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0章 小月,你也是這麼痛的嗎

  「這,怎麼可能??」

  楚老爺子為孫女把脈,萬分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爹到底是怎麼回事?」楚雲城擔心地問:「該被蠶食骨血的人不是明月嗎,怎麼又會變成南音?」

  楚老爺子面色難看的嚇人,咬緊了牙關,不發一語,側眸看向海上少年的時候,多了刻骨的恨意,使得雙目赤紅的可怕。

  「是她!」

  「是她搞的鬼!」

  除了楚明月,他實在是找不到第二個理由。

  「明月好狠的心。」楚世訣道:「她為了修煉功法,不惜傷害給她授業功法的人,實屬是可惡。」

  楚時修的眼底,倒映著少年身影的同時,還翻湧起了滔天的殺意。

  敢傷害南音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哪怕對方是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楚明月!

  眾人所見,少年身旁的囚籠越來越紅。

  那是楚南音的鮮血之色。

  精氣飼養的符文,活靈活現。

  楚南音搖搖晃動。

  父兄及時地扶住了她。

  一雙雙眼睛裡寫滿了關心之色。

  「噗嗤——」

  楚南音瞪目許久,忽而吐出了一口鮮血的。

  鮮血噴灑在楚世訣的衣袍上,染紅了一大片,如盛開的彼岸花。

  而這一動靜,吸引了蒼穹四周無數人的注意力。

  三清道長手執拂塵,捋了捋鬍鬚,笑容可掬道:

  「老太君,看來,這《燭陰心經》的變故,並非因宗門少年而出現。」

  華山老君的臉色一變。

  她怎麼也沒想到,功法變故,囚籠作紅,竟會是授業之人的原因。

  「三清道長說的是。」卿重霄笑眯眯地道:「老太君,若如你所說的話,這心術不正之人,怕是另有其人。」

  看向楚南音的目光里,頓時交匯著異樣。

  楚南音剎那間弱不禁風,逐漸清醒過來時,淺金色的眸子泛起了紅。

  她虛弱地看了看四周,最終,目光落在了葉楚月的身上,暗暗地攥緊了雙拳。

  旋即,再度閉上了眼睛,沉浸於元神之影中,企圖加重《燭陰心經》。

  楚老爺子與楚雲城對視了眼,都看到了狠下的決心。

  「爹?」

  「雲城,去吧。」

  楚雲城欲言又止了好半晌,還是召集了幾個兒子到了邊上,趁人不注意談道:

  「你們也看見了,《燭陰心經》已經開始反噬你們的妹妹。」

  「再這樣下去,南音非但不能更上一層樓,大楚也不能創造新的輝煌,反而還會淪為洪荒三界的笑談。」

  楚世訣聽得此話,便問:「父親,可有什麼辦法能夠遏制住?」

  「有。」

  「還請父親明示。」

  「你們可知,血脈壓制?」

  血脈壓制乃是不成文的天地規則。

  這一類說法,通常發生在獸族之中。

  其他種族與人族最大的不同,就是有天生的王,有著絕對的壓制力。

  除此之外,父母親人、長輩,都有著與生俱來的壓迫。

  人族,則是各族之中效果最不明顯的,但也是有。

  譬如此刻,楚雲城拿出了一個雕刻著龍鳳呈祥圖騰的金碗,並用匕首割裂了自己的掌心,任由鮮血沿著傷口往下流淌進了金碗裡邊。

  他一面注視著流動的血,一面為兒子解釋。

  「明月是我和你母親的孩子,她的身上,流著和我們相同的血。」

  「《燭陰心經》,能夠直通明月的臟腑,相連她的血脈。」

  「因而,若能把我們的鮮血餵給南音喝下,南音對她,就有絕對的壓制。」

  還不等楚雲城把話說完,就見幾個兄長們相繼割肉送血。

  滿滿的一大碗,相當鮮紅,頗為粘稠。

  「好,都是大楚的好兒郎!」

  楚雲城讚賞地看了看兒子們,然後掐碎了一朵風鈴花,灑在了碗內,使血液變成了瓊漿玉液般的晶瑩之色,而不再血腥嚇人。

  南音,從小就討厭血腥味。

  再者,諸尊都在看著,豈能光明正大的喝下這一碗血?

  父子幾人又相繼處理好了身上的傷口,便才端著這一碗血送到了南音的嘴邊。

  「南音,快喝一喝。」

  楚雲城用勺子,一勺一勺地沿著楚南音發白的嘴唇餵了進去。

  餵完之後,楚南音的面色,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了。

  海面。

  狂風掀起少年衣。

  少年心口隱隱作痛,面色微微發白。

  就在大楚眾人都滿懷期待地看過來時。

  楚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在九道海神像中,遙望向了大楚的眾人。

  她的心口,裂開了一道傷。

  眼神里,有著大漠之雪的荒蕪。

  大楚眾人不期然地撞入了這眼神之中,都微微愣住。

  少年笑了。

  血液從她的唇角溢出。

  她自嘲地笑著。

  她原以為,自己有父有母有兄長和無數的親人,便不知何為疼痛了,更不會為大楚傷心。

  她向來堅強,愛憎分明,一直都有做到。

  然而——

  當《燭陰心經》功法內的楚南音,不再是一個人,是楚雲城、楚世訣這些人,都拿著刀對準她的時候,她縱然不該痛,心卻難以忍耐。

  心臟的口子,越裂越大,裝滿了血。

  她笑得破碎而又蒼涼,眼梢的緋紅越蔓越深,宛若終將墮魔的白衣郎,終將握起了那把屠刀。

  無量之海域,孤獨的,蕭瑟的,只響起了少年的笑聲,讓圍觀者們都不明所以。

  此刻,流光海域的北邊五百里地,碎玉瓊花,大雪封天。

  天和地之間,銀裝素裹一片。

  雙足長滿凍瘡又結痂的僧人,身穿百家禪衣,一步一步踩在軟綿的松雪往前行。

  倏然間,楚凌屈膝跪了下去,心口發痛,他用右手捂著左側的胸膛。

  裡邊的心臟,和楚月等比例裂開了一道口子。

  血液瀰漫。

  疼痛加深。

  那一瞬,是生不如死。

  同時,又看到了父兄、妹妹都手執屠刀走向他。

  要割開他的皮肉。

  飲掉他身上最新鮮的血液。

  少年所看到的煉獄之景,不知怎的,竟被他看的真真切切,實現了真正的感同身受。

  「不……」

  他滾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抓著左側胸膛的皮肉,指甲都深陷了進去。

  痛到,恨不得把心臟給活活地剝出來。

  淚水沿著眼睛流下去,滴落在雪地。

  楚凌身上的每一滴血,流動時,就像是千千萬萬把的刀刃,割裂著他的筋脈。

  他慘白著臉,口溢鮮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小月,你也是,這麼痛的嗎?」

  他望著廣袤無垠的天,大口大口的喘氣,自言自語地低聲說。

  發紅的眼睛,淚水源源不斷地流出。

  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轉過身,用力地趴著雪下的泥土往前爬。

  爬向流光海域。

  楚凌才爬出百丈之遠,就見一道纖薄的身影,停在了他的面前。

  入目是一雙鮮血淋漓的足,以及染著鮮血和髒污的裙擺。

  他艱難地抬起了頭,一寸寸地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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