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四面的石階數量相同，都是九百九十九層。
每層石階之間，盡皆相隔上萬米，看上去極其巍峨壯觀，鬼斧神工。
龍寬老祖很快走過了一百層石階，在他身後是一條神王血染紅的路，血腥殘酷。
甦醒也不敢耽擱，神色肅穆起來，開始全力以赴攀登。
每上一層石階，來自先天道源的同化能力就會變強，他所感受到的壓力，自然也是越來越大，不過，並沒有壓垮甦醒。
他始終能夠堅守本心，不被先天道源同化。
他發現，在抵抗先天道源的同化能力的時候，心境是否足夠強大堅定，至關重要。
「這小子……」
當龍寬老祖回頭望去，看到甦醒同樣走過了一百層石階，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不得不承認，心中有著震驚。
一百層石階是一個坎，常人根本無法逾越，哪怕是天驕之輩，也是異常艱難才能夠做到，但甦醒看上去，卻是頗為輕鬆。
顯然，他的極限遠不止如此。
此時龍寬老祖已經越過了兩百層石階，依舊保持著遠遠領先於甦醒的勢頭，而且他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穩，看上去壓力更小。
煞靈源雖然不及先天道源，可也極其非凡。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煞靈源與先天道源有著密不透風的關係，如果光和暗。
有光的地方，必然會有黑暗。
光，便是先天道源。
而那黑暗，自然指得就是煞靈源。
十二天鬼這段時間裡，可謂是「大飽口福」，之前在亞奇城的時候，便是吞噬掉了湯極直、黑山王、白鳥王，以及湯修瀾等湯氏大軍們。
當時戰死的龍王谷半數人馬，同樣淪為了十二天鬼的「食物」。
而今，又是以「活祭」的方式，將龍士戈等人全部斬殺。
這使得十二天鬼中所激烈的怨氣煞氣，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鼎盛時期，也正因為有這份本錢，龍寬老祖才會選擇畢其功於一役。
他要一鼓作氣，將先天道源拿下。
等了那麼多年，嘗試了無數種辦法，而今，成敗就在眼前了。
這是一場橫跨了不知多少年的謀劃，常人無法想像。
九百九十九層石階，每一百層是一道關卡，過去那麼多年，一直將龍寬老祖阻隔在外，他最好的一次成績，也只是登上了八百多層。
雖然沒有登頂，但龍寬老祖憑藉著深厚的修為，以及特殊的秘法，還是險些威脅到了先天道源，也是那一次，賀曈孕育而生。
而今，龍寬老祖的目標，便是直接登頂。
三百層、四百層、五百層……
龍寬老祖距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了，他已經來到了第六百層石階上，回頭望去，他目光不由微微一凝，只見甦醒不知何時，竟是出現在了第五百層石階上。
雖然與龍寬老祖相比，還是差了上百層石階，然而已經是足夠讓人心驚了。
要知道，甦醒可是純粹憑藉著自身，去抵擋著先天道源的同化能力，他周遭烈焰席捲，如同置身一片火海，卻沒有灰飛煙滅。
不過，龍寬老祖很快就是發現，甦醒的臉色透著蒼白之意，顯然他也只是在咬牙堅持，所承受的壓力已經相當大了。
「小子，老祖我現在忽然很好奇，你到底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龍寬老祖開口。
「既然老祖好奇的話，那就看著吧！」甦醒回應了一句，說話間，身體提縱而起，又是跨越了一層石階。
龍寬老祖眼皮跳了跳，同樣繼續攀登。
隨著時間推移，兩人的高度不停的上升著，距離祭壇頂端越來越近。
龍寬老祖一直保持著不快不慢的速度，顯得遊刃有餘。
相比之下，當甦醒抵達第六百層石階後，明顯給人一種非常吃力的感覺，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渾身汗如雨下，身體甚至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著。
不過，他的韌性極其驚人，始終沒有倒下。
「竹子的韌性再好，終究也會有被壓垮的時候……」龍寬老祖冷哼了一句，他始終在留意著甦醒，想要看到甦醒倒下那一刻的景象。
而在這座祭台上倒下，便意味著被先天道源同化，與身死道消沒什麼分別。
此時龍寬老祖已經站在了第七百層的石階上，並且繼續向上攀登，不久後，他成功突破了第八百層石階，達到了之前那些年裡，最巔峰的高度。
這本該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可龍寬老祖看到顫顫巍巍的甦醒，竟然登上了第七百層石階，臉色不由自主的沉了下來。
「這小子，難道就壓不跨他嗎？」龍寬老祖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
雖然他很想甦醒倒下，可心中也是不得不升起幾分欽佩之意，甦醒是他所見過的，天資最高、心境最強大的人，沒有之一。
在遇見甦醒之前，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人，可以憑藉一己之力，抵達如此高度。
「這就是九劫天驕的非凡之處嗎？經歷了九次天劫的洗禮，便是經歷了九次生死兇險，無論是天資，還是心境，都已經產生了質的蛻變，非常人可比。」
龍寬老祖心頭升起一抹明悟，仿佛是想通了什麼。
但他不知道的是，除掉九次天劫的洗禮，甦醒所經歷的兇險，不知有多少了，他的心境，遠比龍寬老祖想像中強大。
換做一般的九劫天驕，也是很難憑藉一己之力，站在這座祭台第七百層的石階上。
不過，來到第七百層石階後，甦醒也是停下了腳步。
他真的已經到極限了，他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再往前踏出一步，便有著極大的可能性，被先天道源所同化。
「終於是到極限了嗎？」
龍寬老祖眯了眯眼睛，看出了甦醒狀態極其糟糕，忍不住開口道：「小子，已經很不錯了，你就站在那裡，看著老祖我是如何得到先天道源的吧！」
「等到老祖涅槃重生，便是將你收入麾下，往後歲月，你就陪伴在老祖身邊，隨著老祖我去征戰南神界吧！」
龍寬老祖大笑一聲，繼續開始攀登。
下方，甦醒對於龍寬老祖的話充耳不聞，雙拳緊捏，試圖去打破極限，哪怕到了這一步，他也沒有放棄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