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魁氣笑了,當即伸手狠狠抓住了唐容錦的脖頸。他下了死手,以至於指尖都泛起了灰白,柔軟的脖頸瞬間深陷下去一個可怕的弧度。
被鉗制住的唐容錦只能不斷後退,直到後背狠狠撞擊上了牆面,再也避不開半分。
「激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嗯?」
忌魁殘忍笑笑,眼神幽深而陰冷,隨著他手指的不斷施力,那脆弱的頸骨終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咔咔聲響。
唐容錦眼前陣陣發黑,脖子上劇烈的疼痛與似要將人吞沒的窒息感接踵而來。她背靠牆壁,腳尖甚至已然離地,整個人被忌魁提至了半空。
那魔鬼般的力道甚至還在不斷加重,唐容錦嘴唇微張著,視線甚至已經無法聚焦。她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給角落中一臉焦急,不顧一切想出來幫忙的睢妄投去了一個原地待命的眼神,儘管她全然看不清人到底在哪裡。
她抬手屏蔽了一切的契約之力,包括與夜殊的連結。大腦的極度缺氧漸漸開始吞沒她最後的意識,只剩下頸骨不斷爆出的咔咔聲還在此起彼伏地迴響。靈魂在肉體內不斷掙扎著想要擺脫痛苦的桎梏,不顧一切妄想向著虛空飄去。
正當她即將被那無盡的黑暗吞沒時,忌魁卻突然鬆開了手。唐容錦的身子無力地跌落在地,猛然湧入的氧氣叫囂著攻入心肺,卻反而給她帶來了難言的痛苦。
意識從將要瀕死的絕望中漸漸回籠,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而經久不息的咳嗽。她躺倒在地,整個身體蜷縮了起來,喉間已然痛到麻木,似被凌遲了千萬刀。終於在猛烈的咳嗽後,一口鮮血猝然噴了出來。
「你也就這點能耐。」
唐容錦咳著緩了好一陣,才費力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從地上艱難站起,脖頸上駭人的傷痕也隨之顯露出來。
她皮膚本就極白,現如今那掐痕顯出的紫紅淤血便更加扎眼。忌魁沒有留力,明顯是下了死手。若不是為了留她一命打開封印,便是從這掐痕來看,恐怕時間再久一陣,這脆弱的頸骨便要被折斷。
唐容錦的聲音已然沙啞至極,「如此恨我卻又不能殺了我,氣死了吧。」
忌魁雙眸充血,狠狠盯著她,聞言卻是冷冷一笑。「我便再忍耐一會,等用你打開封印,我會將你帶回暗城,慢慢折磨。」
「只可惜你沒那個機會了。」
唐容錦沒給他過多的反應時間,用剛剛蓄滿的力氣猛地向一旁閃著金光的防護罩撞去。原本牢固的防護罩竟在這時脆弱異常,瞬間碎裂成了星星點點,飄散在空。
唐容錦鬆了口氣,狠狠眨了眨眼讓自己保持清明。她賭對了。
剛剛被忌魁差點逼出體的靈魂是打開這防護罩的關鍵。這並不穩定的靈魂之力讓防護罩感覺到了相似的氣息,從而放任了唐容錦的進入。
脖子上的傷總算沒有白受。
忌魁望著眼見這一幕有了些許的怔愣,只能眼睜睜地望著唐容錦撞開防護罩,躍向了木盒。她將木盒中的時空之刃利落拿出,牢牢攥在了手裡。
這忌魁也不是蠢人,自是明白過來自己無意間助她打開了保護罩,此時卻也不惱,反而站在原地嘲諷地笑笑。「你以為你拿到了時空之刃,便能打得過我嗎?」
「那東西遲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唐容錦微喘著氣笑了笑,異寶出世所帶來的能量不斷溢出,飄蕩在四周的空氣中。激烈的風吹起了她的髮絲,唐容錦低頭望著手中湛藍色的光刃,一種難言的感覺充斥心間。
一個駭人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從心底冒出,唐容錦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將那想法重新壓抑回心底。
這時空之刃竟有可以影響人心緒的能力?!
它在教唆自己自戕!
忌魁望著唐容錦那突然有些難看的臉色,還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當即邪笑起來。「怎麼,現在就算是你跪地求饒,我也不會放過你了。」
「好笑,跟你爺爺我求饒還差不多!」
唐容錦冷冷一笑,時空之刃中濃郁的時空之力順著她的手臂引入體內。她與太陽神之間恐怕真的關係匪淺,這類似同源的力量讓她可以毫不費力的吸收,在短時間內迅速提升了精神三系的實力。
這也是她為何寧願冒險也要先將時空之刃取出的原因。
這是她現在唯一的依仗。
忌魁望著這一切,眼神卻是逐漸熾熱了起來。「你竟真的能隨意吸收時空之刃中的能量?!如此,便是你沒有顯露出那紫瞳,我也確信你的身份了。」
「真是期待啊,」忌魁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依舊笑得不像正常人。「不知我將這一切告訴這時空之刃真正的主人時,他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呢......」
唐容錦沒心思聽他自言自語,提著劍刃便朝忌魁沖了上去。虛弱大陣在腳下熠熠生輝,忌魁躲閃著唐容錦的攻勢,望著腳下的陣法饒有興趣地勾了勾唇。
「當真是有趣......我已經開始期待你們見面的那一天了......」
劍刃裹挾著強悍的時間之力,便是連四周的時間都靜止了一瞬。忌魁望著手臂上被劃出的長而深的傷口,有些惱怒地皺了皺眉。
「倒是小瞧你了。一個小小的法宗,雖是吸收了部分力量,卻也不應該傷得了我。」忌魁速度極快,瞬身暴虐的威壓毫不保留地朝著唐容錦壓去。唐容錦只覺呼吸一窒,身體似被千萬斤重的鐵塊壓制,再也移動不了半分。
她拼盡全力躲開了忌魁的致命一擊,一口血卻瞬間噴了出來。「你還真是聒噪。」
「我改變主意了,」忌魁望著她,輕撫了下手臂上的傷口,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我不殺你了,我要將你帶回暗城慢慢折磨。等你只剩下一口氣,再帶你去見他。」
「畢竟他可是比我更恨你呢......」
「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唐容錦將口中的血吐乾淨,再次提劍而上。
在無人問津的角落,睢妄強迫自己不去看不遠處那慘烈的戰鬥。他手中動作不停,用自身強悍的亡靈之力混合著唐容錦在戰鬥時悄無聲息輸送來的空間之力,隨即將它們均勻地送往閣樓的四處。
他耗盡了全身的力量,布了一個唐容錦蓄謀已久的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