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園的院落里,此刻已經圍著不少人。
西門寒和葛遠天在門口來回地踱步。
重傷的付興明嘴角還有明顯的血痕,他的目光也緊緊地落在了那敞開的房門處。
臥室優雅簡潔,臨窗的香爐香菸裊裊,但是即便是薰香瀰漫卻也掩蓋不住血腥味。
寧英一臉緊張的捧著一個裝有藥物,銀針,以及繃帶之類東西的托盤站在床前。
蒲飛煙虛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得可怕,脖子的齒痕血流不止看上去極為可怕。
君月語先給她服下了幾顆丹藥,然後才給蒲飛煙處理傷口。
或許藥物下去有些疼,蒲飛煙虛弱地睜開了眼睛。
她是百草園的執事,也曾見過妖魔鬼怪,不過卻是第一次被吸血。
還是被一個人吸血,一直到此刻她的心裡都還有些不平靜。
「蒲導師醒了?」
君月語輕聲問道。
蒲飛煙虛弱地張嘴:「嗯,那子桑琳琅……」
君月語也頗顯無奈,若是可以她早就斬殺了子桑琳琅一百次了。
「子桑琳琅已經被制服了,只是眼下她體內有魔物,而魔物暫時殺不死,所以只能暫時留她性命。」
「那魔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蒲飛煙在關鍵時刻昏了過去,所以並沒有聽到葛遠天的話。
君月語只好將當初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蒲飛煙,寧英在一旁聽到了頓時紅了眼。
「那子桑琳琅也太惡毒了吧,居然如此對待一個毫無修為的小姑娘。」
當初是君月語還只是一個傻子,沒有修為,沒有功法。
是她的魂魄回歸到這具身體裡,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果然是自作自受。」蒲飛煙沒有再說話,便閉上了眼睛。
處理完了蒲飛煙的傷,君月語才從房間出來。
葛遠天連忙上前,「蒲執事如何了?」
君月語說:「蒲執事已經無大礙了,不過失血過多,需要調養一陣子才能好。」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葛遠天鬆了一口氣,然後交代百草園的學生好好的照顧蒲飛煙。
君月語正要離開,西門寒有些尷尬地喊道:「君丫頭,那嚴漠重傷,我們不能救治,還得請你出手。」
嚴漠可是被一劍貫穿,並且劍氣傷了心脈,碧水學院的醫師自然是不能治療。
「碧水學院那麼多醫師,都看過了嗎?」寧英當然對嚴漠極其的不喜,也知道君月語不想被嚴漠糾纏。
「我也知道你們關係微妙,可是諸位醫師都無計可施,我也是沒有辦法了。」西門寒更是無奈,如果可以他也不會如此了。
君月語蹙眉,「走吧,去看看。」
西門寒親自帶著君月語前往嚴漠所在的房間。
寧英無奈只好跟了上去,又刻意的看了梅池宴一眼,梅池宴便一起跟了上去。
嚴漠的傷口有處理過的痕跡,不過或許是那把劍特別,處理之後並不見傷口有好轉的趨向。
「嚴漠這是傷口倒是特別啊。」
梅池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眼神里還帶有欣賞的看著面色蒼白如紙的嚴漠沒有半分的同情。
「子桑琳琅的劍有問題,想來應該是從魔物身上取下來的一段煉化而成。」君月語說道,掌中帶有靈力在傷口上方划過,果然傷口變黑了,血液也有些泛黑。
傷口周圍的血脈也跟著變黑,一路延伸而出,在靈力催動之後,幾乎嚴漠周身的血脈都變了色。
「這是魔氣,難怪嚴漠會如此嚴重。」
西門寒嘆息,「子桑琳琅這是真的想要嚴漠的性命啊。」
「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不過是狗咬狗罷了。」梅池宴隨口說道,絲毫沒有去管西門寒的臉色。
寧英跟著說道:「嚴漠無非就是見君姐姐變好了,想要丟掉子桑琳琅,然後轉而求娶君姐姐罷了。」
「子桑琳琅何等傲嬌,哪怕是她已經不是聖君的女兒,她又怎麼會捨得讓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離開自己呢?」
「正如梅池宴所說,兩人都各有心思,都還是不好的心思,嚴漠能有此橫禍,也是他不知足導致的。」
西門寒沒有說話,君月語也沒有說話,只是開始為嚴漠先驅除魔氣,然後再處理傷口。
最後才給嚴漠餵下了幾顆丹藥,「我這丹藥是極品,所以他醒了之後,讓他將錢交給梅池宴作為我們煉丹閣的費用。」
西門寒自然不會拒絕,只要嚴漠不會死就好。
……
碧水學院禁地有一個貼滿了各種驅魔靈符的山洞。
山洞正中央的位置裡面困著一個女子,女子一身狼狽,一臉的戾氣。
她身上的破裂的衣服上還有明顯的血跡和乾涸的魔獸大便。
正是被魔物占據身體的子桑琳琅,不過此刻子桑琳琅的神志已經清醒。
想來是君月語最後一擊重傷了魔物,讓魔物不得不又退回去,子桑琳琅自然就又重新控制自己的身體。
雖然魔物已經退了回去,但是魔氣已經被激發出來,她在驅魔陣法之中根本就掙扎不開。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哪怕之前是魔物控制著她,但是她後來還是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引以為傲的五靈根,居然是魔物。
她吃了那麼多苦,才換上去的五靈根是魔物,而正是因為她挖走了君月語體內的魔物,才讓君月語露出了真正的靈根,從而也不傻了。
是她成就了如此輝煌的君月語。
而是她卻是從天之驕女的聖女,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魔物的聲音也透著虛弱,「什麼為什麼?」
子桑琳琅大哭著說:「你不是五靈根嗎?怎麼就變成了魔物?你怎麼就是魔物了呢?」
魔物嗤笑:「我本就是暗之領域獨有的魔物,只是你一直將我當作五靈根罷了。」
「不,不,我不要魔物,我要五靈根,你放過我吧,從我丹田離開……」
子桑琳琅害怕得瑟瑟發抖,只要一想到自己體內有魔物,她就害怕得不得了。
「你不是喜歡君月語的丹田嗎?你回到君月語的丹田裡去吧。」
「離開?」魔物聲音突變,帶有明顯的怒意,「若不是你貪心過重,我還在君月語的體內,我會依附在她的靈根之上。」
「你將我強行地植入了你的丹田,現在知道我是魔物了,就想要趕我走?」
「我是可以離開你的丹田,但是我一走你就死了,你確定真的要如此嗎?」
子桑琳琅聞言都忘記了哭啼,她害怕魔物,想要趕走魔物,可是她更害怕死亡啊。
「嗚嗚嗚……」
她捂著臉大哭起來,「我怎麼這麼可憐,被君月語奪走了一切的光環。」
「明明我才應該是絕世天才,我才是東嶽國的聖女,我才是父君的女兒……」
「到現在,我不是絕世天才,我不再是東嶽國的聖女,我甚至不是父君的女兒……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