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4章 人生南北多歧路

  「好!」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李蓮城聲音高昂,眉眼含笑,儒雅的氣質下,隱藏著陰翳的危險。【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sto55】

  他的眼睛,像毒蛇一樣注視著那道桀驁不羈的身影。

  「原以為操練演示是百舸爭流,各有風采,不曾想是葉戰將獨領風騷。」

  李蓮城說話之時,戴著頭蓬遮住了面龐的晏紅鳶推著輪椅往前。

  楚月眯起眼眸緊盯著李蓮城看。

  像是看地獄裡的魔鬼逐步走向自己。

  葉天帝蹙了蹙眉。

  不知為何。

  李蓮城說的話,讓他有種極度的不適感。

  「李宮主!」

  蒼老的聲音出現。

  太夫人拄著金龍權杖,走向了無窮台的中央。

  她將楚月護在身後,冷眼望向了坐於輪椅的李蓮城,「所謂武道風采和鴻蒙仙帝當年所說的包羅萬象,便是說百花爭艷也好,一枝獨秀也罷,都是為了彰顯春季的蓬勃。」

  楚月望著面前祖母的身影,陡然有種安全和舒心的感覺。

  祖母的守護,傳遞給了她最堅韌的力量。

  眼前是家人,身後有朋友,遠方的愛人和兒子,與她皆在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奮鬥。

  而這,大抵就是人生的真諦與妙不可言。

  鳳韻端著母儀天下的氣質,漠然地看了眼李蓮城,旋即淡聲道:「操練演示的戰將切磋中,葉戰將獨攬三百五十枚令羽,是當之無愧的戰將之尊,諸位考官,可有異議?若無異議的話,就由稷下學宮李宮主,為葉戰將頒發獎賞吧。」

  剩下的九位考官,縱然是陸晚蝶,亦無任何的異議。

  葉楚月的實力有目共睹,就算心有萬般不悅,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的厲害。

  「李宮主,發放獎賞吧。」

  鳳韻族長道:「稷下學宮作為此次帝軍司操練演示的東道主,李宮主可是準備為有志者準備了連本宮都不知道的獎賞,還得感謝葉戰將,讓本宮與在座的諸位,都提早看到了這份神秘獎賞。」

  她的話,讓圍觀者們都心痒痒的,想知道李蓮城準備的獎賞到底是什麼。

  李蓮城也不賣關子,輕抬了抬手,就見晏紅鳶鬆開了放在輪椅後邊的雙手。

  兩掌之間,光芒氤氳。

  寶石藍的微光中,瀰漫開了淡淡的紅霧。

  是一個蓋著銀色綢緞的檀木托盤。

  「葉戰將,此乃宮主為得勝者準備的,請你親自揭秘。」

  晏紅鳶尚未走近楚月,就被太夫人橫起來的權杖擋住了去路。

  權杖雕刻栩栩如生的金龍,散發出威嚴的金光。

  「老身來吧。」

  太夫人回頭看了眼楚月,輕拍了拍楚月的肩膀,而後用權杖挑開了銀色綢緞。

  綢緞被丟在風中,展露出了檀木托盤上的「廬山真面目」。

  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看過去,生怕錯過任何的細節。

  鮮艷猩紅的鳳冠霞帔,被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托盤之上。

  眾人俱都疑惑不解。

  所謂神秘獎賞,竟是個鳳冠霞帔?

  太夫人瞳眸一縮,大概知道李蓮城意圖的她,先一步開口道:「阿月與夜帝尊伉儷情深天造地設,雖育有一子,但至今尚未成婚,作為阿月祖母的老身,就代他們感謝李宮主所贈的喜袍了。」

  「太夫人誤會了。」

  晏紅鳶漠然道:「這確實是送給葉戰將的喜袍,只不過,與葉戰將的成婚之人,並非是聖域帝尊夜墨寒,而是,我家宮主,稷下學宮之尊,李蓮城。」

  驟然之間,風過無聲。

  天地四方,寂靜的可怕,仿若是落針可聞。

  每張臉上連震驚的神情都來不及出現,就猶如畫面定格般,眾人皆是如出一轍的呆滯,甚至懷疑是否風太大,聽錯了信息。

  「胡扯!」

  葉天帝掠出了考官高台,聲若渾鍾般怒喝:「我兒楚月,與帝尊有婚約,有孩子,豈能再與他人成婚?李宮主這個玩笑,開的未免太大了些?」

  謝青煙眉頭緊蹙。

  李蓮城溫文爾雅,俊逸如風,緩緩抬起眼帘,諱莫如深的眸笑望著葉天帝和太夫人,「蓮城此生,從不開玩笑。」

  「紅鳶。」

  他低吟了一聲。

  晏紅鳶心領神會,登時取出了一方翠綠色的菱形羅盤,並將其高高舉起。

  那是……

  青陽乾坤盤!

  李蓮城稷下學宮沉寂多年出世,吸引武者們前來的噱頭除了長久的浩然正氣以外,便是這青陽乾坤盤了。

  太夫人距離這青陽乾坤盤很近。

  她雖已年邁,但還沒到老眼昏花的程度。

  總覺得,這青陽乾坤盤,有點兒怪異。

  倏地。

  一點血光伴隨著青色雷霆在晏紅鳶的掌中龍盤炸開。

  龍盤碎裂支離破碎,如天女散花般飛揚四處。

  卻見覆蓋在桃源仙境上空的無窮台,頓時變成了鮮紅的顏彩。

  一條條準備多時的紅綢,像是從天穹垂吊下來。

  龍盤碎裂之光,似晚間螢火,綴飾著每一處。

  「刺啦」一聲。

  安坐輪椅的李蓮城,撕掉了綢緞上等的華服,露出了一身喜袍。

  他紅光滿面地望向了楚月,眼底的炙熱好似要躍然成實質。

  所謂婚事,李蓮城蓄謀已久。

  太夫人、葉天帝震怒,釋放出渾身的氣息。

  楚月從祖母和父親之間走過,停在了晏紅鳶的面前。

  晏紅鳶單手拿著托盤。

  大風起兮,掀掉了她發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張精緻熟悉的面龐。

  「晏師姐。」

  楚月沉聲道:「我曾以為,我們是背道而馳的同類人。」

  「既已背道而馳,又何來同類?」

  晏紅鳶淺笑:「小師妹聰慧明智,應當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今時今日,小師妹別無選擇。成為稷下學宮的宮主夫人,才是你的歸宿,義父會給你帶來你想要的一切。」

  「所以,一別多日未見,晏師姐遠赴稷下學宮,不是為了武道大義,也不是為了個人前程,而是為了讓我來當你的母親?」楚月淡淡地道,心情格外的複雜和沉重。

  故人相逢,不是把酒臨風喝個痛快,而是要站在不死不休的對立面。

  晏紅鳶默然了良久,才道:「人生南北多歧路,小師妹,往日之事不必再提,神玄的日子終究是回不去了,為了家人朋友著想,不如試試這百位千山繡娘用鳳凰錦緞走出來的嫁衣吧,定然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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