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我帶您走

  無數宮女太監失了心智般在狹窄的偏門小道中遊蕩,在唐容錦進來的一瞬間,好似感應到什麼一般,紛紛轉頭朝著她所在的位置回望著。

  唐容錦躲在角落沒有露面,他們動了動鼻子,繼續沒有目的地踱步。

  嘖。

  麻煩了。

  皇城之內到處都是被感染的人,竟是沒有想到連皇宮內都已淪陷,連這偏門都有人開始遊蕩了,不難想像靠近主殿的地方是什麼光景。

  皇宮之內還有正常的人嗎?

  唐容錦皺了皺眉,其他的人她倒是無所謂,只是沈知意的母妃......

  她頓了頓,將全身的氣息盡數收斂,繼續朝著國庫而去。

  她必須要儘快配製出解藥,才能讓這一切都恢復正常。

  唐容錦的運氣極好,這隨便挑的偏門離軒轅國庫倒是極近,現如今倒也不怕被抓了,她索性直接跳上了圍牆,從上面光明正大的向國庫走去。

  她在國庫前看到了一個極其眼熟的人。

  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唐容錦皺了皺眉,甚至動用了紫眸。

  「媽的,還真是他。」

  順德公公手中依舊捏著他那從不離身的拂塵,此時卻是失了平時的傲氣,滿臉的黑灰,行屍走肉般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扭動著。

  如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一歲孩童。

  順德公公怎麼也成了這副鬼樣子......??!

  他堂堂一個法尊,竟也會著了別人的道兒?

  如此看來,沈修被別人綁走倒也不那麼令人震驚了。

  這身邊最得力的人都成了這般模樣,他還有什麼還手之力。

  只是那勢力已經做到了這般,為何不直接頂替掉沈修,接手這軒轅帝國?

  這毒來得又凶又猛,在這御風大陸上從未出現過,若是他想,完全可以逼迫剩下的王侯臣服於他。

  他還有什麼顧忌?

  唐容錦搖了搖頭,有些想不通。她左右打量了下四周的情況,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

  這國庫與外面的一片狼藉倒是不同,跟她上次來時沒有什麼兩樣。

  只是這次唐容錦卻是沒有再手軟。她邊走邊逛,看什麼順眼就往神域空間中塞。

  沒走多久,便看到了這次的目標。

  九幽草長得與它的名字非常相符——一株有九個葉片的黑色小草。

  它此時靜靜地躺在敞開了蓋子的木盒中,普通的如路邊一株普通的野草。

  事實上,它的生命力與繁殖能力亦是如野草般旺盛。唐容錦將它直接丟進了神域空間的藥圃中,不過須臾,再望去便發現它的一旁長出了一株一模一樣只是稍小一些的九幽草。

  她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這神域空間與外面的時間差好似又拉大了一些?

  拿到了九幽草,唐容錦的心情大好,她又順著過道將整個國庫遛了一遍,才心滿意足的走了出去。

  時間還早,她想去沈知意母妃的寢宮碰碰運氣,若是她還僥倖沒有被感染,那倒是可以一起帶走。

  只是這個情況的可能性小到幾乎沒有。

  皇宮內滿是低沉的嘶吼與喘息聲,唐容錦置若罔聞,沉著臉在牆上飛檐走壁著。

  站在惠妃的宮門外,唐容錦的心沉到了谷底。

  裡面壓抑的嘶吼聲不斷,儘管這裡地處偏僻,也是逃不過這毒的傳播。

  宮門被從外緩緩地推開,唐容錦放輕了腳步,警惕地走了進去。

  惠妃宮中隨侍的太監宮女本就沒有幾個,平時她也不愛出門,這宮中被感染的人倒是也不多,此時分散在各地,低著頭漫無目的地踱步。

  一陣鐵鏈的輕響從主殿內傳來,唐容錦心道奇怪,隨手捏起了一團光明能量,便向著聲響處走去。

  伸手推開了主殿緊閉的房門,她看到了蜷縮著身體坐在地上的惠妃。

  她的手腕被閃著寒光的鐵扣緊緊扣著,兩條小臂粗的鐵鏈連接著鐵扣,另一段被牢牢地拴在了大殿東南角的承重柱子上。

  聽到聲響,惠妃有些茫然地抬頭,下一刻卻被那投進的陽光晃了眼,眯著眼睛緩了好一陣子。

  這也讓唐容錦看到了她的整張臉。

  保養的極好的面龐此時卻滿是血污,道道血痕遍布在如玉的臉上,看起來異常扎眼。

  她的臉頰上有了被感染之人才有的潰爛。

  唐容錦沉默著閉了閉眼,隨即便想要轉身離去。

  「你是......知意的朋友吧......?」

  她的步伐瞬間頓住,有些陰沉的臉上划過了一絲訝異。

  唐容錦回過頭,對上了惠妃那一紅一綠的眼眸,其中的痛苦濃郁的將要溢出來。

  「您......還有神智?」

  惠妃的喉中有著非常低沉的轟隆聲,她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卻是咬著牙朝唐容錦點了點頭。

  她的身子好似並不怎麼受控制,此時卻是緊咬著唇,艱難地控制著自己的手臂。不過須臾,惠妃的面上已滿是汗水,那隻手臂也抬到了半空之中。

  唐容錦垂眸望去,一個巨大的牙印赫然出現在她蒼白的小臂上。那牙印看起來有些時間了,四周的血液已經氧化發黑,凝固在那發青的傷口上,看起來有些駭人。

  「我......我被環兒咬了一口,可是我卻沒有失去意識。」

  「我感到好像有......有一股力量想要控......控制我,我很難受......知意......知意他還好嗎......?」

  唐容錦望著她,沉默的點了點頭。此時的情況確實出乎意料,惠妃的體質似是與旁人不同,沒有完全被那毒侵占。

  可是承受的苦楚卻是別人的數倍,這還不如失了神智來得痛快。

  她不能再讓她繼續待在這裡了。

  「得罪了。」

  唐容錦祭出了唐橫刀,不顧惠妃的阻攔,瞬間砍斷了桎梏住她的鐵鏈。

  失去制約的剎那間,一直壓抑著的對血肉的渴望直衝大腦。惠妃表情驚恐而悲傷,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張牙舞爪,大張著嘴朝著唐容錦而去。

  束神鎖瞬間飛出,將她捆了個結實。

  「惠妃娘娘,我帶您走。」

  只怕沈知意看到惠妃這副模樣,心中不會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