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之城最大的酒樓內。
顧觀瀾將錦帕遞給唐容錦,順便為她盛了一碗鮮燉的雞湯。
「怎麼樣阿錦,上午的比試可累著了?你閉關半年清瘦不少,理應多補一補。」
唐容錦點頭應道,抬手接過了那盛的滿滿一碗的熱湯。
葉璟言坐在兩人對面,見此情景頓時不滿起來。「不是吧兄弟,今日上午一直挨打的可是我!你難道不應該先慰問一下我這個傷員嗎?!」
顧觀瀾瞥了他一眼,「你這傷阿錦都給你治的差不多了。阿錦揍完你還要親自為你療傷,她才是最累的那一個吧!你一直被動挨打,你有什麼好累的?!」
葉璟言一臉不可思議道:「瀾兄!你變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明明不是這樣的!」
顧觀瀾終是不忍,抬手嘆著氣為他也盛了一碗,只是那碗中的肉卻是小的可憐,跟唐容錦那滿滿一碗相比高下立見。
「阿錦是姑娘家,你一個糙老爺們兒矯情什麼?」
葉璟言委屈的要哭了,「姑娘家怎麼了,下手可一點兒也不輕啊!」
南宮百里嗦著骨頭,不冷不熱的望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缺乏訓練,你看兄弟我,斷了這麼多根骨頭都沒喊呢。」
「以後還是讓小夜每日晨起單獨給你訓練訓練。怎麼樣?今日滋味不錯吧?」
「那可太不錯了!」提及此,葉璟言瞬間變臉,眼睛都笑眯了起來。「我現在甚至感覺都快摸到法聖的壁壘了。」
「你可吹去吧!」
......
下午的參賽選手總體質量不高,不過菜鳥互啄。唐容錦用過午膳之後便徑直回了房間,她的參賽組別順序比較尷尬,若是那賽程推進的慢一些,今日或許便輪不到她了。
而且想起那無憂......她心裡便覺得有些怪異,還是要提前做一些準備。
都說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
正當燦爛的太陽將要落山之際,門外傳來了沈笑笑稍顯急切的聲音。
「小夜,現如今比試已經進行到你的前面兩組了,恐怕馬上就要輪到你了!」
唐容錦:「......」
「不是,這裁判組都不累嗎??」
沈笑笑搖了搖頭,笑道:「誰知道呢!恐怕是今天下午的比賽質量太差,裁判組面子上掛不住了吧!」
唐容錦無奈地嘆了口氣,在沈笑笑面前大變活人般瞬間轉換了裝扮,看得她一臉震驚。
「你這易容術實在出神入化,也不怪我們那麼久都被蒙在鼓裡了!」
唐容錦嘿嘿一笑,「走吧!」
兩人來得也趕巧,剛踏入場館,便聽到了那裁判助手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正好也不用再折騰,唐容錦索性直接上了台。
等待了良久,那名叫無憂的選手才慢慢悠悠地踏上了比試台。
望見他的第一眼,唐容錦便下意識地蹙起了眉。
這個人實在是太怪了!不僅長得怪!便是那渾身的氣質都透著一股子詭異勁兒。
他一身黑衣,長發並未打理,甚至已經遮住了眉眼。裸露在外的皮膚皺皺巴巴,乾癟而毫無營養。整個臉頰已然凹陷下去,眼窩極深,配上那極深的黑眼圈,倒有點像那藥石無醫的將死之人!
偏偏他渾身氣勢內斂,讓人難以探查到半分。
唐容錦心中警鈴敲響,這人給她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甚至透出一絲絲危險的味道。
「比試開始!」
有了之前雲錦夜名動大陸的一戰,眾人對這另一位聖翼學院的雙院同修選手更是倍加期待,亦是在裁判組的「堅持不懈」下,得以讓眾人於今天看到這場備受矚目的比試。
「你們聽說了嗎?這無憂據說年紀不小,乃是西斯學院這一屆破例招收的新生,只怕實力不俗呀!」
「那這一場可好看嘍!這凌門少主乃是半步帝王煉丹師,倒是與雲錦夜的情況格外相似啊!不知會不會出現今日上午讓人驚訝的景象!」
「難嘍!天才本就難出,鬼才更是千年罕見!這鬼才有一個便已是奇蹟,怎可能再出現第二個?!」
台上,無憂一雙淺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對面的唐容錦,灼熱的目光好似要在她的臉上燙出一個洞。
唐容錦亦是靜靜地回望著,一時之間竟無人有所動作。
「你便是凌門少主凌雲?」
唐容錦聞言翻了個白眼,「廢話,剛才的播報你是聽不見嗎?」
無憂倒也不惱,微微揚起嘴角,乾癟如樹皮的皮膚亦被扯得向上,看起來多了幾分可怖。
他看似平靜的眸子中卻蘊含著極致的殺意,死人般的目光緊緊盯著對面的唐容錦,勾起了一個陰暗嗜血的笑容。
「大人物,殺起來才有意思。」
話落,無憂五指成爪,猝不及防地便開始了攻勢。
他的最後一句話聲音極低,台上與他相距不遠的唐容錦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當即面色一凜,開始緊急防守。
兩人的一來一回間均未使用全力,反而更像是一種試探。唐容錦此番不敢輕敵,謹慎的與他打的有來有往。
這來回百招,她卻並未在他的身上感受到那鬥氣的深淺。如若不是他身上佩戴有極高品質可以隱藏實力的神器,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他的實力在她之上!甚至都有可能踏入了斗尊之境!
兩人在下一擊之後默契的暫停了攻勢。無憂站在對面,聲音有些發涼,「你倒是比我想像中的強上不少。」
他笑了起來,那笑聲卻如從腐敗沼澤之下層層滲出,暗含劇毒與陰詭。
「只可惜......今日,你終將死於我的手下。」
唐容錦嗤笑一聲,五指緊握,抬拳而上。「人長得老,想的倒是不少!」
這聚滿強悍鬥氣的一拳直衝著無憂心脈而去,無憂眸光一凝,身影卻在下一刻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好快的速度!
唐容錦心下駭然,隨即將逍遙步運轉到了極致,雙眸極深處透出了絲絲紫意,方才看清了那無憂的動作。
他這步法並無什麼特別之處,只是......
唐容錦望著他那幾乎已經離地的雙腳,眸子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