落不是仇人。
如果真是殺父仇人這種，除了讓她捅一劍之外，他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消除桑落心中的怨恨。
聽著寧折的話，桑落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她本能的感覺到，寧折要說的事，不是好消息。
沉默片刻，桑落又調皮道：「要不，你給我點提示，先讓我有點心理準備？」
「我給你個屁的提示！」
寧折笑笑，「行了，別裝桑落了，你該是誰就是誰！成天裝來裝去的，你不累啊！」
他有九成的把握，現在跟他說話的是桑雨。
以前是桑落裝桑雨。
現在好了，成桑雨裝桑落了！
她們兩個，是不把人繞暈不罷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