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空間沒有一絲聲音,無數人目光四處張望,像是在搜索那道聲音的來處。
下方人群臉上也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剛才他們聽得很清楚,那聲音,貌似就是從他們身邊傳出的。
落家攜落衡之勢奪取最後一間房的歸屬權,究竟是誰如此大膽,敢說他不同意?
「咳咳,麻煩讓一讓。」
一道憨厚和善的聲音傳出,許多人神色凝滯了下,轉過目光,只見一位面容黝黑的男子從擁擠的人群中走出,一身簡單的衣衫,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絲出彩之處。
他是那麼的不起眼,放在人群中很難發現他的存在,然而此時,他卻在無數目光注視之下走了出來,仿佛成為了全場的中心。
「這小子是誰?」有人開口問道,目光怪異,如此莊嚴隆重的場面,哪來的毛頭小子竟敢出來搗亂?
沒有人回答此人的問題,因為在場沒有一人知道他的來歷。
七星殿方向,花詩灩看到秦軒走了出來,美眸閃過一絲欽佩之意,此人看起來年紀與她也相差不大,竟敢隻身走出來說不同意,好有勇氣。
紫風樓主展朝眉頭微皺了下,目光掃了一眼秦軒,淡淡道:「你們可知此人的身份?」
身邊之人皆都疑惑搖頭,他們從未見過此人。
展風揚也看了秦軒一眼,不過瞬間便移開目光,如此平庸的相貌,他平常根本懶得看一眼,只是讓他有些好奇的是,究竟是誰,給他勇氣說出剛才的話語?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在紫風樓之前鬧事,速速滾下去!」落家長輩對著秦軒呵斥道,語氣有些不爽,竟敢攪他們落家的好事,找死。
秦軒看向落家長輩,道:「你又是何人,為何而來?」
此話一出,許多人目光凝固,這小子是白痴嗎,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落家長輩目光冰冷,懶得搭理秦軒的話,有失身份,卻聽一道聲音響起:「他乃落家長老落河,為紫風樓中的拍賣而來。」
說話之人赫然是至尊聖宗的強者,他對這個敢走出來的青年有些好奇,想知道他會做什麼,如果能阻攔落家奪得房間最好,即便做不到,也能噁心一下落家,何樂而不為呢?
雷火宗強者也會心一笑,看著秦軒笑道:「小友剛才稱不同意是何意?」
秦軒眼眸中露出一抹清澈的笑容,神色天真無邪的道:「因為那間房,我要了。」
簡單的話語,平靜的語氣,像是理所當然,讓人感覺到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許多人目光瞬間僵硬在那裡,一臉愕然的神色,耳邊還迴蕩著秦軒的話語,那間房,我要了。
「這傢伙好狂啊。」花詩灩身旁侍女撇了撇嘴道,連落家那天才落衡也不敢說這樣的話,他竟然敢。
「或許,他很不凡呢。」花詩灩輕聲道,美眸認真的打量著秦軒,並不出眾的相貌,雖讓人一眼無法記住,然而他的眼睛卻是那麼的純粹清澈,仿佛讓人能感受到他心中強大的自信,在她見過的所有人中,很少有人有這樣的一雙眼睛。
「放肆,給我拿下此人!」落河大喝一聲,臉色極其的不爽,這是在當眾打他落家的臉。
區區一個元皇境三層的小子也敢來叫囂,螻蟻般的人物,竟狂言要那間房,這不是戲耍他落家是什麼?
「無知便無畏,太蠢了。」落衡也淡漠道,這樣的人他只需一掌便可輕易拍死,在他面前說出這般狂妄的話語,他當然覺得愚昧至極。
紫風樓主卻沒有開口,也沒有下達任何命令,仿佛沒有聽到落河的話一般。
他在等,等秦軒的回應。
他自然知道這樣於落家而言並不公平,然而他並不在意這些,落家雖然有落衡,但還威脅不到紫風樓,今日落衡的風頭太盛,蓋過全場人,如果有人能壓制住他的光芒,他樂見其成。
如果秦軒沒有回應,那麼他便會下令當場格殺秦軒,敢當眾挑釁紫風樓的威嚴,自然該殺。
此刻,無數道目光都匯聚於一處,全部都落在秦軒身上,只見秦軒臉色依然淡然無比,那黝黑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緊張之色,無比的自信,即便面對諸多大勢力帝境強者,他也一點也不畏懼,從容淡定。
這讓許多人心中不禁生出一個念頭,莫非此人真的有大來頭?
「剛才的比試還沒有結束,最後一間房,我也要了。」秦軒淡淡開口。
落河看了一眼紫風樓主,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展朝竟然任由此子胡鬧,這分明是不給他落家的面子,既然如此,那麼落家該展露出一些態度出來了,讓紫風樓知道他落家不是好惹的。
只見落河臉色陰沉,目光威嚴無比的盯著秦軒道:「如何沒有結束,四場戰鬥落家贏得最終勝利,房間自然歸落家所有。」
秦軒搖了搖頭,風輕雲淡的道:「我還沒有出手,自然不算結束,不過是讓你們先打完而已,不然太麻煩了。」
「這……」諸人心顫不已,這小子越來越狂了啊,簡直不將落家放在眼裡,他到底是誰?
若只是一般的狂妄,可能被當成是無知,然而如果狂妄到一種極點了,許多人的想法便會發生變化,那或許不是狂妄,而是真正驕傲的表現,畢竟沒有人會真傻到那等地步。
但無論他們怎麼看,都看不出秦軒身上有何非凡之處,當然,除了那狂到沒邊的口氣。
「簡直胡攪蠻纏!」落河氣得臉色發紫,他身為帝境人物,自然不屑於對一元皇小輩出手,他目光看向紫風樓主道:「紫風樓主,你也該站出來說句話了吧。」
只見展朝目光望向下方,對秦軒開口道:「我問你兩個問題,你照實回答。」
「莫說兩個,隨便幾個都可以。」秦軒擺了擺手灑脫一笑,像是毫不在意。
許多人嘴角抽了抽,這傢伙簡直是個奇葩,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第一,你既然想要參加最後一間房的爭奪,為何不在一開始便站出來?」展朝問道。
「我已經說過了,先讓他們比試完我再出手,免得麻煩,至於什麼時候站出來,這重要嗎?」秦軒隨意道,這回答讓許多人頓時啞口無言,竟無言反駁。
落家之人聽到此話臉色都難堪無比,此人這句話仿佛自身凌駕於他們四大勢力之上,以俯瞰的姿態看他們戰鬥,那語氣何等自大傲慢,等他們打完再出手,他以為自己是誰?
此時就連剛才出言幫助秦軒的雷火宗和至尊聖宗的強者臉色都不太好看,這一句話,算是將他們四家都一起羞辱了。
不過落家受到的羞辱最強,他們也懶得再計較這些了,只希望這傢伙不是滿口胡言。
展朝深深的看了秦軒一眼,又繼續問道:「你可知道如果你一旦落敗,會是什麼下場?」
秦軒笑了笑,坦然道:「自然知道,無非是一死罷了,然而,卻不可能發生。」
秦軒的聲音落下,在場所有人心頭忍不住一顫,看來此人並不傻,明知這後果是死,卻依然敢站出來,而且自始至終都顯得淡然自若,可見他內心是何等的自信,絲毫沒有將落家放在眼裡,真是一個驕傲的傢伙啊。
展朝聽到此話,神色間頓時掠過一道鋒芒,如此自信,必然來自某個大勢力。
「還有其他問題嗎?」秦軒神色慵懶的問道,像是有些不耐。
「沒有了。」展朝搖頭,隨後看向落家方向,微微抱拳道:「比試還未結束,剛才宣布的結果暫時不作數,還望見諒。」
「哼,紫風樓便是如此的行事作風嗎?」落河語氣不悅的道,竟然還可以更改結果,未免太草率了。
然而展朝卻也不動怒,只是淡淡笑道:「此事的確是紫風樓之過錯,在下再次誠懇道歉,房間乃有能者得之,若是落家真有奪取房間的資格,結果倒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此話一出,許多人臉上頓時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神色,紫風樓主這句話可謂暗含深意,看似是在道歉,實則卻是對落家的反擊,如果落家真有實力,那房間自然還是落家的,如果守不住,那便怨不得紫風樓了。
不愧是紫風樓主,一句話便包含多種意思,這可並非一般人能做到。
只是許多人有些疑惑,落家與紫風樓之間似乎仇怨,為何紫風樓主要針對落家呢?
「今日落衡風頭太盛了,隱隱蓋過了紫風樓拍賣的光芒,未免有喧賓奪主之意,紫風樓主心中自然不爽,卻也不能明說,只好借題發揮了。」有人低聲道,諸人頓時恍然,難怪了。
落河神色一僵,他自然也能聽出紫風樓主的話外之音,冷笑一聲:「既然樓主都這樣說了,那麼我落家便應戰,只是規則該如何制定?」
紫風樓主看了一眼身旁之人,只見那人上前一步,朗聲道:「之前便已有散修奪得房間之先例,今日便效仿當時的規則,如果散修與勢力同時競爭,散修需分別與三人戰鬥,同樣是三場兩勝。」
落河眼眸一凝,又問道:「境界是否有要求?」
那人道:「不得超出三個境界。」
人群聽到此話心中都一凜,那青年是元皇三層境,規則不允許超出三個境界,落家必然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會派出元皇五層境之人,他處境很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