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容錦聞聲回眸,只見顧觀瀾面目呆滯,低著頭定定地站在原地,面對逐漸靠近的死氣沒有絲毫反應!
她心頭一沉,轉身想要幫他抵消那致命的攻擊。凌厲肅殺的拳風卻於身後乍現,唐容錦面色一凜,沒有回頭,一個後踹便猝不及防地踹在了少年的大腿處。
「好險好險。」少年低頭望著自己大腿根處的腳印,笑著舔了舔嘴唇,「凌少主,你的對手可是我,不要分神呦~」
媽的。
唐容錦招式愈發狠厲起來,耀眼的光明之力散發著神聖的光芒,毫不留情地朝著少年的身上轟去。
身後,南宮百里在最後時刻為他擋下了這一招,只是不可避免的受了傷。紛飛四濺的死氣絲絲縷縷地擊入了顧觀瀾的體內,隨即消失不見。
即便是到了現在,顧觀瀾都好似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般,依舊直直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手中猛然迸發的光明之力打得少年一個措手不及,唐容錦皺著眉,趁少年鬆懈之際,抬腿將顧觀瀾踹下了台。
顧觀瀾突然間被送出比試台,整個人毫無知覺的直挺挺躺在了台下,隨即緩緩閉上了雙眼。
唐容錦不知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心中急切,奈何身前之人實在難纏,無法脫身。一股無名邪火自心底躥出,隨即便難以控制起來。
「打,老子再讓你們打!」
她劃破手指,滴滴血珠滲出隨即直奔天際。整個大地似是感受到了什麼,開始陣陣抖動。場館四周鳥群紛飛而去,天空中的雲彩散了個徹底,大片的陽光洋洋灑灑地撒向地面。
「陣起!」
大地開始崩壞,嘈雜的驚呼聲連成一片。一個古老的大陣自地下升起,隨即越來越亮。
對面八人感受到了自大陣內散發而出的氣息,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大陣還未成型,卻又有強悍的威壓自天邊而來。頭頂的太陽好似越來越大,毒辣的日光將要灼傷皮膚,融化骨血。
「神之降!」
唐容錦清喝出聲,整個人踏空而起。狂暴肆虐的光明之力自所有人的頭頂處飛快聚攏,地面的時間卻好似停止了。
「這是......什麼......」
「光明系最為頂級的禁咒......神之降,她這是要毀了這裡啊!」
「不對,這時間流速不對!」
前排裁判席中的老者遙遙而望,隨即面色突變,驚嘆出聲,「時間系!這是時間系!」
「凌駕於精神系與空間系之上的時間系!」
此言一出,千萬張臉龐齊齊變色。
地面的法陣在這時已然成型,純粹而強悍的淨化之力如開閘洪水般洶湧而出,直奔禍殃八人而去。
死氣觸之即散,八人周身詭異的死氣在這時幾乎散了個乾淨,開始紛紛召出魔法元素進行防禦。
頭頂巨大的光明系神印卻也在這時準備完畢,使人膽寒的氣息與威壓甚至隱隱到達了法尊的等級。古老的威壓讓人下意識想要臣服,在所有人驚懼的目光中,那神印卻是縮小了些許,隨即狠狠朝著比試台拍下!
赤牙幾人在這一瞬間後撤下台,那神印亦是在這一瞬間重重砸上了比試台。
「哄———」
大地的裂縫徹底張開,無邊無際的濃煙與灰塵籠罩了整個場館,嗆得咳聲一片。
大地震了許久才堪堪停下,這厚重的塵灰卻是久久不散,將所有人埋進了厚重的陰影之中。
場內眾人齊齊出力,將其勉強壓下。
場館內漸漸明亮起來,眾人皆在第一時間向那比試台望去。
偌大的比試台在這一招中徹徹底底的化為了齏粉!甚至在原位置上出現了一個數十米深的巨坑!
在強悍的淨化之力與光明之力的對衝下,禍殃那八人的屍身便是連渣都不剩了。
整個場館安靜到可怕,唐容錦卻並未再理會什麼,面色冷凝地攙起了地上的顧觀瀾,轉而徑直朝著場館外走去。
赤牙等人亦是隨之離去,只剩下了一臉呆滯的眾人。
............
木床之上,顧觀瀾緊閉著雙眼,好似睡著了一般。
唐容錦將他體內最後一絲死氣驅逐出去,隨即卻是倍感怪異地皺了皺眉。
「怎麼樣?」
「一切無恙,根本看不出哪裡出了問題,現在應當只是睡著了。」
「真是怪了。」南宮百里臉上滿是詫異,一對墨眉卻依舊緊緊鎖著。「上台的時候還好好的,我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對面那八個怪人身上,也沒有注意他......」
「不知道他在那段時間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站在我們的中間,也應當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才對啊......」
南宮百里上前試了試他的脈搏,繼續道:「等我發現他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開打後了,他就那麼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攻擊也不躲......」
唐容錦這才注意到南宮百里那因死氣腐蝕而鮮血淋漓的肩膀,淨化之力自指尖注入他的身體。沈笑笑的手掌亦貼上了他的後背,為他治癒著全身的傷勢。
唐容錦微微一嘆,道:「現如今也只能等他清醒之後再問前因後果了。」
「也只能如此了。」
幾人約定輪番看守,避免再出什麼差錯。唐容錦身懷淨化之力,便留下看守第一夜,只是沒想到,天際剛剛擦黑,床上的顧觀瀾便已經悠悠轉醒。
「阿錦。」
聞聲,唐容錦放下手中沾濕的錦帕,轉頭望去。顧觀瀾已經靠坐在了床邊,朝她笑著。
「對不起,拖累你們了。」
「說什麼呢。」
唐容錦將手中的錦帕丟給了顧觀瀾,隨即搬了個板凳在他的床邊坐下,神色擔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顧觀瀾眼底浮現出片刻迷茫,低頭沉吟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麼了......」
他將右手舉到了唐容錦的面前,便是現在,那隻手還在止不住得顫抖。
「在黑氣湧出的一剎那,我的心臟便開始了劇烈的疼痛。」他臉色慘白,強忍著戰慄道:「我能感受得到,那是來自於我靈魂的恐懼與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