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307.未知夢始之端

  緊接著,徐三石右腳迅速跨前一步,盾牌猛然前壓,也不施展魂技,就憑藉著自己渾厚的魂力和身體力量,直接朝著王程惜撞去。他的發力很突然,以至於王程惜似乎有些準備不足,手中鐵劍率先被推得揚了起來,眼看著,那玄冥龜甲盾就要撞擊在她身上了。

  「好睏……」上面的戰鬥依舊火熱,但落天辰卻看得越來越困了,正如同小學和中學的那段時光一般,聽著老師聲情並茂的講著課文內容和知識,而自己卻昏昏欲睡,還要強打著精神去聽去看著,明明知道了結果,但還要強行去看著並聽著自己完全不感興趣的過程,這怎能不讓落天辰感到困意呢?

  「那你睡會兒吧。天辰,完了我們會叫你的。」王冬兒看著落天辰確實很困的模樣,心有不忍。

  「也好。」說著,落天辰倒也毫不客氣,直接躺在了佳人的大腿上,不知因為何種原因,落天辰著實困到了極致,腦袋剛接觸到那溫潤柔軟且富有彈性的大腿之後,就進入了夢鄉。

  只不過,這個夢並不寧靜,也沒有那般的美好,冰冷的仿若真實,卻又那樣的引人絕望。

  那是一望無際的冰藍,目光所及之處,皆為漫天風雪,刺骨而孤寒的冷風咆哮著,迎面吹過落天辰的側顏,那冷冽的寒風颳的是那樣的令人生疼,即便是身體早已達到「神」與「龍」之層次的落天辰,也久違地感受到了這寒意之中所蘊藏的無盡悲哀和絕望。

  身上所穿著的黑色風衣,不知何時已化作一身留有著雪白披風的長袍,背後的披風中間,有著冰晶雪花的冰藍圖案,隨著寒風的吹舞而散發著渺微的冰之光澤,微弱而又明亮,如同昭示著什麼一般。

  肩上的銀白長發在此刻,散發著和飛舞的風雪一般的色澤,這銀白是那樣的純潔無瑕,但卻又是那般的可悲啊!

  此刻,落天辰就這樣站在這裡,眺望著那一望無盡的雪原盡頭之處,那一道為冰藍所凍結的河流,他看見了在這河流的中心處,出現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界線,界線的這邊是蒼冰,而那邊卻是沸騰的熱流。

  他的目光仿佛跨越了空間和時間,跨越了一切,看到了這條永無法完全凍結的河對岸那邊,那個暗紅色的神域,那裡雖然充滿了熱氣與生機,但卻也充滿了絕望和毀滅的氣息。

  看到那座如同被詛咒的岩漿神域之後,落天辰突然感到了心悸,下意識地轉過身去,這才看見自己的身後也不是空無一物的冰天雪地,那座神跡一般的高大冰雪城堡,是那般的夢幻而真實,明明相隔萬里,卻又如同僅在咫尺。

  望著這座神跡,不知不覺間,一滴明亮的淚水從那冰藍的雙眸中滑落,恰似最美的音符般,無聲落入雪中,在這寒風呼嘯之下,那聲『滴答』著實難以聽得,但是卻被落天辰聽的是那般的真切。

  看到這座城堡,不知為何,一股難言的酸澀和悲哀涌滿了心間,青年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世間所有的悲哀而來,如同奔涌的海嘯那般,而渺小的自己只能站在面前,看著那海嘯呼嘯而來,將自己吞入大海,永之沉淪。

  可就在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了鏡像,夢如那碎裂的鏡片般,驟然夢碎,落天辰失去了一切的力量,只能看著這殘夢化作的鏡片在這片絕望的漆黑之中翻湧,隨後劃破自己的一寸寸肌膚,帶著著難以言語的酸楚與痛苦,將自己給拉入了無邊的黑夜之中,再也無法醒來。

  隨後,落天辰的意識就歸於了沉寂,就像這未知之夢,也該停下來了,你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無法做到,正如那孤傲而悲哀的情愫一般,他是冰雪的王爵,亦是末世的蒼雪……

  「天辰!天辰你沒事吧?天辰你怎麼了?」

  「天辰哥,快醒醒,別嚇我們啊!」

  「落天辰!你快睜開眼啊!」

  「天辰!」

  這是落天辰幻夢破碎的一瞬間,所聽到的最後聲音,只不過,他已然無法知曉,被迫失去意識的他,又怎能知曉呢?

  ……

  青年於未知的夢中醒來,躺在這柔軟的床上,看著那潔白如雪的天花板,一時間,落天辰的目光也呆滯住了。

  不知為何,落天辰只能感受到,他的心好痛好痛好痛,欲窮而無盡的悲哀引得他沉默了,但也引發了青年的好奇心。

  「故鄉麼?還是說,本來就是我的故鄉?」當自己奮力從床上爬起來之後,落天辰怔怔地盯著自己床頭柜上的那束水仙,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窗外的月光,也隨著落天辰的發呆而悄然加速,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都已經到太陽的光輝自窗外而入了,卻又如同過去了短短一瞬,如若自己尚未思索什麼。

  不知不覺間,他也活過了這麼多年了,明明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了一切,自己也快可以將命運扼於掌心之時,才被突然打臉,自始至終,命運都在束縛著自己,只不過是悄悄換了一種方式。

  或許落天辰以為他是穿越者,知道一部分絕世唐門的原著劇情,有著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自己也可以和那些穿越者前輩一樣走向巔峰,可是他錯了,他發現這個世界好大,大到遠遠超出他所能知曉的一切了。

  不論是誰,都將被所謂的命運束縛住,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束縛,這或許就是所有生命的悲哀吧!可笑而可惜的是,不論是人還是其他生靈,能意識到這一點的,又有幾人呢?

  「天辰,你終於醒了?!」

  出神的思索,落天辰並沒有注意到有人來到了這個房間,當聽到這聲驚呼之後,落天辰方才緩緩轉過頭,看向那個驚叫的金黃色長髮女孩,下意識地給了她一個微笑。

  「原來你沒事呀!嚇死我了嗚嗚~」就在落天辰愣神的片刻,少女已經衝過來摟住了自己,無助而又恐懼的哭泣,不爭氣的從女孩眼角滑落,落天辰緩緩伸出手,揉了揉女孩的腦袋,感受著她在自己懷裡的顫抖,落天辰感受到了少女害怕失去的恐懼。

  「沒事的沒事的,楠楠別哭啦,我沒事的……」輕撫著少女的後背,落天辰終於露出了一陣舒心的笑容,就算自己再有何種的悲傷,在感受到心上人關心而擔憂自己的溫暖時,都會在一剎那短暫地煙消雲散吧!

  就在此時,房門應聲而開,雜亂且紛多的腳步如自山上猛然下襲的雪崩那般,聲勢浩大而卻顯得幾分擔憂和急切,只是轉眼一瞬,這張病床邊上就圍滿了人,一時間,落天辰也有了一種人山人海的錯覺,只不過這一次,自己並非為這人海之中的過客,他便是為這人海所望的,那孤鴻寡鵠的落俗神靈。

  「天辰!你醒了!」

  「師弟你沒事就好!」

  「天辰哥,你現在好多了嗎?」

  「天辰!」

  「落學長!」

  ……

  不計其數的聲音,如同交奏著的交響樂,在耳邊此起彼伏的喧囂著,那本該聒噪而令人煩亂的無盡嘈雜,此時在少年的心中有了那足以融化那萬年堅冰的溫暖,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心仿佛就要被融化了一般,這或許便是他所奢望著的,那為眾人所在意而關心的溫暖吧!

  少年為了不再孤獨,為了守護好身邊之人,有的時候會因此而瘋狂,就算搭上性命,以死亡做為賭注,換取這此刻飄渺而又真實的幸運,就算少年能看出來這交易的不公,但他依然會像個傻子,搭上自己的一切。

  他已與孤獨道別,如今,他已然無法回首,並非不能與孤獨攜手。感受過溫暖和關懷的人,即使之前再如何習慣那莫大的悲哀和蒼涼,但走出去了,就再也回不到曾經了,可能這一生,他都會害怕再次回到那個過往。

  「我沒事,只是進入了個深層夢境。大家,老子還沒死呢!」這個早已如寒冰一般冷漠的少年,早已明悟自身王的責任,整日扛著重任,孤身負重前行的他,此刻暫時卸下了擔子,一如昔日的冰藍長發少年,開著那並不冷但卻令人熟悉的玩笑。

  昨日的冰藍化為銀白,如同那鹹魚般的少年已經成為了肩扛重任的青年,時光的痕跡從未在這掌控了時空的青年臉上留下過一道痕跡,但是卻在這位神靈那顆鮮紅欲滴的赤心之上,留下過一道道疤痕,即使為繃帶所纏繞而封閉,但那顆心依舊以赤紅而躍動。

  一次次的跳躍,正如這鮮活而不屈的生命,從昔日朦朧而青澀的少年,化為已經做好一切覺悟的王。如今,王已歸去,諸神之皇,終將君臨天下。手握星辰,身燃冰焰,他必以皇的權柄,取得他心之所願的未來!

  就在落天辰怔神的那一瞬,他仿佛聽到了遙遠的天際之上,那跨越了無數的時空和星宇,穿越了無盡的次元和維度,那自夢中的冰雪城堡之中,隱隱傳來的低語。這低語是那樣的飄渺而無可追尋,但卻又是這般真切地存在於此刻。

  「紅蓮即將綻放」

  「雙星終會匯聚」

  「命運的轉輪已經開始」

  「時空的指針抵達起點」

  「我皇,請您耐心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