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激憤的聲響迴蕩在一片廢墟般的白島內,眾人被他駭得一震,震驚過後卻是升起了相同的激憤,虎視眈眈地望著唐容錦。

  唐容錦神色厭倦,目光平靜如水,淡淡地凝著如瘋犬亂吠的白焗。白焗心中微震,面上卻是不顯,對著唐容錦繼續道:「您這麼看著我作甚,難道我......啊!」

  下一瞬,白焗的身體卻被一股難以抵抗的力量提起,隨即越過人群,朝著遠處極速倒飛而去!他身體失了控制,被那股力量狠狠地甩在了地上,於地面不斷翻滾著,直將斷壁殘垣撞得零碎,才狼狽不堪的被掩埋在一堆石塊塵土之中。

  「......咳咳咳。」

  四周的人皆被嚇傻,齊齊望著極遠處口吐鮮血,不斷在地上掙扎的白焗。白焗雙眸被灰塵覆蓋,沙礫刺入,一雙眼睛生疼一片,難以視物。他將嘴中的血與泥吐盡,掙扎摸索著想要爬起。

  唐容錦冷哼一聲,那股強悍的力量再度朝著白焗而去。廢墟中的身體被再度拉起,隨即迅速朝著人群中央飛回。隨著「哄」的一聲悶響,白焗被狠狠砸在了先前站立的位置,吐出的鮮血將四周弟子的衣擺染紅。

  唐容錦居高臨下地望著眨眼間便已變得狼狽不堪的白焗,微微提了提嘴角。「我與你師傅說話,哪裡輪得到你來多嘴多舌。我與你們少主可不一樣,我可沒那麼多耐心聽你在這狗叫。你若是再多言半句,我會讓你徹底閉嘴。」

  白焗被血覆了面,此時聞言僅是抽動了下身體,再也不敢出聲。

  大長老面色鐵青一片,當著他的面如此對他的弟子,這與公然打他的臉無異。他狠狠地望著唐容錦,言語中也再沒有了先前虛偽的尊敬。「唐容錦!你在我白島上撒野,還將我唯一的弟子毆打至此,是否有些太過分了!縱使你今日救我白島,也不可這般無法無天!」

  唐容錦嗤笑一聲,旋即環顧四周,冰涼的視線自周身每一個人的臉上划過。「見風使舵,妄信讒言,如一盤散沙般毫無凝聚力!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白島眾人聞言,面色白了白,多數人心中卻依舊並不服氣。唐容錦笑著搖了搖頭,望著身前的大長老道:「與其在這裡無能狂怒,不如想一想你身上的死氣該如何解釋。」

  「你在胡說些什麼?!」

  唐容錦挑了挑眉沒有多言,手臂卻突然抬起,張開的手掌對準了大長老的身體,猛然聚起了氣。

  純淨透白的淨化之力為四周渾濁的空氣帶來了一絲清新,大長老的身子卻在這時僵硬不已,他四肢如灌鉛般沉重,再也移動不了半分。在大長老震驚而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絲絲縷縷的黑沉死氣於他的身上升騰而起,在所有人的面前被那團淨化之力吞了個乾淨。

  白島一眾人等瞬間變了臉色,面上驚怒交織,陣陣涼意襲來,讓整個身子酥麻不已,流竄的電流順著臉頰衝上了大腦,引得腦子一陣發懵。

  白焗揉開眼上的血污與塵土,望見的就是這麼個場景。

  「師傅,您......」

  他喃喃自語,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師傅竟真的勾結了暗城,想要至白島於死地。他明明說過只是想要島主之位,他明明說自己並無反叛之心......

  白焗神色再無一絲色彩,低著頭不斷喃喃自語,再也聽不見其他。

  大長老卻是目眥盡裂,死死盯著唐容錦的手掌,便是連發須都在顫抖。他眼底轉眼便遍布血絲,眼球充血,那怨毒的眼神猶如實質。「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大長老一字一字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你陷害我?!你在我身上放了死氣,再自導自演這麼一場戲,你好毒的心!」

  唐容錦卻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嗤笑兩聲,卻是沒有再搭理他。

  白應忱嫌惡的望著被重重圍起的師徒倆,揚聲對侍從吩咐道:「把他們兩人給我壓下去,待會兒我親自去審!」

  「是!」

  叫罵不斷的大長老與失魂落魄的白焗一同被拉了下去,白應忱望著剩下的白島眾人,語氣不善道:「若是再讓我聽到這般的風言風語,再有人在島內搗亂挑撥離間,我會直接廢了你們的修為丟出白島!」

  「白島並非繼承制,而是擇良主而立!因此我喜不喜歡男人,成不成家,有沒有子嗣,都與你們沒有半點關係!」

  「島主如今需要靜養,日後將由我來全權管理白島事宜,若你們現在還有什麼不服氣的,大可以現在就與我當面探討,我還會敬你們勇氣可嘉!」白應忱審視的目光不斷流轉,「今日給了你們這個機會,若是日後再被我聽到你們的種種議論聲,那便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

  眾人低頭沉默,白應忱也沒再理會,扶著白陸便與唐容錦等人朝著主殿而去,只留下一群垂著頭僵立在原地的人們。

  唐流風在一旁握著白應忱的手,嘴角卻早已咧到了耳後。白應忱邊走著路邊回眸望他,疑惑道:「你嘿嘿嘿的笑什麼呢,這麼猥瑣。」

  唐流風嘴角一僵,此時卻是笑出了聲,道:「我家小花真霸氣,我更愛了呢~」

  走在前方的唐容錦身子猛地一抖,默默加快了步伐。

  真噁心!

  她越走越快,卻是徑直朝著地牢而去,轉眼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

  大長老與白焗被分別關押,不過片刻時間,大長老身上整潔的衣衫不再。無數道鞭打的傷痕分布在身體的各處,冒出的鮮血將衣衫浸透。

  他雙手被吊起,縱使受了刑,嘴中依舊罵罵咧咧,不斷咒罵著什麼。唐容錦腳步輕緩地踏入,隨即屏退了眾人,對著大長老笑道:「還是多留些力氣吧,說不定還能多苟延殘喘一陣呢。」

  「我呸!」大長老抬眸將嘴中的血水啐出,齜牙咧嘴道:「你怎知我身上有死氣?!」

  聞言,唐容錦的表情卻是有些無辜。

  「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