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心知,如果被人識破自己並非血欲魔君的話,那自己必死無疑。
但林辰歷經諸多生死考驗,心如止水,臨危不懼,他故意露出少許緊張之色,微低著頭,一幅老實、乖順模樣。
可即便如此,甫一進殿,林辰就感覺到兩道不善的目光,分別是一個魔族老僧,一個血袍中年。
無需詢問,根據血欲魔君的記憶,林辰就知道他們的身份,分別是大梵魔佛和血魔族族長。
同時,林辰也看見了此行的目標,百毒魔聖。
是一個身披黑袍,頭髮灰白相間的魔族老者,臉龐長著少許黑斑,眼神冷幽幽的,一看就不好相與。
林辰故作目光一亮,臉色驚喜的拱手參拜道:「弟子拜見師父。」
百毒魔聖臉色冷漠道:「界主在此,不得無禮。」
看見自己的弟子成為魔子,他臉上沒有露出半分喜悅,又或者是心思深沉,實在令人看不透。
「是。」林辰敬畏的縮了縮目光,旋即衝著坐在大殿上方的魔族中年拱手道:「晚輩見過界主。」
這位魔族中年,就是聖魔界的界主,聖魔神。
他的相貌有些出人意料,眉毛、眼睛沒有半分兇惡之意,反而一幅儒雅
氣質,下巴一縷長須,皮膚白淨,像個教書先生。
聖魔神面露笑意的看著林辰,卻沒有開口,也沒有讓林辰免禮起身。
「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讓我感覺到壓力嗎?」
林辰心中猜測,表面露出緊張、忐忑之色,過了幾息時間後,再次拱手道:「晚輩見過界主。」
可聖魔神依然沒有開口,又過了半響,他才發出一道蘊含威嚴之意的聲音,傳入林辰耳中:
「梵魔君和斬劍魔聖乃是我族萬載不遇的奇才,你為何殺了他們?」
「晚輩不得不為,還請界主見諒。」林辰老實回道。
「這麼說,你是冤枉的?」聖魔神問道。
「前輩明鑑萬里,晚輩與梵魔君比試,他卻自爆魔體,晚輩若不以命相搏,早已魂歸天外。」
林辰急忙說道:「至於斬劍魔聖,為人嗜殺成性,對晚輩屢下殺手,晚輩不得不拼死反抗。」
「所以你就殺了斬劍?」
一個帶著嗜血味道的聲音,冷冷的傳過來。
只見問話者,並非聖魔神,而是血魔族族長,身穿寬大的血紋長袍,頭髮鮮紅似血,眼神冷視林辰。
迎著他不善的眼神,林辰毫不客氣的道:「殺人者人恆殺之。
」
血魔族族長厲聲道:「好一個殺人者人恆殺之,可我收到消息,當時斬劍已向你認輸,你卻殘忍殺害了他。」
「晚輩並未聽見他說出我認輸三個字,是誰親耳聽見了,請前輩將他叫出來,與晚輩當面對質。」林辰道。
「混帳!斬劍是想說的,可你沒有給他機會,就將他殺害了。」血魔族族長面現怒色道。
「前輩當時沒有在聖魔山,卻知道斬劍魔聖想認輸,莫非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還是當晚輩是傻子好糊弄?」
林辰也冷著臉,回懟他一句。
然後,他再次向聖魔神拱手道:「請界主明鑑,晚輩只知斬劍魔聖想殺晚輩,不知他想認輸,如果他親口認輸的話,晚輩絕不敢違背魔子爭奪戰的規則。」
「殺千刀的小兒,你還想狡辯?」
血魔族族長見此怒極,隨即也向聖魔神拱手道:「聖魔神大人,斬劍魔聖乃是我血族唯一的天驕,前途遠大,有望成為七劫聖神,還有梵魔君賢侄,有望繼承魔佛的衣缽,成為我族的希望,可如今都被這小兒殺害,懇請大人主持公道。」
他提及梵魔君,就是希望大梵魔佛聲援自己,因為大梵魔佛跟聖魔神
一樣是七劫聖神,有資格與聖魔神同等對話。
聖魔神面無異色,目光看向下方左右兩邊的大梵魔佛和百毒魔聖,道:「大梵道兄、百毒道兄,你們怎麼看?」
百毒魔聖沒有率先回答,先看向大梵魔佛。
大梵魔佛雙手合十,誦念一句「阿彌陀佛」,道:「臨光和木靈兩位施主,向來公正嚴明,他們之前已講述當時的情況,確實也與血欲施主所言符合,不過……」
說到此處,他忽然話音一轉:「此番魔子選拔,身死十數人,皆為血欲施主所殺,可見他的殺性比誰都大,如此狠辣的行事作風,試問真的適合成為我族的魔子嗎?」
「魔佛言之有理,這小兒根本沒有資格做我族的魔子。」血魔族族長立馬附和道。
幾名與大梵魔佛交好的六劫聖神也露出贊同之色,形勢對林辰頗為不利,他不禁暗自皺眉頭。
大梵魔佛這個老和尚看著比血魔族族長和善,實則陰狠之極,竟然想取消自己的魔子之位。
雖然林辰並不稀罕,可那豐厚的獎勵,豈能放棄?
沉吟少許,林辰對聖魔神說道:「界主,晚輩與鳳魔女以及大師兄龍影血魔也曾廝殺,可晚輩為
何沒有殺了他們,只因他們沒有殺死晚輩的念頭,請前輩明鑑。」
聖魔神沒有回答,看向百毒魔聖道:「百毒道兄,大梵道兄和你弟子所言,均有道理,你怎麼看?」
「常言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此番魔子選拔,乃是由我們三人共同制定,生死自負,參與者在沒有違背規則的情況下身死,怨不得他人。」
百毒魔聖面無異色的道:「其次,這是從上古時期以來,第一次選拔出的魔子,倘若罷黜,未免兒戲,到時我們三人聲譽何存,又該如何向族人交代?」
「百毒大人,你是這小兒的師父……」血魔族族長皺眉道。
「放肆!本座乃是以規矩言之,問心無愧。」百毒魔聖眼神冷漠的斥道。
血魔族族長臉色鐵青,不敢再言,只得看向大梵魔佛。
「好了,你們說完了,那我說兩句吧。」
聖魔神微微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說道:「我魔族能夠從上古劫難倖存下來,延續至今,離不開規矩二字,既然此次魔子選拔的規矩,是由我們三人制定,那麼不管是什麼結果,我們都應該接受,並且遵守之,大梵道兄,你覺得呢?」
說完,他看向大梵魔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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