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之力?」
夜殊點了點頭,「就如同太陽神一般,他的本源之力便是那光明之力。每一個神族自誕生起便會擁有自己的本源之力,那是獨屬於自己的強悍力量。」
「我從前一直以為你的本源之力是時空之力,竟不想還有這生命之力。」
唐容錦挑了挑眉,「一個神族可以擁有兩種本源之力嗎?」
夜殊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正常來說是不可以的。」
唐容錦明白了,他這是變著法的說她不正常。
「神族的本源之力,是人族或其他種族的同屬性所不能比擬的,這便是神族的強悍所在。」
「你現在神體尚未回歸,因此也只能以古樹為媒介使用從前的力量,竟想不到也會同樣反饋自身。」
夜殊拉著她的手,越過棵棵枝繁葉茂的樹木,向外走去。「走吧,我帶你出去。」
唐容錦點了點頭,跟隨他一同越過森林,朝外走著。
雖夜殊話中不顯,可是唐容錦卻明顯的通過兩人緊攥的雙手,感受到他極好的心情。
她轉頭望向他的側臉,道:「你怎麼這麼開心?倒是罕見啊!」
夜殊哼哼了聲,面上藏不住笑,音調都開始微微上揚,「我的夫人送了我一整片森林,我能不開心嗎?!」
唐容錦愣了愣,瞬間將頭轉了回去,耳垂微微泛紅,「誰是你夫人,不要臉!」
回應她的是更緊的相握與陣陣笑聲。
......
翌日。
因唐容錦前日將整個比試台毀了個徹底,因此比賽只能被迫推遲一天,明日再進行最後的對決。
唐容錦與夜殊一早便來到了顧觀瀾的房中,沒多久,南宮百里等人亦是接二連三前來。
這間小屋瞬間變得擁擠起來。
南宮百里等人看到夜殊在此不免驚訝,卻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問好。
南宮百里坐在茶凳上,望著身邊的顧觀瀾道:「今日可感覺好一些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顧觀瀾搖了搖頭,「一切都好,自昨日清醒後便沒什麼大礙了。阿錦說有一種法子可以窺探靈魂,我想試試。」
幾人聞言點了點頭,紛紛退到了一旁,將中央的空地儘量擴大,留給了兩人。
唐容錦望著對面的顧觀瀾,道:「準備好了嗎?」
顧觀瀾點了點頭,「準備好了。」
在眾人目光灼灼的注視下,唐容錦微微撥開了他胸前的衣衫,露出了大片胸膛。隨即,她將自己的手貼了上去。
溫熱的掌心貼觸到皮膚,顧觀瀾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即漸漸放鬆下來。
夜殊眼瞅著這一幕,面色不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將頭轉到了另一旁,再不願看一眼。
熟悉的光芒自掌心乍現,唐容錦微微閉上了眸子,感受著那強大的吸力將她吸往了另一個地方。
入目的,是一片極致的白色。
唐容錦愣了愣,站在原地環顧著四周。四處的每一個角落都是相同的模樣,在這裡難以分辨方向,更難以分辨腳下的路。
這是因為靈魂過於空白?還是因他失去所有記憶的緣故?
唐容錦抬腿向前走去,只一步,她便發現了不對勁。
垂眸望去,只見腳下的空白隨著自己的走動而逐漸翻湧四濺起來,如泥潭沼澤一般使人越陷越深。
這是一片泥濘!
雖狀態比夜殊好一些,但也沒好到哪裡去啊......
唐容錦皺著眉,繼續朝著自己的前方走去。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他的靈魂!
昨夜進入夜殊的靈池時,兩人的靈魂體是一同出現的。為何今日顧觀瀾卻不在自己身邊?難道是她操作有誤?
唐容錦心中泛著嘀咕,腳步卻不停,一步一步在這大片泥濘中行走著。白茫茫的世界裡沒有方向,沒有盡頭,她走了許久,久到已經忘卻了時間,卻是一無所獲。
「喊他的名字試試。」
夜殊模糊不清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唐容錦深吸了口氣,扯著嗓子揚聲喊道:「顧觀瀾!」
這聲音極大,傳播而去響起陣陣回音。唐容錦連叫三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真是怪了!
「這是怎麼回事?」
夜殊默了默,聲音再次從那極不穩定的連接中傳來,「在靈池中呼喊姓名是最快最有效的一種尋找方式,現如今恐怕只有一種解釋了......」
「他的本名並不叫顧觀瀾。」
唐容錦心頭一凜,「可還有別的辦法?」
回應她的是一片靜謐。
連接徹底斷開了。
唐容錦無奈地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放出極少的精神力,繼續向前探去。
終於,在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後,前方出現了一座小山。依舊是純白的顏色,唐容錦向前望去,於山洞之中望到了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
她鬆了口氣,抬腿踏入了山洞之中。
一個少年背對著他,面朝山石而坐。他雙臂緊緊抱著膝蓋,垂著腦袋,將自己的整張臉都埋入了黑暗之中。
唐容錦站在他的身後,輕聲開口,「顧觀瀾?」
少年沒有一絲反應。
她微微蹙眉,伸出手指微微戳了戳少年的後背。
瞬間,這輕輕的一指似是開啟了什麼機關般,少年的身體開始了劇烈的顫抖。他挪動著瘦弱的身軀,整個人又往牆根處靠了靠,雙臂緊緊抱住了自己,力氣極大讓手指都失血變白。
唐容錦有些無措地站在了原地,半晌後,那少年竟緩緩抬起了頭。
唐容錦在望見那張臉的瞬間面色突變,微微後退了半步。
這根本就不是顧觀瀾的臉!
少年幾乎面目全非,臉上儘是似針縫般的駭人痕跡,像是有人強行將多張臉拼湊縫合到了一處!
那張臉極為陌生,卻又透著絲絲熟悉。
唐容錦並不知曉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你......是誰......」
少年聲音嘶啞難聽,聲帶嚴重受損。他顫顫悠悠扶著山石站起,站到了唐容錦的面前。
唐容錦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少年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儘是縫合的痕跡,不少縫合處的針法並不完美,雖是靈魂體,卻能透過靈魂望見那外翻的皮肉與鮮血淋漓的傷口。
她將視線對準了少年的一雙手臂,狠狠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