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重金買妖!淮涼!

  羅薇說話的同時,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陣陣幽光從眸中閃過,被唐容錦抓了個正著。

  有意思。

  一個巨大的蓋著幕布的立體正方形被數個人齊力推了上來,台下眾人望著這龐然大物非但沒有驚奇,反而眼中儘是狂熱。

  「想必大家在之前就已得到了消息,這次拍賣會的壓軸拍品......」

  羅薇伸手奮力將蓋在其上的巨大幕布掀開,巨物整體暴露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是妖!」

  只見一個精鋼製成的巨大牢籠內,一個瘦弱的少年緊緊蜷縮在籠子的一角,身上滿是血跡。細碎的布條已經不足以遮擋身上的皮肉,露出了大片雪白而細膩的肌膚。道道鞭痕橫七豎八的烙印在上,無端有了幾分凌虐的美感。

  台下眾人面露貪婪,垂涎欲滴。此等貨色,把玩起來應當美妙極了!

  籠中的少年乍見光亮,眼睛被刺的微紅,蒼白的臉上還帶著些許茫然,他微微扭頭,面向了眾人。

  陣陣吸氣聲傳來,唐容錦也順著目光望了過去。

  那是怎樣一張臉!

  將妖所有完美的特質集中到了一起,面容絕美而妖嬈,卻一點不顯女性化。劍眉星目、鼻樑高挺,若說陌時安是那妖孽中帶著幾分陰暗,那麼他便是明艷而張揚,整張臉渾然天成,美得讓人窒息。

  此時深灰色的眼眸中卻儘是恨意與殺氣,生生搓去幾分美感。

  這天下拍賣閣竟如此光明正大的拍賣一隻妖?!

  唐容錦饒有興趣的扭頭望著台上的羅薇,不知同樣身為妖族的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的同族拍賣給這些猥瑣至極的人類,此時心中又作何感想呢?

  羅薇強勾起笑意,讓人看不出什麼異樣,揚聲道:「想必諸位大人、貴客們平日裡總有那麼些放鬆的小癖好。」

  「今日我天下拍賣閣就滿足大家的這個願望!」

  歡呼聲在整個拍賣行內迴響,隨著皇城之內眾多勢力的壯大,抓捕妖或是精靈一族來當男寵或是侍妾的情況已是十分常見。只因這兩族樣貌為所有種族之最,用來滿足眾王公大臣的獵奇心態,通常帶回去的妖或是精靈都會被凌虐致死,死狀慘烈!

  但隨著兩族不斷地施壓,抓捕妖和精靈的情況也在慢慢減少,成本更是大幅度的增加。

  而現在,這天下拍賣行竟敢將其抬到陽光下,大張旗鼓的進行拍賣!

  真是瘋了!

  唐容錦望著籠中妖因疼痛而微微顫抖的身體,眸光微沉,帶上了些許憐憫。這妖今日若是被拍賣回去,只怕不過幾天便會曝屍荒野,人的頑劣性與惡趣味是永無止境的。

  不知怎的,籠中妖似是感受到了什麼,強忍著疼痛轉過身來,視線直直的撞上了唐容錦所在的包間。因著單向玻璃的緣故,他的視線並未聚焦,卻還是讓唐容錦有些怔愣。

  倒是挺敏銳!這全場望著他的視線那麼多,怎麼就偏偏往她這兒看呢?

  思緒間,籠中妖原本冷漠的面龐卻在瞬間變得豐富起來。他緊緊的望著她,臉上有哀求、有隱忍,卻更多的是冷漠與殺意。

  幾個帶著面具的人將少年從籠中拖出,脖子上束著鎖鏈跪立在眾人面前,羅薇手拿倒刺鞭,一鞭下去皮開肉綻。殷紅的血液順著滿是傷痕的脊背滑落在地。地上的少年因疼痛而微微戰慄,卻是緊咬唇角沒有泄露一絲聲響,面上儘是不屈。

  這一下給眾人看的興趣大漲,羅薇忍下心中的痛意,緩緩開口。

  「起拍價五百萬紫金幣,開始叫價!」

  「五百一十萬!」

  「五百二十萬!」

  「五百三十萬!」

  加價的叫喊聲連綿不絕,羅薇美目中滿是蒼涼,站在少年身後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唐容錦站立在落地玻璃前,望著台上跪立的少年一言不發。

  她不是什麼普度世人的大善人,台上的少年的生死也與她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剛剛他望過來的眼神太過於熟悉,熟悉到讓她誤以為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悶悶的難受至極。

  「五千萬紫金幣,是否還有人叫價?」此時的價格竟比起拍價翻了整整十倍!

  「五千萬一次。」

  「五千萬兩次。」

  「五千萬......」

  「五千五百萬。」

  唐容錦終是遵從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也許是她那根本不存在的聖母心突然爆棚,也許是那少年的眼神太過觸目驚心,又也許是在救贖曾經的自己......

  原本低著頭的少年聞言卻立馬將頭抬起,眼中有了些可以稱的上是希望的東西。不少人紛紛將目光投來,似是沒有想到還會有人再加價。

  「五千五百萬一次。」

  「五千五百萬兩次。」

  「五千五百萬三次。」

  「恭喜五樓貴客拍得珍寶!」

  眾人囊中羞澀,望著台上的少年可惜的搖頭,這隻妖最後的成交價還是比他們之前預估的要多上不少啊!

  五樓的包間外敲門聲響起,唐容錦轉過了身子,淡淡的望著來人。

  在兩名侍從的攙扶下,少年腳步虛晃的被送到了唐容錦的面前。侍從望著此時男性裝扮的唐容錦瞭然一笑,自持貼心的為她講解了起來:「公子,此時這妖雖看起來狼狽,但只要您回去為他好好梳洗一番,必定不會拂了您的興致的。」

  「如果不稱您心意,還需得拿鞭子調教一番,這妖可比人的生命力頑強,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唐容錦面色冰冷,越聽臉色越沉。

  「滾。」

  一個單字從嘴中吐出,如凜冬夾雜著冰雪,直衝侍從而去。兩名侍從立馬變了臉色,嘀咕著什麼落荒而逃。

  花這大價錢買回去不就是用來享受的嗎?裝什麼裝。

  眸中的寒霜還未化去,唐容錦低頭俯視著地上的少年,淡淡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接收到了她的目光,愣愣的低下了頭,聲音細小卻清晰的傳入了唐容錦的耳中。

  「我叫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