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殊望著面前早已毫無知覺的顧觀瀾,轉而將那雙深潭般的眸子對準了忌魁,「動了他,今日你不會活著離開。」
忌魁聞言,卻是仰頭大笑起來:「我自是相信月尊大人有千百種方式抹殺我,可這裡是御風大陸。」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又有何必要呢?」忌魁舔了舔嘴角,望著身前的顧觀瀾,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們所謂的顧觀瀾,可是我親手創造的千千萬萬個孩子中的一員,他的生死,又哪裡輪得到你們插手,哈哈哈哈哈!」
夜殊的目光沉了沉,卻並未展露出分毫情緒。
下一瞬,詭秘而強大的力量自夜殊身上顯現,轉而在瞬間越過了顧觀瀾,直直衝著其後的忌魁攻去。
忌魁面色一凜,將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乾淨。兩人這般頂級實力的戰鬥,若有絲毫的差錯,便只有死亡一個結局。
空前濃郁的死氣幾乎要將整個場館填滿,重重黑霧般將能見度拉到了最低。無數被死氣驅使的人族與魔獸卻並不受影響,於這鋪天蓋地的死氣中迅猛地發動著攻擊。
忌魁的眸子幾乎變成了瑰麗的暗紅色,滾滾死氣纏繞在他的身畔。他手臂高台,地獄之門似就此打開,更多難以控制的死氣傾巢而出。
唐容錦感受著這股可怕的氣息,瞬間抬頭望去。
死氣中裹著紫意,轉而那紫色變得越來越清晰,紫黑色的死氣氣息更為駭人,如首領般驅趕著身下所有墨色死氣,並不斷為其注入著力量。
唐容錦微微皺了皺眉。竟想不到陌時安那股紫黑色的死氣竟是來源於忌魁,如此看來,這特殊顏色的死氣便應該是死氣中的最高級別了。
夜殊與忌魁的力量於半空中相匯,兩人等級相同,那力量自是勢均力敵,膠著難分上下。
偏偏忌魁手中還有個顧觀瀾。他望著夜殊在剎那間甩出的幾道致命攻勢,竟笑著瞬間將顧觀瀾拎到了自己的身前。那攻勢亦在同一時間以極快的速度變道,堪堪避開了顧觀瀾的身體。
夜殊不想誤傷了顧觀瀾,與忌魁打起架來自是束手束腳。反觀忌魁有了這麼大一個人質在手,攻擊便不假思索起來,招招狠厲而毒辣。
「怎麼樣?堂堂月尊,神族的佼佼者,竟有一天也會為了保護別人而束手束腳?」忌魁望著身前一副傀儡模樣的顧觀瀾,滿臉諷刺,「真是可笑!」
夜殊卻在這時停下了手中的進攻,如神邸般的臉上竟破天荒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忌魁頓時備感不妙,將顧觀瀾徹底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靈池之中的小樹們鬱鬱蔥蔥,此時整個靈池卻發生了微微的震動。隨即,那一片森林中的樹木在下一瞬顫抖起了枝幹,無數星星點點的瑩綠飛向天際,於夜殊的掌心匯聚。
整個過程不過一個吐息之間!
他翻轉手腕,一道極粗而極耀眼的翠綠色光柱便自他的掌心而出,狠狠朝著忌魁而去。
光柱所經之處,再無一絲死氣殘留。
忌魁眼睜睜望著那光柱直穿過了顧觀瀾的身體,轉而盡數沒入了自己的體內!
眨眼間,周身紫黑色的死氣幾乎散了個乾淨。
忌魁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望著自己肚子上被開出的大洞,失聲尖叫。
「你為何......!你為何也擁有這生命之力......?!」
夜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再次加大了生命之力的輸出,轉而踏空而起,直衝顧觀瀾而去。
生命之力乃是死氣的永恆克星,只是這生命之力卻並非夜殊的天生神力,更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他是怎麼得到這力量的?!又是誰有能耐將如此力量布入他的體內?!
忌魁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身上的傷勢不輕,繼續戀戰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他面色陰桀,將顧觀瀾狠狠一推,那本就沒了意識的身體因他這股力量而瞬間沖了出去,直衝著下方的魔獸堆跌落而去。
忌魁笑得狠辣,正準備轉身逃竄,卻不想夜殊並未像他預想的那般回身去救人,反而再次凝聚起生命之力朝自己而來。
在這同一時間,磅礴的時間之力席捲全場,顧觀瀾極速下墜的身體竟生生停在了半空!
唐容錦收回了施法的手臂,轉而為空中的顧觀瀾套上了一層淨化之力聚成的光盾。此時此刻,讓他停留在空中反而比在地面之上更加安全。
忌魁優勢盡消,在最後關頭,他只來得及護住自己的心脈,隨即便被那兇悍的生命之力整個吞沒。
一縷黑色的煙霧自天邊升起,隨即散了個無影無蹤。
忌魁傷重逃走,場館內的局勢卻依舊不容樂觀。無數濃郁的死氣依舊自四面八法湧入其內,讓人難以驅趕封印。
夜殊與唐容錦對視一眼,隨即微微點了點頭,朝著城外而去。
唐容錦深吸口氣,手中的唐橫刀揮得將要冒火星子。夜殊去斷了那死氣的源頭,沒有這源源不斷的輸入,剩下的殘留收拾起來便輕鬆許多。
奈何台上的眾人雖體力尚存,越戰越勇,觀眾席的人們卻是漸漸萎靡起來,隨著傷口血液的不斷流失,便是眼前的事物都開始漸漸模糊。
眾人活動受限,如活靶子般不斷被變異的人族與魔獸攻擊,受傷而流出的鮮血又被身上纏繞的死氣瞬間吸收殆盡,轉而纏得更緊。
這是一個死循環!
唐容錦自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不斷揮砍著身前的變異獸,邊向觀眾席靠去。
若是此時不出手相助,只怕等他們將死氣完全驅散,這些人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強悍的精神力籠罩了整個場館,隨之而來的便是渾厚的淨化之力與生命之力。被圍攻的眾人只覺身上一輕,便訝異地發現那纏繞在身體上的死氣竟在慢慢黯淡,渾身的傷勢亦轉好了不少!
難以預計的力量被大股大股地抽出體內,唐容錦的丹田處傳來陣陣尖銳的痛意,臉色倏地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