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谷酒樓有兩座。
一座在地上,一座在天上。
尋常人士,即便花費巨額價錢,也只能在地上的那座酒樓用餐,只有身份地位特殊,或者實力格外強大的人,才有資格上達天上的酒樓。
雖然御氣宗師都會飛行,可天上的酒樓四周布置有強大的陣法,不乘坐飛舟,根本進不去。
而且,也沒有人敢硬闖。
因為南谷酒樓是「南谷山莊」的產業。
而南谷山莊的莊主,則是七十二悍匪之一的布景龍。
甦醒站在飛舟上,抬頭遙望,距離地面千米高的地方,一座七層琉璃塔樓懸空而立,散逸著威嚴且強大的氣息。
「上品法器!」
甦醒暗暗點頭,喃喃道:「不愧是七十二悍匪之一,果然財大氣粗,這一件上品法器,就貴重無比。」
陳風道:「公子你的法劍,已經送到『北工坊』了,如無意外,可以將其品質提升到中品法器層次。」
甦醒的紫星法劍,品質有些低了,難以承載他如今的力量,所以和柳無涯一戰之後,在陳風的推薦下,就將其送到「北工坊」鍛造去了。
飛舟在白玉石階前停下,甦醒和陳風躍上石階,迎面就有掌柜迎上來。
陳風被安排在了一樓用餐,不僅是他,其餘派首的隨從護衛,也都安排在一樓。
而甦醒,則徑直朝著最頂層走去。
來到第七層,掌柜為他打開白玉石門,迎面豁然開朗,優雅奢華的大廳中,兩排桌椅分邊而立,已經有三十多人落座。
每個人的氣息,都深厚雄渾,遠非普通星宿境圓滿強者可比,威嚴感十足。
這些人,統統都是一百零八派首。
此外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年齡都很大,普遍在五百歲左右。
這也是甦醒不太願意前來的原因。
基本上,身在北荒城的派首都到齊了。
除此之外,在那最中央的首座上,端坐著的則是一名灰袍老者,年齡雖大,但沒有老態龍鐘的味道,相反虎目精光閃爍,給人深不可測的味道。
他就是布景龍,排名第六十五位的悍匪。
掌柜將甦醒迎上來後便退下,大家都感知到了他的帶來,一雙雙目光掃視過來,帶著肆無忌憚的味道,仔仔細細的盯著他看。
甦醒沒有理會,他在尋找自己的座位。
他斬殺柳無涯後,在一百零八派首里,應該排在四十六位,他的座位應該靠前。
不過,他卻發現寫著自己名字的座位,居然排在了最末尾。
微微皺了皺眉頭,甦醒還是走了過去坐下。
功名於他如浮雲,並不是很在乎,坐哪裡都無所謂。
隨著一位位身姿曼妙的舞女蓮步款款的走來,美妙的樂聲奏響,絲竹悠揚,鐘鼓齊鳴。
桌前擺放著美味佳肴,雖沒人與自己觥籌交錯,但甦醒全然不在乎,自酌自飲更加自然舒泰。
他能感受到,自己被其餘的派首們排擠。
「啪啪!」
隨著布景龍兩聲巴掌,舞女們齊齊退下,他目光落在甦醒身上,舉起酒杯,笑道:「歡迎我們新晉的派首蘇……不對,我應該喊你甦醒才是吧?」
真名被當眾道出,甦醒並沒有感覺意外。
這些派首們消息靈通,肯定調查了一番,他又沒刻意隱藏音容相貌,被辨認出來並不奇怪。
甦醒不知道布景龍意欲何為,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對方敬酒,他也拿起了酒杯,率先一飲而盡。
可是,除掉布景龍以外,沒有一個派首舉杯,大家都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初看是不給布景龍面子,可實際上是在給甦醒下馬威。
布景龍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道:「諸位這是何意?」
一名魁梧壯漢冷笑道:「沒什麼意思,只是和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平起平坐,感覺有些彆扭。」
甦醒皺起眉頭,他哪裡聽不出對方話里的諷刺之意,道:「你是誰?」
魁梧壯漢道:「吳虎,十八派首。」
甦醒道:「有何指教?」
吳虎咧嘴一笑,道:「聽說你小子很能打,我倒是很想見識一番。」
「說的好!」
又有一人開口,看到甦醒望過來,便自報家門,道:「我叫段鋼,派首里排名第二十一,吳虎說的對,想得到我們的認可,就讓我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沒興趣被你們認可。」
一再被針對,讓甦醒也懶得客套下去,索性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嘭嘭嘭!」
不少人紛紛拍案而起,一雙雙不善的眼神盯住了甦醒。
這些派首本就是窮凶極惡之徒,不動怒的時候都威嚴十足,動起怒來更顯可怕。
「小子,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們?」
「沒錯!蓋世妖孽又如何?生死斗宗被滅了,你不過是只喪家之犬而已。」
「不用跟他那麼多廢話,殺了他!」
……
引來公憤並沒有讓甦醒害怕,相反他在聽到那句「喪家之犬」後,眸子驟然冷了下來。
「嗡嗡!」
在大廳中央的地面上,忽然浮現一道道旋渦漣漪,很快就顯露出一副巨大的畫卷,裡面群山坐落,大河洶湧。
「嘩嘩!」一股磅礴的吸扯力,將在場眾人齊齊籠罩,下一刻大家身不由己的,統統陷入了畫卷世界裡。
沒有人緊張,相反許多人的眼裡,都露出了興奮和嗜血的光芒。
甦醒站在一座山巔上,四周是三十多位派首。
「小子,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嗎?覺得在北荒城可以橫行無忌是嗎?告訴你,你錯了,大錯特錯。」
「在北荒城,是龍你也得趴著,是虎你也得跪著。」
一位排名第七十六位的派首,說話之間,朝著甦醒衝殺過來,掄起巨大的鐵拳,綻放著深青色光芒,雄渾霸烈的力量肆虐而開。
「滾!」
甦醒眸光如電,冷冷吐出一字。在對方的攻擊來臨之際,身體騰躍而起,一記腿鞭橫掃而過,轟隆一聲,那位排名第七十六位的派首直接被抽飛了出去,身體砸在一座大山上,將那整座大山,都砸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