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你不行!」
葉辰並沒有動,只是看著自信滿滿的胡青囊,嘴角掀起一抹嘲弄。
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市首大人並非是生病,而是被人暗算,用厭陣法驚散了魂魄。
這種情況非藥石可醫。
必須用香燭為媒,將被驚散的魂魄收攏回來,方才會甦醒。
這不是怪力亂神的迷信,而是真正的玄術!
當年他為了治好自己的嗜髓蠱毒,曾經想過另闢蹊徑,從道法、巫術中求解脫。走遍了山川大河,遍訪有道之士。
曾在龍虎山上與紫袍天師坐而論道。
也曾在雪域天宮與活佛談生死輪迴。
更曾深入苗疆,研究巫蠱之術。
最後雖然沒能如願,但也收穫匪淺。
對於這些旁門左道,他已經有很高的造詣,整個江南省能與他比肩的,或許只有落魄山枯木寺的那個邋遢道人了。
「還是你退下吧!」
葉辰肩膀聳動了一下。
「你!」
胡青囊原本想要將其推開,剛出碰到就如在雷擊,踉蹌後退數步,暴怒道:「你想好自己在幹什麼?!如果市首有什麼閃失,你承受不起!」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葉辰轉身單手結出一道蓮花印,按在了病人的泥丸宮位置,防止情況進一步惡化,頭也不回道:「救人而已。」
「用你所謂的迷信辦法救人?簡直就是胡鬧!」
莊尼此刻也上前一步,怒斥道:「中醫頂多算是歷史的糟粕,而你所謂的怪力亂神是徹徹底底的老鼠屎!」
對於中醫他深惡痛絕,對於迷信他的態度簡直就是勢不兩立!
「迷信害人!老夫絕對不允許!」
胡青囊認可的點頭,同時沉聲道:「你給我住手!」
兩個人剛才還針鋒相對,此刻竟然一個鼻孔出氣。
「老鼠屎?迷信?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
「治病救人,方法無所謂上乘下乘,中醫也好,西醫也罷,都是殊途同歸,結果都是為了救人。」
葉辰一字一頓道:「玄法一樣可以救人!」
這番話很直白,卻蘊含至理。
無論黑貓白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
可胡青囊跟莊尼根本聽不進去。
「如果燒點香燭符紙,求神拜佛就能治病,那還要醫生幹什麼?你自己愚昧可以,但不要害人!立刻給我住手!」
「邪門歪道居然還說別人是井底之蛙!我看你是個大傻叉!」
胡青囊跟莊尼都暴怒,帶著強烈的優越感呵斥。
「對於自己不了解的事,就歸於迷信,那才是真正的愚昧!」葉辰反駁之後不再說話,而是全神貫注的用蓮花印封鎖病人的泥丸宮。
消耗的不是真氣,而是精神力!
必須全神貫注!
「小子,你特麼的給我住手,我妹妹出事,信不信你全家陪葬!」
「拿開你的髒手,別碰我妹妹!」
賈行舟跟賈行雨破口大罵,兩人都指望著市首妹妹上任後照拂飛黃騰達呢,見葉辰如此『胡鬧』立刻上前阻攔。
然而兩人剛一碰到葉辰,就被一股真氣震飛了出去。
他們雖然有錢,但就是普通人而已。
「紅魚!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阻止啊!」
「你娘現在這麼虛弱,被這混蛋摁著眉頭,這是要出大問題的!」
兩人氣急敗壞的大叫。
「你鬧夠了沒有?」
賈紅魚氣的渾身發抖,早知道這傢伙是個神棍,說什麼也不會讓其進母親病房。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並沒有抽在葉辰的臉上,被一隻手扣住了手腕!
「你不相信我?!」
葉辰目光灼灼。
「我就是錯信了你,才把你帶到這裡!」
賈紅魚的眼睛裡起了一層水霧,她真的好後悔,失望的道:「你給我滾!」
「好吧!」
葉辰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後收回了蓮花印,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沒有人注意到,市首的泥丸宮上,一朵蓮花印記一閃而沒。
「早就應該滾了!什麼東西?!」
「葉家的子孫,居然成了神棍騙子,丟盡了先人的臉面!」
賈行舟跟賈行雨滿臉鄙夷的大罵,都覺得葉辰就是一根攪屎棍。
賈紅魚看著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知為何產生一抹愧疚,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道:「胡神醫!莊主任!我娘她現在到底應該怎麼救治,請你們拿出一個方案。」
「老夫覺得應該用針灸之術!」
胡青囊道:「先用龍虎十三針調和陰陽,用來穩住病情!在用回陽針刺激穴道!雖然保守了一點,但老夫有兩成把握可以救醒市首大人!」
「針灸能治什麼病?依我看應該給病人注射腺上素,然後用電擊的方法刺激神經!」
莊尼道:「我也有兩成把握,可以救醒病人!」
「這……」
賈紅魚露出糾結之色。
一個中醫。
一個西醫。
都是兩成把握。
「那請胡神醫先出手,如果不行再用莊主任的辦法!」
沉吟了一下,她如此說道。
並不是相信中醫,而是覺得胡青囊從一開始就接手治療,對母親的情況更了解。
「老夫一定不會辜負賈小姐的信任!」
胡青囊捋著鬍鬚,露出了欣慰之色,目光中滿是得意的橫了莊尼一眼,仿佛中醫壓過了西醫一般揚眉吐氣。
莊尼冷哼一聲,道:「我最討厭乾擦屁股的事。」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中醫不行,最後還得自己出手。
胡青囊冷哼一聲,隨即便開始了出手。
他掏出銀針,快速的扎入穴道之中。
龍虎十三針!
調理氣息,平衡陰陽!
而後是回陽針法,宛如行雲流水一般!
然而市首宛如死人,沒有半點動靜!
「這……」
胡青囊額頭沁出了大量虛汗,露出些許尷尬。
「你到底是辜負了賈小姐的信任!」莊尼在旁邊幸災樂禍,帶起了手套口罩做好防護工作,道:「站到一邊去!好好學!」
「你——!」
胡青囊臉憋的跟豬肝一樣,卻只能訕訕退下。
「葡萄糖溶液!」
「蛋白注射劑!」
「腎上腺素注射液!」
隨著莊尼的命令,相應的藥物注射到病人體內。
而後一套電擊設備送來,他開始有節奏的進行刺激。
五分鐘後。
莊尼摘下了口罩,臉上再也沒有了剛才的信心,帶著一抹費解的困惑還有尷尬。
「所以你到底想讓老夫學什麼?」
胡青囊冷笑道:「西醫不過如此嘛!」
「你——」
莊尼被懟的啞口無言,他轉身嘆息道:「賈小姐,我真的盡力了,你母親恐怕要不行了!」
「這一點他倒是沒說錯!」
胡青囊嘆息一聲,道:「或許這就是命,節哀順變,早點準備後事吧。」
轟!
賈紅魚如遭雷擊,眼淚奪眶而出。
兩個領域的權威醫生,同時判了母親死刑,這讓她已經徹底絕望。
「我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葉辰去而復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