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坊隸屬於天極劍派,天極劍主自然也是天音坊的主人,只是平日裡不會過問天音坊的事情而已。
但若是天音坊發生了某些大事,還是要告知天極劍主,譬如,皇音榜首名更換。
皇音榜前五向來是被五大勢力占據,如今有人打破了規則,將第一取而代之,當然算是一件大事了。
「昨夜帝音榜首名更替,今夜皇音榜首名更替,這是巧合嗎?」灰袍身影皺著眉,喃喃自語道。
他已經派人去查如今帝音榜首名了,不知是否和他猜想一樣,是當初那一家族之人,若真是如此的話,事情便顯得很耐人尋味了。
天音坊第一層,秦軒終於從房間中走出,他臉上帶著青龍面具,看不出真實相貌,但即便如此,依舊有無數人的目光注視著他。
琴竹目光凝視著那道身影,忽然聯想到了什麼心頭不由顫了下,怎麼會這麼像?
他想到了一個人,東皇煜。
兩人皆都性格狂傲無雙,目空一切,所行之事冒險大膽,令人心驚。
東皇煜敢當面挑釁雲皇島世子,而眼前之人,更是直接取代皇音榜首名,這無疑是間接得罪了五大勢力。
但不一樣的是,東皇煜才剛開始學習琴術,琴道造詣應該很低,而此人,是一位琴術高手。
否則,不可能七絕盟都拿他不下。
琴竹剛才也聽到了不少關於七絕盟的事情,七絕盟從未失手過,今天是第一次,這更加證明了那人的不凡。
只見此時有數人走向秦軒,是天音坊的強者,而為首之人,正是昨天出手攔下孔丘的幾人之一,此時他看向秦軒的目光有些複雜。
他沒有想到,昨日隨意出手救下的一人,竟然,做了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
「我們又見面了。」那強者走到秦軒的面前,笑著開口道。
而秦軒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有何事?」
感受到秦軒冷淡的態度,那強者神色一僵,隨即道:「如今你已是皇音榜首名了,我們需要知道你的名字或者是稱號,才能將你之名刻於皇音榜上。」
「隨便吧。」秦軒淡淡說了聲,隨後邁步準備離開這邊,仿佛,並不在意這些。
「隨便?」那強者目光凝固在那,這是無視皇音榜,還是藐視天音坊?
人群聽到秦軒的話語,內心也不由為之一顫,目光中的震驚之色愈加的濃郁。
好驕傲的話語,即便取得了皇音榜首名,依舊不改狂傲的姿態,皇音榜在他眼中,似乎並沒有那麼重要。
這樣的超凡人物,始皇城中能找到幾人?
秦軒朝天音坊外的方向走去,這時一道聲音傳來:「閣下留步。」
秦軒腳步忽然停頓了下,眉頭輕挑了下,這聲音他很熟悉,因此瞬間猜出了是何人,沒想到他也來了。
說話之人,正是琴竹。
諸人只見琴竹來到秦軒的面前,笑著開口道:「剛才看到閣下一鼓作氣衝上了皇音榜首名,實在令人內心佩服之至,不知可否與閣下交個朋友?」
「此人是誰?」不少人不禁將目光移向琴竹,眼神透著幾分疑惑之色,此人似乎也從未見過,像是一位新來之人,如今天音坊的新人已經這麼多了嗎?
不過他們也能理解,試煉之戰將開啟,各個島嶼的天驕匯聚一堂,當然會有人來天音坊。
然而秦軒只是隨意掃了一眼琴竹,隨後又看向前方,眼神冷漠,口中吐出一道平淡無比的聲音:「我和你很熟嗎?」
說完此話,秦軒便繼續向前走去,從琴竹的身旁走開,看都沒看他一眼。
秦軒此時的聲音,自然和東皇煜不一樣,否則便暴露了身份。
聽到秦軒的話語,琴竹神色瞬間凝固在臉上。
看著秦軒從自己身旁走過,沒有看自己一眼,他雙拳微微握緊,眼神深處深處射出一道冰冷的殺念。
「放肆!」
就在此時,一道冷喝聲傳出,只見人群最前方的一處方向,一道年輕身影踏步走出,身上瀰漫著一股強橫的氣息,目光冷冷的看著秦軒。
秦軒順著聲音望去,當看到那道身影后,他眼神瞬間冷了幾分,是孔丘。
他還沒有找孔丘的麻煩,這傢伙便自己主動送上門了嗎?
人群目光也都望向孔丘,神色顯得有些怪異,昨夜便是孔丘找此人的麻煩,難道今日又要和昨天一樣不成?
只見孔丘眼神冰冷的看向秦軒,道:「他人不惜犧牲自己來成全你,費勁心力將你送上皇音榜,然而你卻無視皇音榜,你以為自己是誰?」
秦軒眼神冷漠,這孔丘倒是不傻,知道和昨天那樣做行不通,便一上來給他扣一頂帽子,如此便有理由對他出手,也能趁機挑撥其他人與他的關係,讓他成為眾人之敵,這一手,不可謂不毒辣。
「區區一個手下敗將,我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在此指手畫腳!」秦軒口中吐出一道淡漠的聲音。
孔丘臉色瞬間鐵青無比,仿佛能滴出水來,這是他感到最恥辱的事情,秦軒卻當眾提起,無疑是戳中了他的痛點。
孔丘目光又看向天音坊的那幾位強者,開口道:「天音坊中雖不允許爆發戰鬥,但應該沒有規定不允許和他人切磋琴藝吧?」
人群神色遽然間一變,孔丘的話顯然暗藏深意。
只見天音坊的幾位強者目光閃爍了下,看來孔丘想要對此人動手了,但如果出了事情,對天音坊的聲譽卻不太好,他們也會因此受到懲罰。
「的確沒有規定不允許切磋琴藝,但切磋也需得到雙方的同意,而且,需要有一個度,不允許出現有人傷亡的情況,否則便算戰鬥了。」那天音坊的強者開口解釋道,語氣顯得很平靜,仿佛留有一些餘地。
「不出現死傷就可以了嗎?」孔丘雙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只要能騙此人答應和他切磋琴藝,然後再以最快的速度將之擊殺,到時候天音坊若要找他的麻煩,大不了賠償一些寶物便是,不算什麼大事。
想到這孔丘目光再度看向秦軒,眼神露出一抹驕傲之意,一臉不在意的笑道:「我想你心中應該和我一樣的想法吧,既如此,何不再來戰一場,我給你報仇的機會。」
「給我報仇的機會?」秦軒聽到此話目光變得古怪了幾分,這傢伙,或許不知道他這句話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可是他自己說的,怨不得其他人。
事實上孔丘想的並沒有錯,秦軒也在想如何報昨夜之仇,但沒有合適的機會,如今正好孔丘自己提出來切磋,正合他心意。
只是,孔丘想藉此機會殺他,而他想的,恰恰與之相反。
只見孔丘朝人群後方望了一眼,嘴唇蠕動了下,仿佛在和某人暗中傳音一般,不知在說些什麼。
而隨後便見一道身影往前移動了一些距離,不過動作並不明顯,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不會發現出任何端倪。
此人正是孔仲留下來保護孔丘之人,孔丘命他待會看準機會便出手除掉秦軒,要做到夠快、夠狠,一擊必殺,不要讓秦軒活命,也不要讓在場其他人看出破綻。
這裡畢竟是天音坊的地盤,如果殺人太過明顯的話,得罪天音坊倒不要緊,但天音坊背後的天極劍派,卻不是好惹的,實力並不遜色於他孔家。
因此,這件事要儘可能做得隱晦一些,即便他人知道此人是他們所殺,也不能給他們充足的證據。
孔丘腦子裡閃過許多道念頭,甚至已經想好該如何善後了,但這些實則只發生在極短暫的時間內,一切都還未開始。
「你同意與他切磋嗎?」天音坊強者望向秦軒問道。
「同意。」秦軒淡淡道,臉上沒有太大的波動。
見秦軒這麼爽快便答應下來,孔丘眼中的笑容愈加的濃郁,這還真是自己找死啊……
殊不知,秦軒此刻也正看著他,心中有著同樣的想法。
「既為切磋,兩位便要注意出手的分寸,切莫傷到對方,否則,我等便會立即出手中斷這場切磋。」天音坊的強者再度朗聲開口道,刻意將規則再強調一遍,仿佛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一般。
秦軒忽然皺了皺眉,朝那天音坊的強者望去,他隱隱有一種感覺,此人,仿佛希望孔丘將他殺了。
此人剛才那一番話,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問題,但仔細思考的話,卻有事先推卸責任的嫌疑。
他多次宣布規則,仿佛是告訴所有人天音坊的態度,堅決不允許爆發戰鬥,然而,凡事都有可能出現意外,有些事是他們無法掌控的。
雖然他聲稱關鍵時刻他會出手,但萬一沒救下來,這責任,又該算誰的?
孔家或許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來擺平此事,天音坊的聲譽可能會受一些影響,孔丘是誤傷,而此人,也只是落得一個監督不力的罪責而已,兩人都不會有事。
這樣算來,他便算是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