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靖瑤望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唐容錦,心中滿是慌亂,她也顧不上自己傷重的身體,連滾帶爬地便衝到了唐容錦的身旁。
她的雙手在不斷地顫抖著,輕輕的半扶起了唐容錦,連聲音都是顫的,「凌......凌雲,你別嚇我啊......!」
「喂,你不許死在這兒!聽到沒有!」
唐容錦感受著臉龐之上突然出現的溫熱潮濕,頭一歪猛然間咳出了幾口鮮血,她緩緩地睜開了眸子,聲音極輕而虛弱至極。
「喂,我還沒死呢......」
「你現在哭是不是有點兒早了?!」
東方靖瑤望著懷中神志還算清醒的唐容錦,眼淚依舊是止不住的流,面上卻是帶上了絲絲笑容。
唐容錦借力支撐起了身體,她扶著還在不斷往外冒血的左肩,眸子犀利的凝視著不遠處似是已沒了任何氣息的巨頭水域獸。
「它應當是已經死了,趕快將它的魔核取出來吧。」
「這裡血腥味太濃了,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
「好!」
東方靖瑤輕輕放開了攙扶著唐容錦的雙手,撿起了地上的寒火無雙槍,便向著不遠處的巨頭水域獸而去。
她猛一用力,狠狠的挑開了它的丹田,利落的將其中的魔核挖出。
「走吧,我扶你。」
唐容錦聞言點了點頭,在東方靖瑤的攙扶之下一瘸一拐的向綠風森林外走去。
她這身體,撐不了太久了。
......
「不錯,你們雖不是第一組完成任務的,卻是質量最高的一組。」
「將近聖獸修為的巨頭水域獸,就憑你們兩人擊殺,算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
趙彥一絲不苟的國字臉上破天荒的露出來了一絲滿意的笑意,他抬眸望著眼前狼狽不堪的二人,搖了搖頭。
「快回去療傷休息吧,可不要耽誤明天的課程。」
「好的。」
唐容錦在心底默默腹誹著,這導師雖年紀不大,行事作風卻是古板而嚴格。
聖翼學院。
別墅宿舍區。
客廳之中,南宮百里與沈知意四人圍坐在桌前,整個大廳中的氣氛卻是異常詭異。
南宮百里滿臉的不敢置信,「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可我怎麼一直沒有發現呢?!」
葉璟言也是有些驚訝的點了點頭,「據我這一直以來的觀察,好像事實就是如此。」
「可......」
「吱呀----」
別墅的大門被猛然間從外推開,大廳內的眾人聞言齊齊回頭,映入眼底的便是渾身浴血的兩人。
「凌雲!靖瑤!」
「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四人被驚得齊刷刷地站起,匆匆迎了上去,可是看到她倆那渾身的傷口,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扶哪裡。
「別......先別管我。」
「快!先救凌雲!」
東方靖瑤滿臉的急切,她扶著唐容錦坐在了沙發之上,望著面前幾乎要昏迷過去的唐容錦,眸中滿是溢出的擔憂。
眾人這才仔細查看起了她倆的傷口,在看到唐容錦左肩之上的大片血跡之時,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笑笑上前一步,濃郁的治癒之力霎時間從她的體內源源不斷的流出,持續的往唐容錦的體內輸送著。
奈何與那巨頭水域獸對戰時她早已失血過多,這治癒之力不知輸送了多久,她的面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慘白如紙。
「凌雲,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是誰傷的你?!」
南宮百里蹲在唐容錦的面前,雙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搭在沙發扶手之上,他望著面前之人那難看至極的臉色,眸中滿是憤怒。
「我無礙,這是武者學院的月中考核。」
「讓我們去綠風森林中擊殺一隻九階魔獸,我與靖瑤的運氣不太好,那隻魔獸幾乎已經快要突破聖階了......」
沈笑笑聞言白了她一眼,手中卻還一直持續輸出著治癒之力。
「你還說沒事兒呢?!」
「你也不自己看看你這臉色,比那死了好幾天的死人還白!」
「而且據我觀察,你這一身筋脈在不久之前已經枯竭過一次,根本還沒有恢復,這次竟還敢這樣去透支它!」
「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唐容錦被面前的沈笑笑罵了一個狗血臨頭,偏偏她說的都對,自己還沒法去反駁她。
她有些尷尬的蹭了蹭鼻子,說話也有些吞吞吐吐。
「呃......還,還好吧......」
「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唐容錦小聲兒嘟囔著,卻還是被身前的沈笑笑聽了個清楚,她眼眶瞬間變得通紅,眼淚滿的都要溢出來。
她瞬間正色了起來,話語中滿是嚴肅。
「凌雲,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活是怎樣的,每次一有危險,你總是會沖在大家的前面。」
「可是就算是你自己不珍惜你自己的身體,你也要考慮考慮我們的感受啊!」
「人心都是肉長得,每次看你受傷,我們的心也會痛啊......!」
面前的沈笑笑梨花帶雨,倒是搞得唐容錦有些不知所措,她緊緊盯著面前的沈笑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唐容錦的眸中有著絲絲迷茫划過,從前世至今,她早已習慣了孤身一人。自己得到的所有東西,無不都是靠著自己一步一步殺來的。
受傷在她眼裡便如家常便飯一般尋常,便是來到了這御風大陸之中,有了愛她護她的家人,她身上的習慣也未曾改變過。
她是一名殺手,就算是來到這新的世界,從前的一切都已漸漸淡忘。可骨子裡的那不要命的衝勁與韌勁是不論如何都不會消失的。
只是現在......
原來,現在也會有人因為她受傷而感到心疼嗎......?
她有了愛她的家人,有了在她身後默默支持與保護她的夜殊,還有了這麼一群交心的好友......
一切終歸是與前世不一樣了,她好似沒變,可卻又好似在這些愛意之中悄然發生著變化。
「喂,你走什麼神!我說的這些話你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