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先生微微頷首。
沒有和秦凡握手，完全是一副上級對下級的口吻。
「嗯，秦先生，這是來自英國的亨利…先生。」
秦凡看向床上的英國男子亨利。
對方的行動似乎很艱難，側臉看向秦凡，眨了下眼睛微微點頭。
喬先生又介紹那外國中年男人。
「這位是亨利先生的保健醫生查理先生。」
「亨利先生是我們港都重要的客人，他來港都已經好幾個月了。」
「一直在華日醫院醫治，但效果不大，這才想到來試一試中醫。」
果真，這和秦凡他們推測的是一模一樣。
秦凡微微一笑，「亨利先生是什麼情況？」
查理是保健醫生，他連忙介紹起來。
「亨利…亨利先生四肢乏力，肌肉跳動，不受控制，出現萎縮現象。」
秦凡和蘇元駒都不禁對視一眼。
「我能檢查一下亨利先生嗎？」秦凡問。
查理回頭和亨利低聲溝通了幾句，似乎是徵求亨利的意見。
然後才點頭說：「當然可以。」
秦凡上前抓住查理的左手開始脈診，診斷中，他又用天眼配合望診法。
這一看，眉毛不禁微微一挑。
接著，秦凡抓住亨利的手腕搖了搖，又敲了敲亨利的膝蓋，最後用棉簽的一頭劃了亨利的腳心試探對方的感覺。
頓時，他心中已經明了。
當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蘇元駒也上前運用四診診斷，不一會，他的眉毛就皺成了川字形。
「秦先生，蘇副院長，亨利這是什麼病？」喬先生問。
他們從華日醫院轉過來，竟然不知道是什麼病。
簡直是開國際玩笑！
秦凡和蘇元駒心中很清楚，這是對方故意為之。
他們沒有提供西醫那邊的任何檢查報告，現在又問是什麼病。
實際上就是有意考驗中醫能不能檢查出來。
秦凡心中有點好笑。
他緩緩說：「亨利先生患的是五大絕症之首的漸凍症！」
「在我們中醫中歸納為痿症。」
蘇元駒沒有補充，但也是點頭贊同。
實際上，亨利這種病症，在華夏中醫典籍中，千年前都曾有記載。
「太神奇了，就這麼摸一摸，敲一敲就判斷出來了。」
查理瞪著藍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連床上的亨利都似乎多了不少興趣。
其實，這不難判斷。
如果只是一般的病，華日醫院就不會束手無策，更不會送到港都中醫院。
通過中醫的四診診斷，結合華夏典籍中的記載和現代醫學的發現，便能知曉其中答案。
說起這漸凍症，它全稱叫肌肉萎縮性側索硬化症，即ALS。
是一種可怕的運動神經元病，其病因至今不明。
早期時的症狀很輕微，患者幾乎感覺不出來。
如果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隨著時間推移，會很快發展到全身肌肉萎縮和吞咽困難，最終產生呼吸衰竭。
這個病的恐怖之處在於，由於患者的感覺神經沒有喪失。
幾乎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機能不斷退化，最終走向絕望。
漸凍症號稱是世界五大絕症之首，從發病到死亡，一般都只有3年生存期，據記載，很少有人堅持到五年，死亡率100%。
目前的現代醫學，也就是西醫是沒有治療方法。
不得不說，華日醫院成功地將這個皮球踢給了港都中醫院。
他們似乎更篤定了中醫人會想盡一切辦法，迎難而上。
再加上亨利的特殊背景，無疑是將中醫架到了火炬上烤。
不治也得治，除非你拒收患者。
那帶來的後果必然會人心大失，對中醫更沒有信心。
「秦先生，蘇副院長，亨利先生的病可有辦法醫治？」
「只能盡力。」秦凡說。
喬先生一聽，眉毛頓時皺起來，他非常不滿意秦凡這個回答。
「什麼叫盡力，能就能，不能就不能！」
秦凡瞥了對方一眼。
淡笑道：「我是醫生，只能說盡力而為，難道你想聽我說，不能治？」
喬先生頓時就有些無語。
他鼻子冷哼：「港都專門修建中醫院，可不是拿來做擺設的，是要救死扶傷的。」
一旁的蘇元駒緊皺眉毛。
這喬先生的話有失偏頗，華日醫院都束手無策的病，現在踢到中醫院，可對方不問青紅皂白，只知道施壓。
他忍不住說：「喬先生，這是世界性難題，還是絕症之首，既然華日醫院都不行，為什麼你就認為中醫能行？」
「秦先生說的盡力，那就是只能盡力挽救，難道你要我們保證一定能治好？這是不是太可笑了。」
頓時，喬先生的臉一片漲紅。
的確，蘇元駒的話戳中了他的心事。
他就是想施壓給醫院，要拿出百分百的把握來極力挽救亨利。
可他不是醫生，醫學是嚴禁的，從沒有醫生給快死的人打包票。
喬先生臉色一沉，轉移了話題。
「中醫院這麼多醫生，都是從各地精挑細選的，你們組織專家會診，儘快拿出一個最佳的治療方案來。」
「這個方案必須要行之有效，事先要徵得亨利先生的同意才行。」
秦凡暗自搖頭。
這就是體制內醫院的難處，所以他不願意進任何醫院。
處處受制於人。
以他一年前的個性，屁股一拍就要走人。
只不過，秦凡現在也成熟起來，知道事情的孰輕孰重，很多時候，是由不得自己使性子。
港都中醫院既然要接納這個患者。
就要做好各種心理準備，哪怕只是比預期多存活一年，那都是中醫的勝利！
才能把不利的因素轉化為有利的機遇。
秦凡笑了笑，有些風輕雲淡。
「蘇副院長，那我們就召集相關科室進行會診吧。」
「好。」蘇元駒也點頭同意。
畢竟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集眾人的智慧，或許能想出好辦法。
喬先生是目光閃爍，臉色有些陰沉。
假如秦凡像蘇元駒那樣發點火，抱怨幾句，他心中還好受一點。
可秦凡一副風輕雲淡的姿態，就讓喬先生感覺是受到了藐視。
他深深地看了幾眼秦凡離開的背影，沒有說什麼。
秋後算帳，有的是機會和時間。
查理將亨利的病歷檔案，各種檢查和拍片都移交給了蘇元駒。
秦凡讓行政部的人依次通知下去，半個小時後，相關科室的負責人和一些經驗豐富的醫生全部集中到會議室。
其中，還包括秦飛和詹奕婷等。
「大家都先看一看病歷資料，這對於我們來說，既是好事又是壞事。」蘇元駒說。
他讓行政部的人員將亨利的病情拍片、檢查報告依次傳下去。
眾人還不清楚具體情況。
紛紛拿起檢查報告及拍片觀看，沒一會，整個會議室就如同炸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