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天地間無數道目光都匯聚在一人身上,秦軒的身上。
無數人內心震顫著,這位姓氏東皇的青年男子,是那麼的有個性,別具一格,又有強大到令人窒息的絕世天賦,所行之事無不令人為之震撼,甚至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之中。
今日之後,東皇煜之名必將傳遍整個西華群島。
在場絕大多數人實則都看出來了,東皇煜,才是此次試煉之戰真正的第一人。
只是,他不屑於去爭這第一。
換做是尋常人,諸人會覺得這很可笑,但如果是東皇煜,他們不會感到絲毫意外。
東皇煜本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行止由心,無所顧忌,第一的榮譽於他而言,只是一個虛名而已,根本沒放在心上。
否則,他便不會以琴道與林逸塵對抗,如果他當時釋放真正實力,林逸塵縱然向紫霄宮弟子借勢,依然要敗,這一點眾人看得很清楚。
但試煉之戰已經結束,東皇煜都不在乎這些,他們自然也不會多生事端。
秦軒轉過身,卻沒有去看白梓,而是望向下方的雲飛揚,開口道:「放人。」
放人。
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卻蘊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使得不少人心頭微微一顫,看向秦軒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欽佩之色。
縱然對話之人是雲皇朝太子,曾經的試煉之戰第一人,他依然是如此的驕傲。
銀月兒美眸望向上空秦軒的身影,心頭噗咚跳動著,她內心同樣感到無比的震撼,擊敗穹頂天弟子,這是什麼概念?
這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範疇了。
雲飛揚目光與秦軒對視著,片刻後,他終於開口道:「我承認你的實力的確很強,甚至超出了我的預料,然而,如若在穹頂天中,能勝過你的人,有不少。」
雲飛揚的語氣同樣平靜無比,仿佛只是和朋友閒聊一般。
聽到雲飛揚的話語,人群之中一片寂靜,似乎都默認了他的話。
穹頂天是無涯海真正的超級勢力,莫說是白梓,就算是雲飛揚,也只是穹頂天無數弟子中的平凡一人而已,比他出眾的人有許多,皆都是妖孽中的妖孽,生來不凡,有天縱之資。
然而秦軒聽聞此言冷笑一聲,目光淡漠的掃了雲飛揚一眼,道:「敗了就是敗了,何需多說其他無益之話,莫非,堂堂雲皇朝太子,輸不起嗎?」
人群聽到此話目光一滯,東皇煜這句話不可謂不狠,直接讓雲飛揚無法反駁。
雲飛揚乃雲皇朝太子身份,象徵著雲皇朝的顏面,一舉一動,都被無數人注視著。
輸不起三字,絕不能與他聯繫在一起。
「你若足夠自信的話,他日可親身前往穹空島,便能見識一番何謂絕世妖孽之風采!」雲飛揚看向秦軒開口說了聲。
說罷他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在雲皇朝所在山峰上。
「絕世妖孽的風采?」秦軒低語了一聲,那張英俊的臉孔上露出一抹格外妖異的笑容,仿佛能令萬千少女為之著迷。
只見秦軒看向雲飛揚,傲然開口:
「我沒空去穹頂天,你若對你口中的穹頂天妖孽足夠自信的話,便讓他們前往昊天島找我,屆時我自會讓他們見識何謂絕世風采!」
「…………」
秦軒的這一道聲音落下,無數道目光遽然間凝固在空氣中,一個個眼睛瞪得極大,臉上寫滿了震驚之意。
雲飛揚對東皇煜稱,若足夠自信,便去穹空島,便能見識一番何為絕世妖孽之風采。
然而東皇煜卻回應,讓穹頂天的天驕前往昊天島找他,屆時他會讓他們見識何謂絕世風采。
這已經不僅僅是對雲飛揚的蔑視了,更是對穹頂天天驕的不屑。
讓穹頂天天驕見識何為絕世風采?
這是在打穹頂天的臉啊。
這種不可一世的話語,恐怕也只有東皇煜才說得出口,換做是其他人,誰敢?
「簡直放肆,你以為自己是誰?」一道諷刺聲音傳來,開口之人是白梓,他眼神極為寒冷的盯著秦軒,神色顯得格外的不滿。
「敗軍之將,還有何面目在我面前開口,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嗎?」秦軒眼神鋒利的掃了一眼白梓,似有一股恐怖的意念力量沖入白梓腦海中,猶如雷霆炸裂開來一般,使得白梓腦袋猛地震盪了下,嘴裡發出一道痛苦的呻吟。
之前白梓全盛狀態都不是秦軒的對手,此刻身負重傷,自然更抵擋不住秦軒的攻擊。
「真囂張啊!」人群內心一陣無言的看著秦軒,如此對待穹頂天弟子,這種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
此刻,實則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懷疑之前關於東皇煜身世背景的一些言論,如此強大的天賦,必然是出生自東皇氏,而且,很有可能是東皇氏核心血脈。
且不說旁系血脈誕生這等妖孽人物有多困難,即便他真的出生旁系,東皇氏看到了他的天賦後,也會將他轉入核心血脈,絕不會虧待於他。
這樣的天才人物,東皇氏也必然會重視。
即便是藺如,此刻內心也有些動搖了,那小子是否在騙他?
但第一次見到東皇煜時,他卻真切的從東皇煜眼中感受到了仇恨的火焰,那種情感,並不像是作假。
在東皇煜的琴音之中,也多次體現出來。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人群心中都有著自己的猜測,但終歸只是猜測而已,除非東皇煜自己肯親口說出來,否則,沒人能知道真相是什麼。
「我記住你剛才的話了。」雲飛揚深深的看了秦軒一眼,如此張揚放肆,目空一切之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秦軒臉色淡然如初,似乎並不在意雲飛揚的威脅。
如若雲飛揚真的將穹頂天的天驕引到了昊天島,那他反而樂見其成,到時候昊天島必然會熱鬧起來,許多事做起來也就更方便了。
只見雲飛揚又望向始帝,抱拳道:「始帝,接下來的事與我雲皇朝無關,便不再打擾了,我等這就返回雲皇島了。」
「太子客氣了,在下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恕不遠送。」始帝點頭道,語氣像是與同等級別之人對話一般。
雖然雲飛揚在他面前依然算是一個後輩人物,但論身份,雲飛揚未來極有可能是雲皇朝之主,地位不在他之下,而且,雲飛揚還是穹頂天的弟子,這點面子也是要給的。
而且,此話是從雲飛揚口中說出,並非是天狼王,這便意味著,天狼王已經將主導權交給了雲飛揚,一切,由雲飛揚說了算。
「叔父,我們走吧。」雲飛揚對著天狼王開口說了聲,腳步踏空,直接離開了這裡。
隨後白梓與余進跟上,天狼王帶著雲遙以及雲皇朝其他人也一同離開了。
臨走前的那一刻,天狼王還不忘回頭看秦軒一眼,那眼神充滿了深意,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感受到天狼王投來的目光,秦軒心頭一凜,臉色不由變得凝重了幾分,他最擔心的不是雲飛揚,而是天狼王。
天狼王此人心思歹毒狠辣,行事無所不用其極,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旦被他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始帝,我等也準備離去了。」聖天殿強者朝始帝抱拳道,始帝看向聖天殿方向,抱拳道:「諸位慢走,恕不遠送。」
除了雲皇朝與聖天殿離去時向始帝打了一聲招呼以外,其他勢力皆都直接離去,只因他們還不夠資格向始帝開口,即便開口了,始帝也根本不會在意他們,何必自討沒趣。
紫霄宮後方,一行身影站在那裡,顯得格外的落寞孤獨,仿佛與周圍的景象格格不入。
這一行人,正是千琴山的諸多身影。
「竹兒,我們也回去吧。」千琴古帝看向一旁的琴竹道,語氣中透著一絲滄桑之意,仿佛蒼老了許多。
「回去,回玄月島?」琴竹目光中閃出一道鋒芒,道:「我們還能回去嗎?世人會如何看待我們,東皇煜又豈會放過我們?」
千琴古帝聞言內心顫了顫,心中不由長嘆了一聲,這一步棋,他們算是一步錯步步錯,得罪了一位不該得罪的人。
「此事不用你管,我去替你求情。」千琴古帝留下一道聲音後,便直接離開了那裡,朝秦軒等人所在方向射去。
「義父!」琴竹喊了一聲,然而千琴古帝已經離開了。
「東皇公子。」
一道聲音傳來,秦軒目光看向一處方向,看到來人後,他臉色瞬間變得冷淡了下來,千琴古帝來找他幹什麼?
求情嗎?
藺如目光淡漠的看著千琴古帝過來,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猶如旁觀者一般。
只見千琴古帝走到這邊,一句話都沒說,噗咚一聲輕響,他雙膝直接跪在了秦軒的面前,臉上露出一絲請求的神色,看向秦軒道:「還請東皇公子放過我兒性命,老夫願付出一切代價!」
「這……」
這一幕被周圍之人看在眼中,內心皆都猛地為之一顫,千琴古帝為了救琴竹一命,竟然不惜向東皇煜下跪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