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姐,你是怎麼啦?」藍梅問。
她翻開左蘭若的衣袖,頓時大吃一驚,白皙的手臂全是觸目心驚的瘀痕。
橫七豎八的,明顯是用什麼樹條抽打的。
「呵呵,沒什麼?沒事的,幾天就好啦。」左蘭若有些驚慌。
她連忙遮擋住。
「蘭若,你說你為了這個家操勞,還忍氣吞聲,得到的是什麼?」
「那傢伙不但不感恩你,還對你家暴。」葉小萱氣得不行。
「小萱,你再說,我不理你啦!」
左蘭若臉色微微一變,這畢竟是家醜,是她最隱秘的事。
「左姐,我們是朋友嗎?」秦凡問。
「當然是朋友,秦小弟,這件事上,你們很難幫助我。」左蘭若的臉上堆滿了苦澀。
「左姐,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秦凡是名中醫,醫術非常高明。」
「你相信他,讓他幫你診斷一下。」藍梅說。
「是的,左姐你要相信秦先生。」周景天也是勸說。
藍梅和鳳凰女都點頭。
左蘭若有些半信半疑地看著秦凡。
在來的路上,葉小萱跟她提過秦凡是醫生,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秦凡莞爾一笑,他知道不露一手,左蘭若是不會相信。
既然要請左蘭若當嚮導,又是朋友,秦凡自然也樂意幫助她。
他望了望左蘭若,就開口診斷。
「左姐,你眼睛周邊比較暗淡,最近是不是經常睡不著或睡著後容易醒來。」
「即便是入睡,也是多夢、早醒,第二天會出現頭暈、煩燥、易怒、不適等症狀。」
「每天你梳理頭髮時,感覺頭髮掉得比以前都多。」
「這…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左蘭若驚訝地嘴巴張成O型。
震撼得無法言表,如同石雕。
秦凡暫時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葉小萱。
「葉姐,你的毛病比較特殊,每月行經前,經期中腹痛較明顯。」
「血行不暢,有血塊,腰酸,腹部喜暖惡寒,月經量比較少,四肢冰涼,在冬天更為明顯。」
「啊…」葉小萱當即就羞紅了臉,又驚訝又尷尬。
這傢伙竟然把女人的隱私當著這麼多人來說。
讓藍梅和鳳凰女都暗啐一口,被雷得外焦里嫩,感覺很不好意思。
周景天是啼笑皆非,迴避也不是,不迴避也不是。
「秦小弟,你…這都能看出來?」左蘭若的眸子中全是不可置信。
「我是中醫,最拿手的就是望聞問切四診,剛才只是通過望,根據你倆的氣色來診斷。」
左蘭若見到秦凡這一手,不再懷疑,她甚至有一點激動。
「秦小弟,你幫姐看一下。」
秦凡頷首,他的三根手指搭上左蘭若的脈搏,先是左手,再是右手。
他為了不遺漏診斷,特意多診斷了幾分鐘。
「怎麼樣?」左蘭若有些期待。
「左姐,我可以肯定地說,你的身體很健康,不存在受孕方面的問題。」
左蘭若聞言,委屈的淚水頓時奔涌而出。
「十幾年了,他們都認為是我的責任,從來沒有給我好臉色。」
「就為這,他打你?」秦凡皺眉問。
左蘭若神色很複雜,有尷尬、有委屈,有痛苦,還有失望和傷心。
「嗨,一言難盡,你見到的左姐,表面上很光鮮亮麗,其實,我真的好累。」
她打開了話匣子傾訴,因為秦凡是醫生,這些都是好友。
「我和吳風結婚十幾年,本來中間就摻和著一個不好相處婆婆。」
「可我一直懷不上孩子,幾乎是雪上加霜。」
「我們都檢查過,他也沒問題,婆婆就認定是我的肚子出了毛病。」
「他…他本來就帶有殘疾,很敏感,對他媽幾乎是言聽計從。」
「婆婆一挑唆,現在更是容易暴躁,喜怒無常。」
「可他也不應該打你,來發泄他的怨氣。」葉小萱憤怒地說:「每次打了你,又祈求你的原諒,你不是他的出氣筒。」
左蘭若看了看秦凡,尷尬地苦笑。
「不是我不想離婚,更不是捨不得那個家,可沒有搞清真相前,我不甘心。」
「有一次,我不想繼續再糾纏,就提出離婚。」
「他就跑到鐵軌上坐了幾個小時,作出要自殺的意思。」
「我那婆婆,不僅護短,還非常好面子…」
秦凡聽到這裡,啼笑皆非,簡直無語。
吳風這是典型的患得患失,心理上存在嚴重缺陷,難聽一點還有一點變態。
只是,不知道左蘭若想過沒有。
既然要自殺,坐幾個小時有意思嗎?吹風還是看火車,要自殺早就自殺了。
「這種男人還要他幹啥,是我的話,揍得他服服帖帖。」
鳳凰女一挽袖子,暴力傾向很嚴重。
讓秦凡和周景天都心中惡寒,不斷埋汰:「誰敢娶你。」
藍梅白了她一眼,安慰左蘭若。
「左姐,咱們女人要自強,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懷不上。」
「可責任不在你,有病可以醫,家暴的事堅決不能容忍,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看吧,藍總也這麼說,我早就提醒過你,肚子是咱們的,何況懷不上也不是你的問題。」葉小萱說。
「左姐,要不要我幫你出氣,揍得他給你道歉下跪。」鳳凰女更是一副打抱不平的架勢。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一下,可熱鬧了。
徹底將秦凡和周景天涼拌起來,紛紛討伐左蘭若的家暴丈夫。
「咳咳,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們想幹什麼?」
秦凡是滿頭黑線。
藍梅立即給了他一個白眼,「小弟,難道你贊成家暴問題?」
呃…
「肯定不是,我們對老婆都是疼愛有加,周總,你說是吧?」
「那肯定的…」周景天也是哭笑不得。
「秦小弟,既然你醫術這麼高明,我想請你給他診斷一下。」
「你放心,不會耽擱我們的行程,我這麼多年忍耐,四處求醫,就是想有個明明白白的結果。」
「希望你能理解…」她忍不住抽泣起來。
「左姐,你不要難過,我答應幫你去看一下。」
「好!謝謝你。」
坐了一會,左蘭若和葉小萱才告辭。
鳳凰女給了她一瓶療傷的軟膏,讓她回去擦拭一下瘀痕。
見兩人離開,幾人還一陣唏噓。
「小弟,你就幫幫左姐吧,女人活到這份上,實在是太苦。」藍梅說。
秦凡苦笑:「梅姐,我只是醫生,感情上的事,還是要左姐自己拿主意。」
「據我的推算,問題是出在她老公身上,不過要具體診斷。」
「只是這種診斷下來,可能就是一個家庭的分崩離析。」
藍梅沒好氣地一翻白眼,「你還有沒有立場。」
「呃…」
「還是先讓秦先生診斷後再說,左姐這麼執著的想要個真相,那肯定是有心理準備的。」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會在沉默中爆發。」
周景天很形象地做了個比喻。
第二天上午,左蘭若就打來電話,說她安排好了,讓葉小萱下午過來接秦凡。
秦凡考慮到不宜去太多的人,只帶上藍梅同去。
左蘭若的家,居住在一個高檔小區。
葉小萱告訴秦凡和藍梅,左蘭若的丈夫一家,最早是城市中的拆遷戶。
在那個年代,城市的擴張,四處拆遷,造就出一大批暴發戶。
這些年,如果不是左蘭若在外打拼,早就坐吃山空。
到了小區樓下,葉小萱給左蘭若打去電話。
聽說秦凡到了,左蘭若下樓來迎接。
「小萱,謝謝你。」左蘭若說。
「不客氣,你婆婆沒在吧?」葉小萱問。
「沒有,她才出門,就吳風在家。」
原來,她婆婆最不滿意的就是讓醫生過來診斷他兒子的問題。
她是一口咬定問題出在左蘭若。
幾人正準備向電梯口走去。
忽然,有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左蘭若,你幹什麼?」
左蘭若身子一頓,葉小萱也是露出奇怪的表情。
說曹操,曹操到,還真應了這句話。
幾人回過頭去,只見有個中年女人走過來,她就是左蘭若的婆婆康綺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