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黃向山一捋鬍鬚,「秦先生,我來診斷一下。閱讀��
他是見到疑難雜症,一時心癢。
這就像那些武林大師,總喜歡相互切磋,並且,這也是難得的一次學習機會。
秦凡點頭,其實他已經「望」過,對方的確是七情內傷。
諸正元他們的診斷都沒有錯。
黃向山和呂平文都依次診斷,自然結論全部一樣。
因為從孫虎時不時的狂笑中,他們排除了常見的病理性笑容。
如傻笑、假笑、強笑、陣發性大笑、怪笑,更不是癲癇性的發笑。
那就只有一種,是七情內傷。
所謂的七情內傷,指喜、怒、憂、思、悲、恐、驚等七種引發和誘發疾病的情志活動。
引發或誘發疾病時,七情成為病因,因病由內而發,所以稱之為「七情內傷」。
「各位大師,能治嗎?」孫大元忐忑地問。
一直觀望的胡道林和農子瑜見諸正元他們蹙眉不展。
兩人對視一眼,挑了挑眉毛。
「幾位名醫,難道這個病真沒法治?連你們也都束手無策?」
胡道林滿臉的戲謔。
他這麼一說,看熱鬧的人群頓時議論起來。
「西醫、中醫、精神病醫院都看過,醫館治不了也很正常。」
「是呀,這世上各種疑難雜症,也不是誰都可以全部醫治。」
「別人開業,故意來搗亂。」
人群中開始有人幫醫館說話,甚至有人責備孫大元。
「嗨,看你們說的,孫兄弟也是聽說這裡有小神醫,有諸位大師在,他心急求醫。」
農子瑜假惺惺地說著,還特意指出這裡有小神醫,有大師在。
孫大元就是一個忠厚老實的農村青年,此時一聽,心中頓時感覺很內疚。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今天過來打擾,我們這就離開。」
他說著,就準備帶孫虎離開。
那孫虎依舊是時不時地發出幾聲大笑,場面顯得特別怪異。
別看這裡沒有人出言諷刺,更有群眾幫著醫館說話,連孫大元都是連連道歉。
其實,這比冷嘲熱諷還陰狠。
因為這樣會讓人感覺扁鵲醫館也就那麼回事。
和大多數醫館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
這個時代,酒好也怕巷子深,最怕就是被淹沒在「差不多」這三個字中。
就像你問起某家餐廳的菜品味道怎麼樣,旁邊有人說,和其他地方差不多。
那你的食慾立即就沒有了。
現在情況就是如此,會讓扁鵲醫館落下差不多的名聲,這就是誅心。
就在這時。
一直沒參與診斷的秦凡站了出來,「孫兄弟,你不要急,你父親的病能治。」
眾人齊齊呆住。
胡道林和農子瑜也是一陣懵逼。
「前邊各位大師的診斷都沒有錯,我可以告訴你一句,你父親根本就沒有病!」
什麼?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秦凡的話雷得里焦外嫩。
開始說病能治,接著肯定各位大師診斷沒有錯,現在又說沒有病。
到底是有病還是沒病?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迷迷糊糊。
「孫兄弟,你父親是什麼時候患的病?」秦凡問。
孫大元看了一眼大笑的孫虎,「是我弟弟獲得保送康奈爾大學時,就開始患病。」
聽到這裡,秦凡心中一動。
他笑了笑,「你弟弟一定是你父親的驕傲。」
「是的,我們倆弟兄,我讀書不行,可弟弟不一樣,高中畢業,就被保送到燕京大學。」
「不到一年,就拿到助學金、獎學金,第三年,就被一家大型企業選中,提前簽訂了工作合同。」
「去年大學還沒畢業,又獲得保送康奈爾大學留學。」
「可以說,弟弟就是父親的驕傲,他逢人就誇獎弟弟,有時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你有你弟弟的電話沒有?」
「有,醫生,我父親的病能治好嗎?」孫大元忐忑地追問。
他連忙從手機中翻出弟弟孫尚德的電話號碼。
秦凡記下號碼,點頭說:「能,不過,可能會有所得罪。」
「只要能救父親,沒什麼事的。」
「那你等一等,我去拿杯水過來。」
秦凡就轉身進了醫館。
黃向山和諸正元他們似乎想到什麼,都眉頭舒展開。
「哈哈,難不成小神醫會用范進中舉的耳光來醫治。」
胡道林這時大笑起來。
秦凡剛才的詢問,被不少人聽見。
圍觀的群眾經他一提醒,都想起《儒林外史》中的故事。
范進中舉因情緒激動,差點瘋狂,最後被老丈人一耳光打醒。
黃向山瞥了對方一眼,冷冷地說:「無知!」
他和諸正元已經隱隱猜到秦凡將採取什麼辦法醫治。
這時,秦凡從醫館出來,他眉頭緊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孫兄弟,我聯繫了你弟弟,有個不好的消息告訴你。」
見秦凡這副模樣,孫大元的心臟頓時就七上八下。
「秦醫生,是什麼消息?」
「你…你弟弟他不幸身患疾病,已經去世。」
「什麼?」孫大元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滿臉的震驚。
一旁大笑的孫虎也是略微停頓下來,好像他也聽見了秦凡的話。
可沒有維持幾秒,依舊時不時的大笑。
「不信?你打電話問一問。」秦凡搖搖頭,一臉的憐憫。
孫大元急忙給弟弟孫尚德撥打過去。
響了幾聲,那邊終於有人接聽。
「喂,是弟弟尚德嗎?」他著急地問。
「你好,我不是,我是孫尚德的室友小鍾,請問你是?」
「我是他哥哥孫大元,我弟弟在哪兒!」
「孫大哥,你不要著急,尚德在一天前,身患重疾,今天上午不幸去世。」
「我們正準備聯繫你們。」
「啊!」
孫大元猶如晴天霹靂,只感覺天旋地轉,手機一下子就掉在地上。
看著父親大笑的模樣,他的眼淚奔涌而出。
「爸,弟弟死啦,今天上午就走了。」
孫虎的大笑戛然而止,他傻乎乎地看向悲痛的孫大元。
突然,從笑聲轉為大哭起來。
當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人生最悲痛的事,莫不過白髮人送黑髮人。
「唉!真是可憐,怎麼什麼事都遇上了。」人群中有人同情地說。
「是的,還不如不讓他知道,笑總比哭好。」
茶坊的包廂里。
「這個混蛋,唱的是哪門子戲?」關晨現在是根本看不懂。
別說他,就是肖戰和王強同樣是一頭霧水。
他倆出生醫學世家,說到臨床經驗積累,那遠遠不如黃向山和諸正元他們。
黃向山和諸正元他們是一點就醒,可以隱隱猜到秦凡準備做什麼。
可他們那就是霧裡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