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詠懷

  陳漁如此決定,難免讓齊等閒有所揣測。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女人,該不會是早就已經有了陸零零的線索,然後一直瞞著吧,等他在華國待不下去了,這才把消息放出來。

  陳氏珠寶雖然不是南洋陳氏的主要產業,但從事珠寶生意基本上都是暴利。

  這讓他懷疑,陳漁是不是早就想借他的手來剷除一些陳家內部的異己。

  陳氏獨霸南洋多年,開枝散葉,人多想法也就多。

  其中難免會有一些人覺得跟趙家合作才有前途,繼續這樣單打獨鬥下去,多半只能走向滅亡一條路。

  陳漁讓莊園內的廚師做了豐盛的大餐來款待齊等閒,這幾天他在海上,吃的都是海鮮,都快要吃吐了。

  吃過飯後,陳漁邀請齊等閒到莊園外去逛逛。

  「你有沒有想過,要把陸零零從恩特集團內帶走,其實並不容易。」

  「我說的不是外界因素,而是她自身。」

  陳漁摘下眼鏡,從兜里掏出紙巾擦著,淡淡地說道。

  齊等閒問道:「何出此言?我想,她有陸戰龍這樣一個哥哥,本身的品性並不會壞到哪裡去,離開那個人間地獄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陳漁搖了搖頭,道:「她改名叫歐墨。」

  齊等閒道:「有什麼關係嗎?」

  「歐墨尼德斯,是歐羅巴古神話當中的復仇三女神。你覺得,她改名叫歐墨,而且性情大變,真的這麼簡單?」陳漁笑了笑,說道。

  「而且,我剛剛讓人去了解了一下。」

  「這個恩特集團,無惡不作就不說了,他們專挑華國人下手,以同胞的名義把人誆騙到當地來,然後各種敲詐勒索。」

  「其中,以這位歐墨對自己的同胞下手最狠最毒。」

  齊等閒的面色不由一僵,臉色陰沉了下來。

  陳漁把眼鏡戴上,輕輕撩動著自己的髮絲,說道:「顯然,她被人綁架賣給左欽,然後又被恩特集團買下來,一步步從底層摸爬滾打站起身來並不容易。」

  「她心中,對自己所遭遇的不公非常憤慨,甚至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否則的話,她既然當上了恩特集團的高層,明明可以寬厚一些,為什麼對自己的同胞下起手來,反倒更狠更毒?」

  「她對生養她的華國已經心灰意冷,甚至,對自己的同胞都帶有恨意。」

  「害她的人,本就是那些同胞。」

  齊等閒聽後不由抿了抿嘴,陸戰龍一家所遭遇的不公,可以說是觀者落淚,聽者涕零。

  一個人,在遭遇了這樣沉重的幾重打擊之後,心性大變也不是不可能的。

  齊等閒道:「世界上總有光照不到的地方……不過,我也不想幫她洗地,她變成了這個模樣,是她的錯。」

  「但是,無論她墮入了怎樣的地獄,我都有責任把她給拉出來。」

  「這是我對朋友的承諾!」

  齊等閒知道,陸戰龍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輕易自殺,顯然,是趙家那些人以她妹妹的性命相逼迫,他最後才選擇了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這一場悲劇。

  儘管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但齊等閒不用想也知道,趙家多半是想逼著陸戰龍栽贓他,或者是傅風雲一派的某些人。

  齊等閒一邊說著,一邊摸出了一封信來,道:「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幽都監獄。」

  陳漁一愣,問道:「你準備請你父親出手嗎?」

  齊等閒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玉石國這個地方,地方武裝橫行,軍閥割據,無論是你想剪除陳先河,還是我想帶走陸零零,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漁若有所思地道:「所以呢?」

  「所以,我準備把當年屠得整個毒三角一帶的大魔王帶出來嘍!」齊等閒笑了笑,說道。

  「屠夫?那個坑殺了上萬政府軍的傢伙……」陳漁立刻知道齊等閒說的人是誰了,驚訝地問道,「不過,他坐牢這麼多年,還能召得到多少人?」

  「人的名,樹的影。他的名聲,在那個地方已經足夠嚇死很多人了,比我管用許多。」齊等閒淡淡地道。

  屠夫那老惡棍的名聲,放在東南一帶,那是能讓小兒半夜止哭的。

  陳漁道:「這樣的人在華國你還能控制住,但到了他的老地頭來,可就海闊憑魚躍了。你確定,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齊等閒道:「屠夫還是靠譜的,而且,他看得也很明白,那些國家爛透了,不是他拉起一支軍隊來殺殺殺就可以改變的。」

  陳漁點了點頭,覺得如此也挺好,有屠夫這麼個凶名昭著的人幫忙的話,很多事情,多半都會方便許多。

  陳氏珠寶雖然並非陳漁特別在意的產業,但每年的營收也還是很讓人心動的,但玉石渠道被陳先河卡著脖子,這就讓人不爽了。

  更何況,這個陳先河左搖右擺,在陳家與敵對勢力之間撈足了好處,頗有些想要在東南一帶自立門戶的味道。

  走到海邊的時候,齊等閒看到海浪撞擊礁石,不由一時間愣住了。

  「嗯?走啊!」陳漁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

  「我想起陸戰龍寫的一幅字來。」齊等閒嘆道。

  「什麼字?」

  「惟願公平如大水滾滾,能使公義若大河滔滔。」

  陳漁說道:「能說出這句話來的人,便已經很值得尊敬了。趙家逼死這樣的人,遲早也會走上滅亡的路去!」

  齊等閒道:「他的理想,終有一日,會實現的。」

  陳漁也道:「我願如此。」

  齊等閒微微嘆氣,對著遠方微微抱拳一禮,緩緩道:「安息!」

  陳漁看著齊等閒,內心裡也有些嘆息,陸戰龍這樣正直的人,遭受了如此迫害,為了解救他的齊等閒,也被扣上了足夠壓死人的黑鍋。

  他們都是想讓那片土地變得更好的人,但是,那片土地現在卻已經不容他們。

  但他們,依舊心懷著滿腔的熱血,要去改變這一切。

  這世界,或許也正是因為有著這些人,才會變得更加繽紛多彩吧。

  她受到的觸動,也讓她內心當中多了許多未曾有過的想法。

  或許,陳家也要有所改變了,再繼續這樣下去,南洋之內,多半也會湧現出像齊等閒和陸戰龍這樣的人來。

  在渴求公平與公義的大浪淹沒過來時,特權也只不過是一艘被鑿破了口子的爛船而已。

  第二天,齊等閒和陳漁啟程,前往玉石國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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