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7章 似有殺伐的風穿堂而過

  「祖父在何處閉關?」

  楚月連忙問道。【Google搜索】

  她對葉宮這位老祖宗的所知,實在是太少了。

  若非看見晏紅鳶出現在帝軍司,便順口提了一嘴,只怕再過去很久也難以發現這一層關係在。

  「沒人知道。」

  太夫人苦笑:「你祖父閉關之地,連我都不曾告知,就害怕會遭到李蓮城的反噬。他這麼做,不僅是保全自己,也是在保全葉家。阿月,聽祖母的話,今日之事,聽了便忘了,莫要去招惹稷下學宮。那個地方,那個人,不如明面上的簡單,千萬不要因為你祖父過往之事就意氣用事。如今你也不是孑然一身之人,你肩負重責,鬼森武神殿這些,都是你的責任。」

  楚月聽到祖母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勸,心裡陣陣的顫然著。

  話到嘴邊,千萬話語都如鯁在喉。

  晚了。

  她與稷下學宮,不存在相安無事。

  縱然她想風平浪靜。

  但這世間事,世上人,多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須知。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楚月深吸了一口氣,眉開眼笑,燦爛如這和煦清陽。

  「祖母放心,我會遠離稷下學宮,孫女也知孰輕孰重。」

  楚月故作鎮定的如個無事人般。

  她清楚,這簡直只怕父親葉天帝也不曾知曉。

  祖母不願說,是不想引起更多的血雨腥風。

  曾經的帝域也罷,如今的五陸也好,都經不起折騰和動盪了。

  「阿月,是葉家長輩不好,虧欠你的太多了。」太夫人嘆聲。

  楚月親昵熱情的挽起了祖母的胳膊,「能有家人相伴,此生已是無悔,葉家於孫女而言,更多的是榮幸和驚喜,沒有虧欠之說。」

  太夫人漸漸紅了雙眼。

  孩子越懂事,做長輩的便越難受。

  又叮嚀囑咐了幾句,方才在兩位妾室的陪伴之下,一步三回頭,不舍的離開了恢弘莊嚴的帝軍司。

  直到祖母離開,楚月當即收起了面龐的笑容,仰起頭看向了帝軍司最高的塔樓。

  弒鬼塔。

  乃是帝軍司指揮部所在。

  司內,三十九部,三百五十一支軍隊內,都要奉從最高級的指揮部的指令才能離司出行。

  最高級除指揮部外,還有天戰部和最神秘的一支軍隊,其名為:帝軍。

  帝軍的存在,有著不同的意義,都是上了年紀且有實力和信仰的老兵。

  這支軍隊,是帝軍司的王牌,至今為止,沒有戰將率領。

  他們,傲骨錚錚,不需要聽從任何戰將的指令。

  帝軍老兵,都是經歷過無數場戰役而存活下來的英雄。

  每一個人,都對大陸有著傑出的貢獻。

  正是這樣的軍隊,連總司的話都可以不聽。

  只是,距離上一次出征,他們已經幾十年未曾出現在人前過了。

  日薄西山之時,喝完雲霄酒的楚軍士兵們都回到房中酣暢大睡。

  楚月坐在大堂中央,用傳訊血蝶與武神殿聯繫。

  駐顏丹類的商業之路,已經通往五陸。

  暗地裡與修羅地界的楚門合作,在數月的時間,成就了彼此的經濟底蘊。

  除此外,楚月還得到了個消息。

  武祖那廝,以為楚月在外隕落,每日茶飯不思,憂傷過渡。

  數月來,武祖時常坐在大殿前的階梯之上,逢人便說:

  「你用心去看,殿前的風,是否與外地的大有不同?」

  「還請殿主指教有何處不同。」

  旁人左思右想,尋思著這風也不能成精吧。

  武祖便如林黛玉葬花般說:「那是吾與殿主共同吹過的風,豈是外頭那些俗風能夠相提並論的?」

  過了會兒,又傷春悲秋。

  「你看殿前的那一朵花。」

  「也是您與殿主共同栽植的?」

  「那倒不是。」

  「那是?」

  「吾在殿主眼裡,便如那花兒般嬌艷可愛。」

  「……」

  從此,再無人相勸。

  殿中侍衛就算是巡邏,都要避開武祖所在之地。

  楚月看著這些,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軒轅修鄙夷地說:「這就是沒有媳婦的下場。」

  「你有?」破布更加鄙夷。

  軒轅修傲然不已,「朕與小葉子情同兄妹,關係好到能穿一條褲子,她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換算下來,也是朕的女人啊。說起來,朕還挺想夜罌那姑娘的。」

  「滾!」

  楚月的臉色,瞬間黑沉了下去。

  破布陰陽怪氣地說:「好一個情同兄妹,主子是兄,你是妹,合情合理,完美得很。」

  軒轅修:「……」在小葉子面前,他確實少了些陽剛之氣。

  但普天之下,誰能跟這丫頭比硬氣?

  一身硬骨,敢叫五陸大丈夫自嘆不如。

  他軒轅修算個屁。

  想到這裡,軒轅修心情大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自己「男子不如女」的這個概念。

  楚月嘴角猛地抽搐了好幾下,輕車熟路的關掉了神農空間。

  接下來也沒閒著。

  剛上任帝軍司戰將之職,除了要去熟悉里里外外的軍務不說,還得做好操練演示的準備。

  說好聽了點是演練,說難聽點事關各支軍隊的地位。

  今夜,對於帝軍司三十九部來說,註定是個不太平的夜晚。

  每一個新的一等戰將上任,對於多數軍隊首領來說,都是一種威脅。

  更何況,還是個二十歲都沒有的女人。

  雖說帝軍司收男不收女的糟粕舊令被太夫人給廢除了。

  奈何有些觀念,早已根深蒂固,種進了封建頑固之人的骨子裡。

  見新任的葉戰將,小小年紀,就有崇高地位,心中難免有不平之處。

  卻說皓月清輝皎潔如水。

  後半夜。

  少將陳輝煌終於結束了生不如死的扛鼎跑圈。

  小士兵們紛紛扶著鮮血淋漓的他回到了麾下六合軍的住所。

  緊密的屋子裡,是密不透光的昏沉陰暗。

  大堂中央,坐著幾個佩戴一等戰將勳章的男人。

  主位的男人,慢條斯理的烹茶,神情冷若寒霜,舉手抬足間散發出不怒自威的鐵血氣勢。

  磅礴似萬鈞的雷霆。

  「被新來的女人欺負了?」

  陸峻岭喝了口茶,漫不經心地問。

  陳輝煌身子一抖,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不適,忙不迭的屈膝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陸戰將,我……我……」

  陳輝煌忐忑發抖,惶恐到語無倫次。

  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可見他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害怕到了極點。

  「你雖是少將之職,也是帝軍司的老人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樣的戰役沒參加過,被個黃毛丫頭欺負,陳輝煌,你,出息了。」

  陸峻岭嘴裡滿是失落之語,看向陳輝煌的眼神閃過冷冽的殺氣。

  就好似,穿過了陳輝煌,看向白日裡張揚桀驁的年輕女戰將。

  「她的祖母是前任總司,小姨又是沐鳳鳴那個瘋子……」

  陳輝煌痛哭流涕,「我陳輝煌,摸爬打滾了二十年,在三十而立之年,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哪像那葉楚月,靠著前總司的庇護,因著天帝之女、帝尊之妻的身份,小小年紀就承蒙眷顧,哪懂我這般人的可憐苦楚。陸戰將,我陳輝煌就算鐵了心,卯足全力,也越不過她去。可恨我陳輝煌沒個好爹,沒個好祖母,更沒個好丈夫!」

  「沐鳳鳴雖說是個瘋子,但實力是一等一的強,不像那葉楚月,自以為執行了護龍任務,就了不得了。」

  這次的說話之人,是同為寒部軍隊少將的江乾坤。

  「陸戰將,帝軍司正風,不容此女褻瀆。」另一位坐在左側穿著盔甲的男人抱拳道。

  頓時,兩排座椅前的男人都站起了身,面朝陸峻岭拱手抱拳,不約而同的齊聲道:

  「請陸戰將為帝軍司正風紀。」

  陸峻岭不急不緩的泡著茶,目光環顧四周,輕擺了擺手,說:「我們都是一路互相扶持的自家兄弟,清楚這戰將之路有多麼的來之不易,血淚都是自己獨自吞下,苦了自己,好了天下萬民,為光宗耀祖,為保家衛國,皆無怨無悔。本將不是不讓年輕人有出頭之日,她葉楚月要是安分守己,我們男兒丈夫睜隻眼閉隻眼讓讓她就得了,她要敢在帝軍司這威嚴之地胡作非為,妄想一手遮天,我陸家,第一個不容這妖孽魔障!」

  「戰將威武!」

  眾人異口同聲。

  陸峻岭的唇角勾起了笑,淡淡的看向了陳輝煌。

  「陳少將,馬上就是操練演示了,好好治療下身上的傷吧。」

  「謝陸戰將關心。」

  陸峻岭將茶水一口飲盡,目光幽幽沉沉的望向了門外深邃的夜色。

  平靜之下,似有殺伐的風穿堂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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