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的聲音落下,銀月兒和黃衣青年目光皆都望向他。
銀月兒美眸中閃過一絲緊張之色,隱隱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而黃衣青年臉色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就那樣看著秦軒,似乎並沒有太多的畏懼。
一位元皇八層境之人而已,他有什麼好怕的?
縱然這東皇煜實力比他強,但他們有這麼多人在,他還能翻起多大的浪來?
「剛才你的意思是,若非你們宗主開口,你是不願與我為伍的,是嗎?」秦軒漠然的看著黃衣青年,淡淡開口道。
那黃衣青年目光凝滯了下,但還是點頭道:「正是。」
「石缺!」銀月兒對著他冷叱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然而石缺神色依舊不變,坦然的面對秦軒,仿佛不認為自己這樣做有錯。
秦軒微微頷首,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又掃向其他仙茶宗弟子,道:「你們也是一樣的嗎?」
「這……」眾弟子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為好。
說心裡話,他們大多和石缺是一樣的想法,若讓他們依附於一個大勢力,他們心甘情願,但跟隨一位境界比他們低之人,著實有些丟臉。
被其他勢力之人看到,怕是也會恥笑他們。
看到那些弟子的神色,秦軒心中已然清楚了許多,不由笑了笑,看來縱然是銀華老人為他們考慮了許多,他們卻並不領情。
「願意跟我之人留下,不願我也不強留,此刻便可以離去,之後相逢便是陌路,出手不必留情。」秦軒眼眸掃了一眼前方那些身影開口說道,他不會給這些人選擇的機會,要跟他還是跟琴竹,現在便做出決定。
不過,即使他們選擇跟琴竹,琴竹卻未必會要他們。
但這不在秦軒的考慮範圍之內,世間之事有失必有得,如果知道結果後再做出決定,未免也想的太天真了些!
聽到秦軒堅決的話語,仙茶宗眾弟子神色閃爍不定,又望向上空的琴竹,但琴竹此刻卻保持沉默,似乎,並沒有表態的意思。
他們心中都清楚,琴竹在等銀月兒的決定,如果銀月兒不去的話,琴竹很可能不會要他們。
石缺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眉頭緊鎖,再度對著銀月兒道:「月兒,就算你自己不想爭,但也該為我們這些同門之人考慮,你覺得僅憑他一人的力量,真能護我們周全嗎?」
石缺知道銀月兒不在意排名,因此他便搬出宗門,想以此來逼銀月兒做決定。
石缺的話使得秦軒眼神中閃過一道冷意,石缺顯然知曉銀月兒善良心軟,因此故意這樣說,讓銀月兒有心理負擔,不再只是為自己一個人考慮。
然而,他的話,又何嘗不只是為他一人在考慮?
為了自己的利益,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他人,簡直卑鄙到極點了。
銀月兒美眸看著石缺,心中輕嘆了一聲,神色間似露出一絲疲憊之意,她不想再爭執下去了,看向眾人道:「你們想走便走吧,我是不會離開的。」
「月兒……」石缺神色一震,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銀月兒直接從他身旁走過,將他無視掉了。
石缺神色頓時僵硬在那,強行將剛想說出來的話又咽了下去。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便明白銀月兒留下來的決心,眼神中或多或少有一些失望。
琴竹見銀月兒執意如此,眼神也略顯得冷淡了幾分,心中很是不爽,即便他主動相邀,都不肯跟他嗎?
如此多人在看著,還有一些紫霄宮的弟子,她卻拒絕的如此乾脆直接,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而她所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一個男子。
這無疑讓他很沒有面子。
仿佛,他不如那東皇煜。
若拋開身份背景,他自認不會比東皇煜差,甚至在琴道一途,東皇煜與他相差千里。
「聽竹公子,我願跟隨你一起闖關,不知可否收納我?」石缺忽然望向上空,對著琴竹大聲道,語氣中透著一絲恭敬之意,像是懇求一般。
琴竹聽到此人的話目光凝了下,微微低著頭,目光落在對方的身上,那眼神,像是有些怪異。
千琴山眾弟子以及紫霄宮之人看到這一幕,皆都雙手環抱胸前,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想和他們一起闖關,他也配?
「我們走。」琴竹吐出一道淡漠的聲音,說罷目光不再看下方,直接離開這邊,其餘人紛紛跟上,一行身影朝黃泉路方向而去。
看著琴竹等人離去的背影,石缺神色頓時變得極為精彩,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自始至終,琴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
直到此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對方眼中一文不值,沒有銀月兒,他什麼東西都不是。
石缺艱難地過身,一言不發,低著頭朝人群的後方走去。
「站住。」一道冷喝聲傳出,石缺腳步一滯,身軀不由輕顫了下,果然是肯放過他嗎?
秦軒淡漠的掃了他一眼,道:「想走便走,想留便留?」
「之前是我一時愚鈍無知,我收回之前的話,還請東皇公子再給我一次機會!」石缺朝著秦軒抱拳道,臉色難堪無比,如今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只能向秦軒低頭。
「機會只有一次,你沒有珍惜,卻妄想重頭再來,未免太可笑了!」秦軒諷刺一聲,此時想起來他是東皇公子,不覺得臉疼嗎?
秦軒諷刺的話語使得石缺神色更難看了幾分,雙拳不由緊握了起來。
他突然抬起頭來,像是突然變了個人般,臉色冷漠的對著秦軒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擾諸位了,告辭!」
說罷,他轉身便欲離開這裡。
他已經看出來了,秦軒根本不可能再容納他,他再怎麼求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不如離開。
「站住。」這時,秦軒的聲音再度傳來。
石缺腳步不由一滯,眼中閃過一道冰冷之色,他還想怎麼樣?
回頭看向秦軒,石缺冷聲道:「你還有何事?」
「我讓你走了嗎?」秦軒淡淡掃了石缺一眼,漠然開口道。
話音落下,周圍人群神色皆都為之一滯,心頭微微顫動著,目光紛紛望向秦軒。
石缺雖已經主動提出離開,但東皇煜,似乎不肯輕易放過他。
不過這也能夠理解,換做是他們,也不會放過石缺,這傢伙之前的話說的實在太難聽了,將自己的後路都堵死了,怨不得他人。
石缺聽到秦軒的話神色微白,聲音有些慌張的道:「你什麼意思?」
「你剛才稱不願跟隨於我,認為我無法護仙茶宗眾弟子安全過關,那麼,我便給你一次機會,你若能受得住我一擊,我便當做此事從未發生過,放你安然離去。」秦軒目光看向石缺道,語氣中透著一絲風輕雲淡之意,仿佛只是在說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語。
羞辱了他人便想安然離開,這世上可不會有這麼好的事。
若是以前,秦軒或許不會計較這樣的小事,讓石缺在試煉之戰中自生自滅,生死都與他無關。
但經歷了星空城宴會之事,他的心也更冷了幾分,這種人若是不加以懲戒,日後必定還會禍害其他人。
「一擊嗎?」石缺眼神中射出一道灼熱之芒,這東皇煜未免太自信了些,一擊便想將他擊垮?
為了在眾人面前證明自己的強大嗎?
「好,若我擋下一擊,你便放我離開。」石缺看向秦軒沉聲道。
「自然,一擊之後,你與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去留隨你自己想法。」秦軒淡淡回應道。
「轟!」石缺腳步向前邁出,一股狂暴的火焰氣息從體內咆哮而出,他身後出現一頭火焰巨龍,盤旋於他頭頂上方,乃是他的元魂,炎龍。
秦軒神色淡然無比,道:「出手吧。」
「狂妄!」石缺見秦軒竟然不主動進攻,反而等著他去攻擊,心中不由泛起一絲冷笑,自古以來驕兵必敗,這東皇煜註定不會在武道上有太大的成就。
「嗷。」
一道震顫天地的龍嘯聲傳出,石缺手掌猛地朝著前方空間拍打而出,炎龍身軀劇烈顫動了下,吞吐出一股灼熱無比的火焰氣浪,天地間無盡火屬性靈氣在一瞬間匯聚在一起,在火焰氣浪的裹挾之下湧向前方,宛若一道火焰風暴咆哮天地,毀滅一切,不可阻擋。
只見此時秦軒抬起手掌,掌心中一股雄渾的真元力量翻湧著,隱隱有一道陰陽兩極圖案閃耀著,蘊藏著某種極為玄奧的神韻。
仿佛,將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融為一體般,讓人無法看透。
「砰!」
恐怖的火焰風暴呼嘯而來,使得秦軒所處空間的溫度都瘋狂飆升,似化作一座火焰熔爐,秦軒身處熔爐中央,要被徹底煉化掉來。
「好強的火焰力量,石缺本身便專修火屬性規則,而且已經達到了大圓滿的境界,尋常同境之人都很難擋住他一擊,東皇煜戰力雖強,但站在那不動硬抗,怕是也難以抵禦下來。」有人低聲道。
銀月兒美眸緊緊凝視著秦軒,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擔憂之色。
就在火焰風暴即將要將秦軒徹底湮沒之時,秦軒腳步向前邁出了一步,同時手掌朝前方推出。
剎那間,一道可怕掌印拍打而出,那掌印中仿佛蘊藏著火焰與寒冰兩種力量,兩股力量融入陰陽圖案中,隨後同時釋放,迸發出一股極其恐怖的威能。
火焰風暴劇烈震盪著,石缺臉色煞白,心頭狂顫不止。
這傢伙怎麼會擁有這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