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淡淡地笑了笑,他感覺小澤織二是在刻意想表達什麼。
好像並不知道有科研成果一樣。
「小澤,我們是好朋友,我給你講個故事。」
「哦,你說,我洗耳恭聽。」
小澤織二撿起一塊小鵝卵石,揚手拋出去,在平靜的水面打出一連串的水漂。
「以前有兩個鄰居,甲鄰居種了一棵蘋果樹,每年的收成都非常好,蘋果是又香又甜。」
「可乙鄰居沒有,甲鄰居就好心請乙鄰居品嘗。」
「可乙鄰居越吃越感覺甲鄰居的蘋果好。」
「終於有一天,他竟然想將甲鄰居的蘋果樹挖過去徹底占為己有。」
其實,秦凡講的這個故事是他自己編的。
小澤織二哪有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人就是這樣,在沒有撕下表面的那層偽裝,往往都是極力狡辯。
他同樣如此,故意裝作不懂。
「秦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凡深深地看了小澤織二一眼,有說不出的痛心。
從小澤織二的反應,他已經可以確定一切都是小澤織二所為。
如果對方有苦衷,坦然承認下來。
其實,秦凡也不會追究。
可小澤織二越裝糊塗,他就越難過。
既然如此,秦凡也沒必要再繼續繞來繞去。
「小澤,這次我到港都開會,最後一天是去參觀華日醫院。」
「在那裡,我見到了你們小澤家族東瀛藥業的最新科研成果。」
「你知道是什麼嗎?」
小澤織二沒有回答,他背對著秦凡,閉上眼睛,心中陡然升起一陣悲涼。
他其實很看重與秦凡的友情,可他沒想到這麼早就暴露。
更沒想到的是,最終暴露自己的還是父親小澤正雄。
「我見到了治療燒傷的針灸術。」
「那不是很正常嗎?我們曾經交流過。」小澤織二說。
只不過,一切的掩飾和狡辯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是的,我們曾交流過,只不過東瀛藥業卻作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
「呵呵,秦先生,他們用你的針灸術作為藍本,進行創新後,的確可以作為研究成果。」
秦凡苦笑著搖頭。
「是嗎?這個暫且不說,那東瀛藥業生產的肺康寧沖劑又是怎麼回事?」
「與我在海州開出的藥方一模一樣,那個藥方沒有任何經方可參考。」
「你難道也說與你無關?」秦凡冷聲質問。
其實,肺康寧沖劑小澤織二根本不知道。
小澤正雄一直是瞞著他。
這時秦凡一說,他只感覺大腦嗡嗡作響,有種被當面揭穿的羞怒。
「秦先生,你真好笑,知道這個配方的可不止我一人。」
「為什麼你就懷疑我,質問我!」
秦凡瞥了對方一眼,也有幾分氣憤。
「因為你是小澤家族的,而東瀛藥業株式會社是你們家的。」
「是的,藥可以造福人類,福澤萬民,可東瀛藥業卻將配方申請了五十幾個國家的專利。」
「是不是意味著,我這個寫配方的人要使用還需要給你們家族繳納專利使用費。」
「笑話,我告訴你,我沒有做!」小澤織二狡辯道。
他口中雖然狡辯,心中卻是無地自容。
「秦先生,你冷靜下,我先走了。」
他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我叫你出來,就是不想太多人知道。」
「小澤,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小澤織二背對著秦凡,強顏歡笑。
「我能有什麼苦衷,我是小澤家族未來的接班人。」
「你放心,明天我就會辭職離開。」
他丟下一句話,就再次邁步。
「你就這麼走了,都不給我解釋一下!」
秦凡很痛心,他是真把小澤織二當朋友,可對方顯得很淡漠。
「我沒什麼可解釋的!」小澤織二說。
其實,他心中同樣痛苦,感覺對不起朋友兩個字。
他的腳步不停,秦凡心中一急,伸手向他右邊肩膀抓去。
小澤織二從小就跟著冷霜凝習武,雖然沒有進入大成。
但比普通的武者要強上不少。
他聽到背後的風聲,肩膀一沉,又向前竄去。
秦凡心中更是氣憤,再次伸手一抓。
他穩穩地抓住小澤織二的右肩膀。
可小澤織二誤認為秦凡是要動手,心中也是惱羞成怒。
他的左肘猛地擊出,身子一扭,就想擺脫秦凡的手。
秦凡見對方的左肘襲來,只好身子一側。
只聽見「嘩啦」一聲。
小澤織二的體桖從肩膀處撕開。
一顆豌豆大的紅痣裸露出來,正在右背肩胛骨上,是那麼的鮮艷,那麼耀眼。
瞬間,秦凡只感覺大腦如同雷擊!當即就呆滯住。
這不是秦家弟弟的唯一標記嗎?
小澤織二見衣服被秦凡撕爛,他也是火冒三丈。
趁秦凡發呆,狠狠的一拳擊打在秦凡的臉頰上。
秦凡當即一個踉蹌,跌倒出去。
小澤織二正準備繼續上前,卻發現秦凡如同傻了一樣。
他嘆息一聲,鬆開拳頭,大踏步離開。
他上了河堤,沒跟鳳凰女打招呼,就招了一輛出租離開。
鳳凰女見小澤織二匆忙離開,神情還很怪異。
她心中隱隱不安,連忙跑下河堤。
遠遠地就見到秦凡坐在沙灘上,嘴角是紅腫,如同呆傻一般。
她嚇得有些魂飛魄散,急忙跑過去。
跪在沙灘上,來來回回地檢查秦凡,唯恐還有其他的傷。
聲音顫抖著問:「先生,你有沒有事,你別嚇燕妮。」
「你千萬不要有事,你再有事,我怎麼辦!」
秦凡一把握住鳳凰女的手。
「燕妮,我沒有事,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
聽秦凡說沒有事,鳳凰女才鬆懈下來。
「你們打架了,疼不疼啊?」
她心疼不已,秦凡就是她心中唯一的男人,傷在秦凡,痛在她心中。
秦凡苦笑,緊緊握住鳳凰女的手。
「燕妮,我找到他了,他是我弟弟!」
「啊,你說小澤先生,就是…你弟弟,這怎麼可能?」
鳳凰女也是震驚得難以置信。
她很清楚秦凡的兩個願望是什麼。
「是的,就是他,他背後有紅痣,那是唯一的標記。」
「他怎麼會是日國人,他怎麼會背叛自己的國家,他怎麼對得起爸爸媽媽!」
「他去哪兒了!燕妮。」秦凡從震驚中醒悟過來。
「小澤先生坐計程車離開了。」
「快!我們快回去,他要離開醫館!」
秦凡站起來,向河堤上跑去。
他終於找到了秦家弟弟,那他就要問個清楚,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