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響起了另一道聲音:「是她,姐姐,我嗅到了,鬼皇才有的惡臭味,她的靈魂在發臭,不過拿來煉藥,肯定是大補的好東西,對姐姐的修為有益處。【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葉楚月……桀桀……我找你好久了……」
黑暗裡的那雙眼睛,散發出幽幽霧色,閃爍著焰火般詭異的光弧。
「姐姐,他們都好生奇怪,葉楚月魔妖體質,這男人集劍帝、邪君一體,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被稱之為姐姐的女子不再理會她,懸浮在光明縫隙的黑暗夾道,幽火雙瞳倒映出人山人海中的兩道身影,流出了漆黑似墨的淚水。
她緩緩的背過身去,展開了一雙充滿邪惡氣息的羽翼,低語:
「你創造了虛空精靈,又毀滅了它們,你們憑什麼還能在人世自在逍遙呢?」
「桀……桀……」
她沙啞的笑聲,似琴弦摩擦山石,難聽到黑暗裡的鬼火都在搖曳扭曲。
「姐姐,那李蓮城也太沒用了,謀劃這麼多年,竟就這般荒唐的敗了,真可惜。」
「李蓮城不是沒用,是他別有用心了,找個機會,把他弄死,我要屍骨無存的那種,連骨灰都找不到。」
「沒問題。」
「……」
星海城,燈火滿夜。
有人歡呼慶祝結魄燈的重燃。
有人抱得美人歸。
還有人在熱鬧的集市中被人追了十條街。
楚月戴好面具,與男人執手漫步街巷,見一個十幾歲身穿粗衣的小少年正在練劍。
劍法不靈敏,動作也笨拙。
少年卻是揮汗如雨,不曾停一下。
楚月的神魔瞳幽光暗閃,一眼就看出這少年的右手掌骨被打斷重新接了,故而在使劍方面顯得頗為艱難。
「這位姑娘,那孩子晦氣得很,你還是不要離他太近了。」
旁側一個中年刀客壓低了嗓音提醒道。
「哦?為何?」
「姑娘有所不知。」
刀客回道:「這小子是星海城四大家族之一,望族葉家的孩子,名為葉炎,以前倒是個劍道天才,還跟城內雲陽世家的第一美人定親了。可惜現在失去了劍道天賦,還被雲陽千金退婚,他當日竟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莫欺少年窮,現在葉府和雲陽世家都極其排斥她。」
楚月聽著少年的故事,總覺得似曾相識。
「要我看啊,等他長大了,就是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莫欺屍體窮了。」
刀客滿目鄙夷。
楚月輕挑起了眉梢,與夜墨寒默契的對視。
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這少年的濃濃興趣。
少年背後恢弘氣派的府門中,走出一個被簇擁的青年,一腳就把少年踹翻在地。
「葉炎,祖父罰你在府門外思過,這就是你的態度?還練劍呢,都廢物成什麼樣了,我告訴你,後日我就要迎娶雲陽妹妹過門,你最好滾遠點。」青年瞪目:「還不快滾,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桀驁的少年用充血的雙目記下了府門前每一張嘲笑的臉龐。
而後,抱著他的劍,跌跌撞撞的離開了府門。
長街上的刀客見怪不怪的搖搖頭,「這孩子,廢了,姑娘……」
他正開口說話,才發現方才那一雙氣質斐然的璧人早已消失不見。
僻靜的小巷中,少年葉炎從懷中拿出了母親的靈牌,低著頭跪在了靈牌的面前。
「孩兒不孝,遭奸人所害,讓母親蒙羞,母親當年指腹為婚,奈何雲陽世家不講情義,我葉炎,不需要一個趨炎附勢的妻子,還請母親饒恕孩兒的無能,他日孩兒定能乘風破浪,讓他們刮目相看。」
「啪啪啪。」
清脆的拍掌聲,有節奏的響起。
「誰——」
少年猛地循聲看去。
卻見巷子口走來一雙戴著面具男女。
男子著潑墨般的黑袍,一針一線都是上等質地,周身寒風刺骨,如同君臨天下般。
女子身著紅衣,幾分懶散清冷,又有幾分邪肆張揚。
面具和這僻靜殘破的巷子,都難以掩蓋住二位的風華。
「少年有鴻鵠之志是好事,只怕鬱郁不得志,空夢一場。」
楚月笑吟吟地道。
「縱是空夢,既是我技不如人,也是天道不公,若拼盡全力還落得個死無葬身臭名昭著的下場,我無怨無悔。」葉炎挺直脊背,傲然道。
「不錯,有悟性。」
楚月朝他伸出了手,「劍,借用一下。」
葉炎猶豫少頃,還是決定把劍給了對方。
楚月為劍注入了些許的武皇雷霆之氣,隨即掠出,劍挽狂花,鋒芒如波浪震盪而出。
劍法大開大合,盡顯磅礴鋼鐵,雷霆萬鈞之勢。
楚月將那日人皇在銀河中所使的劍法,原封不動的來了一遍。
劍法結束之際,她將劍丟給了夜墨寒。
夜墨寒將手中長劍揮出,劍浪化作龍呼嘯而過,劍光照亮了整片夜。
少年瞳眸緊縮,呼吸急促,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得如痴如醉。
人皇劍法!
劍帝訣!
他最深愛卻無從得知的兩套劍法,竟都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夜墨寒將簡易版的劍帝訣使出,為劍刃注入了些許劍帝之氣,方才丟回給了少年。
做完一切,兩人準備離開。
「二位,請留步。」
少年執劍抱拳,「二位傳授劍法之恩,葉炎無以回報。」
「只談機緣,不說回報。」
楚月回眸看去,隨即收回眼神,擺了擺手,「韜光養晦,可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做人如此,練劍亦是如此。」
說罷,與身旁男人前行。
不過數步的距離,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炎眸光顫動,心有千層浪。
他想拜師。
但他看的出來,這兩人是凌天大陸叱吒風雲的頂尖人物。
他只是星海葉家的棄子,對方能傳授劍法,已是大恩。
若要拜師,豈非得寸進尺?
他低頭望向了自己的劍,眼神非常堅定。
在他的心中,這兩位仙人般的存在,已是他葉炎之師!
漫漫長夜。
少年手執嶄新的劍,練起了嶄新的劍法。
……
卻說楚月離開小巷後,腦海中依舊是那位少年。
「還在想別的男人?」夜墨寒問。
楚月撇了撇嘴,「人家還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什麼男人。」
「阿楚,你已經有了一個九萬歲的少年了。」夜墨寒酸溜溜地道。
楚月:「……」
她掩飾尷尬的乾咳了聲,問:「夫君覺得,他如何?」
一聲夫君,散開了男人心頭釀了九萬年的陳醋。
他說:「此子,有武神之姿,帝域五陸或許不夠他來日施展拳腳。」
楚月眉開眼笑。
巧的是她亦這般認為。
隨後,兩人漫無目的行走在星海長街見了許多人,自始至終都是十指相扣的。
漸漸地,她發現大街小巷,有許許多多的少男少女和青年武者們,都在大汗淋漓的修煉。
就連一些上了年紀只想要安穩過日子的人,都拿出了年輕時的刀磨了起來。
他們說:
「結魄燈不穩,帝域五陸必是難有安寧之日,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在此之前多加修煉,只盼望以後虛空地鬼捲土重來的時候,我們能為葉戰將、劍帝他們幫到點忙。」
「局勢已亂,唯有奮發可破。」
「大陸的安寧,怎能系在一人之身?需要千千萬萬的人共同抵禦,才有一線生機,一線光明。」
「……」
聽到許許多多諸如此類的話,楚月的面具之下,殷紅的唇綻開了燦爛的笑。
她想。
她大抵明白了抱枕為何要讓大陸黑暗一月之久了。
只有切身經歷了黑暗時代,親自體會了那種完完全全失去光明的恐慌,才能激發這一代人。
不!
是一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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