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天夢冰蠶：？
「他們都和海神唐三有關係……」冰帝若有所思地說道，遇到和自身相關的事情她一點也不含糊，迅速地明白了天夢冰蠶想表達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你想賭這個人類小孩能成神，然後再把你復活？」
「太對啦，冰冰。」天夢冰蠶輕快地說道，「魂獸是不能成神的，不能成神就無法永生，那麼我就選擇造一個神祇出來。這樣的話我雖然不能成神，但卻可以跟隨著這個神一同擁有無盡的生命。」
「也許你不曾知道其中的細節……星斗森林的兩位天青牛蟒跟泰坦巨猿對海神唐三獻祭，如今他們不僅被海神復活了，還能夠以超越極限斗羅的實力在斗羅大陸上行走，甚至連帝天都未必能戰勝他們兩個……」說到這裡，天夢冰蠶的聲音中多了些別的意味，「當年他們只是兩個撞了大運的小年輕罷了，只有十萬年修為，連實打實的凶獸都算不上，卻能在復活後擁有現在的實力，又不受天劫困擾……」
說到這件事，星斗森林中，是沒獸服氣的。
其實說到底，天青牛蟒跟泰坦巨猿在當年的星斗……完全算不上最強的一批魂獸，若是沒有唐三，他們兩個其實也未必能度過第一次天劫。
就算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都帶了點特殊的血脈，那又能如何？能混到十萬年的存在哪個沒有點特殊之處？又有多少十萬年魂獸卡在第一道天劫，就此化為塵土？
更不要說他們兩個甚至都不是和族群生活在一起，而是由一隻兔子庇護長大的。
那些獨自掙扎到十萬年的魂獸們曾經歷的血雨腥風被柔骨兔擋去了不少，他們一家又始終混跡於弱小魂獸生活的星斗外圍，長到能震懾一方的體型——這倆經歷過的生死局面沒準還沒天夢冰蠶經歷過的多呢。他們能有現在，屬實是萬年前跟著姐姐押對了寶。
星斗中修為比他們更久，比他們更有本事的魂獸比比皆是，但只有他們兩個得到了永生。
就好像一個公司里，資歷長的和能力強的都頂著被辭退的風險苦熬，偏偏兩個能力中游的新員工走裙帶關係升了職……血壓上來了吧？
說羨慕也好，說嫉妒也罷，智慧生物的本性而已。
「而且伱看我現在的狀態，我雖然成了魂環，但有自我意志，可以以精神體的狀態存在……甚至都不能算做完全死去。」天夢冰蠶十分鄭重地說道，他收起了先前那不著調的語氣，緊緊盯著冰帝，「我是史無前例的百萬年魂獸，我能給這孩子四個魂技，和一個空白的冰屬性武魂。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賦予這個空白的冰武魂以靈魂，這樣她就會擁有最頂尖的冰碧帝皇蠍武魂和同樣強大的精神系本體武魂！她的武魂比當年的唐三更加強大，是人類世界絕無僅有的天才，為什麼不能衝擊神位呢？而你以她武魂的形式存在，有我在，你可以和我一樣，神智不會消亡，只是暫時沒有身體，只能通過這孩子的眼睛看世界而已……失去百年自由，對於我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啊！」
「柔骨兔、天青牛蟒，還有那個泰坦巨猿都能永生，我們憑什麼不行？」天夢冰蠶定定地看著冰帝。
冰帝鋒銳的銀色口器律動了幾下，卻沒有馬上說話，一雙水晶一樣的眼睛裡閃過一抹人性化的思索。
很顯然，她把天夢冰蠶的話聽進去了。跟著海神一起得到永生的魂獸們無疑給天夢的計劃增加了很多說服力……不過冰帝暫時還沒想到天夢有騙她的可能，大概是自傲使然，又或者是她覺得天夢冰蠶不會騙她。
「我邀請你和我一起，造一個神出來。冰帝，你難道要認輸嗎，你覺得你會比兔子，牛頭蛇，還有猩猩弱嗎？」天夢冰蠶沒多給她留思考的時間，而是趁機激她，「你身上有高貴的冰神血脈，又在條件最艱苦的極北之地活了三十九萬年，比那三個的壽命加起來還要長，你覺得自己比不過他們？」
「當然不可能！」冰帝立刻尖聲反駁，「那三隻魂獸只配做我的食物罷了！他們三個加起來都打不過我！他們能做到，我肯定也能！」
「當然，當然。」天夢冰蠶的臉上帶了一絲笑意。
冰帝冷哼了一聲，那雙黃水晶一樣的六邊形眼睛看向了霍雨晴，帶著些審視打量她。
那雙黃眼睛明明也是暖色，目光卻比西北荒原的冰雪還要寒冷。冰帝的視線中不像之前那樣飽含殺意，只是那裡面盛的冷酷與審視在冥冥中仍然給被打量的對象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冰帝再怎麼落於下風，她仍是從遠古蠻荒時期存活下來的殺戮機器，更是超越了人類理解範圍的古老存在。她雖然被天夢的遺蛻困著動彈不得，不需要動用魂力，僅僅是漏出來的氣勢都比天夢冰蠶那塊廢物點心不知強橫了幾百萬倍。
霍雨晴大大方方地迎接她的目光，神情不卑不亢，但細密的汗水正逐漸從她的額角滲出。她攥緊拳頭，寸步不讓地和冰碧帝皇蠍對視。
她並不了解冰帝，之前不敢隨便說話，在說服冰帝這件事上她確實沒法幫天夢冰蠶，但起碼現在自己絕對不能露怯，讓冰帝小瞧了去！
冰帝盯著霍雨晴看了一會兒，最終轉開了目光。
連冰帝的族人都不敢同她對視這麼久，天夢冰蠶挑的這個人類，明明只是最弱小的螻蟻……看來還是有點東西的。
「哼，你挑人的眼光還算不錯嘛。」
「當然了，我選的都是最好的，你也是。」天夢冰蠶察覺了冰帝態度的軟化，頗有些得寸進尺地說道。
「滾。」冰帝沒有理會天夢冰蠶慣常的犯賤，只是冷冷地問道，「你有多少把握？」
天夢冰蠶篤定地回答道：「六分，如果加上你，這個把握就會提高到八分。」
「這麼高？」冰帝吃驚地問道，「成神這件事那麼飄渺，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把握？」
「因為星斗大森林同樣也在這孩子身上下注了，他們會提供資源，培養這個孩子。」天夢說道，「星斗的帝皇瑞獸需要培養出一位神祇，這孩子能夠得到的資源，是世間所有人類都無法想像的。」
「但為什麼？」冰帝不解地問，「帝皇瑞獸受天地間祥瑞的眷顧，甚至沒有天劫，可以一直存活下去，怎麼還需要培養一個神出來？」
「你知道如今的星斗森林中，實質上的說的算的那位是誰嗎？」
「不是帝天嗎？」
「不是。」天夢冰蠶搖頭，「星斗森林如今要如何發展，除了……」他含糊地吞掉了幾個音，「大部分時間，凶獸們都要聽瑞獸的。」
「怎麼可能？」冰帝驚道，「帝皇瑞獸降生至今不過一萬五千年！」
換位思考一下，若是冰帝自己，她會尊重地位特殊的帝皇瑞獸，但若是瑞獸想要指揮她做什麼，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帝皇瑞獸三眼金猊……是我見到過的最有智慧，也是最有遠見的魂獸。」
明明最聰慧的魂獸是生來便有人形、集天地之靈秀的冰天雪女！
冰帝有些不滿，她想反駁，但天夢冰蠶卻沒給她說出口的機會，繼續道：「瑞獸預測人類會發明一種強大的、可以讓魂師也能輕鬆越級殺死魂獸的武器……他是正確的，人類帶來了魂導器。」
冰帝不自在地動了動口器，她知道魂導器，那東西雖然不會對她自己造成威脅，但確實足夠殺死她年幼的族人們了。
「不過……如果你說的是這個，雪帝早就下令，凡有人類魂師踏入雪原，高階魂獸會去殺死他們。」她冷冷地說道，「你說的魂導器是傷不到強大魂獸的，及時殺光人類，他們就不會威脅到族人們了。」
「但人類是會發展的，冰冰。」天夢冰蠶耐心地說道，但這耐心讓冰帝有些惱火，她莫名覺得天夢冰蠶就好像對一隻什麼都不懂得小蠍子說話似的，「終有一天，人類的魂導器會發展到我們都對付不了的程度……到那時，魂獸的末日也就來了。不信你回憶回憶最近抓到的，帶魂導器的人類，和你第一次抓到的帶魂導器的人類，他們帶的魂導器一樣嗎？」
冰帝沉默了。
不一樣。
她的族人們最早抓到的人類手中拿著能夠發射金屬刺的金屬小盒子，那樣的小盒子足以洞穿一隻百年級別冰碧蠍的外殼……而最近敢到極北之地的人類，他們手中的武器足夠在萬年級別的冰碧蠍身上開個洞出來。
「瑞獸已經在指揮十萬年魂獸們研究魂導器了，但這需要時間……所以星斗森林需要想要培養出一位神祇站在魂獸一邊，為森林足夠的發展時間。一來震懾那些想要衝進魂獸聚居地的盜獵者們，二來也能從人類手中獲得利益。你看那海神曾經的母校史萊克……即便是你身處在極北這樣消息閉塞的地方，多少也會知道一些吧？」
冰帝跟著天夢冰蠶的話點了點頭。
「所以星斗和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他們也會給出資源，幫助這孩子成神。」
「還有，告訴你一個秘密。」
冰帝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天夢冰蠶直接在自己的識海里說話了，「什麼？」
「那個小姑娘是特殊的。」天夢冰蠶發出了有些猥瑣的嘿嘿笑。
「你別這個語氣，惡不噁心啊！」冰帝隔應極了，她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好像被塞了海豹的肚皮肉，油乎乎的。
「好吧好吧，這一代的帝皇瑞獸，三眼金猊，他擁有一種名為『命運之力』的力量。」天夢冰蠶道。
「命運之力？」冰帝沒聽過這個名詞，但從字面意義來看，這應該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力量。
「他能夠觀測，甚至調節氣運，改變一個人或者魂獸的運氣好壞，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了。」金色的人影攤了攤手，「瑞獸告訴我，那個女孩是他見過的氣運最強盛的人類，她身上的氣運比萬年前成神的唐三還要強盛，瑞獸和那個人類女孩關係的密切程度遠超你的想像。」
冰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她在謹慎地權衡利弊。
「你看，冰帝。」天夢冰蠶不再通過識海聯繫冰帝，只是不緊不慢地說道，「如果只是我自己，其實成功的概率不算很高，畢竟我並不擅長於攻擊，不能賦予她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你擁有恐怖的攻擊力，我們倆搭配簡直是天作之合呀！」
天夢冰蠶看冰帝一直沉默，似乎很擔心她不信自己，於是轉頭對霍雨晴說道：「小晴，把你的第三隻眼睛放出來給冰帝看看。」
霍雨晴的額心出現了一條細縫，隨即一隻青金色的豎瞳緩緩睜開。
那隻豎瞳中帶著某種古奧而威嚴的東西，只是掃了冰帝一眼，便疲憊地合上了。
然而只是輕飄飄的一眼，卻令冰帝都心生畏懼。就好像她身上突然落下了幾根極細的線，輕飄飄的，好像沒什麼威脅，然而那細線卻好像能夠綁住自己，操縱自己的行動一般。
敏銳的野獸直覺告訴冰帝，那種難以反抗的強大力量，大概就是所謂的「命運之力」。
如果能夠運用這種力量的人類都不能成神，那這個世界上估計就沒人能成神了。
也許是因為天夢現在的說法更加有理有據，也確實給出了實質性的證據，而且他也沒像原本的軌跡中那樣威脅冰帝，冰帝心中最後一點懷疑消失了。
好消息，冰帝相信天夢的計劃會成功。
壞消息，冰帝有點過分相信天夢的計劃了……甚至可以說是堅信不疑。
「你想給那個空白的武魂增加靈魂……豈不是越強大越好？」她有些糾結地問道。
「那是當然，不然我怎麼會來找你呢？」天夢冰蠶說道。
「雪兒……我是說，雪帝。」冰帝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做了什麼決定一樣，「雪帝她也快要到大劫了，而且我清楚，她恐怕也很難度過這一次大劫……但我不希望她面對死亡，她比我更加值得永生。」
「我希望雪帝能代替我，加入你們的計劃。」
天夢冰蠶：啊？不是？我是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